顧蕭聽聞,忙遮掩身形,凝目望去,果如於烈所言,戰馬之後跟隨前行的重甲群晉卒,押著數十輕甲齊雲士卒,踉蹌前行,心神稍動,忙再回首望向身後西隆山,片刻之後,已有對策,隨即喚幾人近前開口。
“計劃有變,此時夜色已深,儘管月光尚明,但山中樹林遮擋之下,若趁晉軍入山一瞬,咱們動手,劫了人便遁入西隆山中...”
少年稍稍停頓,低頭
沉思片刻,拜托江凝雪並煙袋鍋道:“晉軍眾多,我們即便救人,恐也難脫身,須得兩位先行一步,去往山中,每隔三五步,便斬斷樹枝,偽成人形,隻需百餘足矣,到時我等救人之後,舉火為號,兩位便催動內力,折斷枯樹,動靜越大越好,要讓晉軍認為這西隆山中有齊雲伏兵,心生忌憚,便不敢再追...”
“木兄弟,萬一晉軍不辨真偽,執意追來,又當如何?”於烈並不怕死,隻是擔心救下兄弟們後無法帶他們活著脫身。
少年眸中神采閃動,篤定開口:“於大哥隻管放心,如是莽將,此事卻難辦,但淳於複熟讀兵書,此等動靜足以引他起疑,即便他能識破這虛張聲勢之法,可那時咱們早已遁入深山了。”
江凝雪望著少年依舊蒼白的麵色,自然不願他再去冒險,可先前已知曉了齊雲輕騎,不顧性命,以寡擊眾救下少年之舉,此番若阻他救人,豈不讓他落得玩恩負義的聲名,定下心思,冷聲之中凝著幾分關切傳去。
“你...傷勢未愈,內傷不輕,我陪你一同闖陣救人!”
顧蕭不想江姑娘冒險,且她先前已有內傷在身,又助自己療傷...定下主意,開口勸道。
“江姑娘,於大哥雖是軍中上將,輕功卻不如你,要在短短時間,在山中引起動靜,還需你與尺信大哥聯手才行...至於我們,你隻管放心,晉軍一直以為
我二人尚再山中,我們突襲出手,快入快出,你們如能依計行事,我們絕不會有危險。”
望向少年自信眼神,江凝雪終是不再執拗,隨即同煙袋鍋施展輕功,借夜色掩護,向西隆山中再去。
見江凝雪二人遠去,顧蕭放下心來,聽得身旁於烈問道:“木兄弟,老於都聽你的,等下咱們如何闖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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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闖陣,於大哥在山口靜待便好。”顧蕭心中早有主意,待於烈開口,順勢說出。
於烈心中一緊,驚道:“木兄弟要孤身闖陣?不行!咱們可是過了命的,老於心中早將你當成了兄弟,你卻將老於當成了貪生怕死之輩,況且你救的,還是於某麾下兄弟...”
見於烈此番激動語氣,顧蕭心中暖意湧動,忙阻住言辭激烈的於烈道:“於大哥,這山口相較下方更是狹窄,有利我們救人,但同樣也會讓咱們更容易陷入包圍之中,我自入陣救人,你便在此,待我斬斷鎖鏈之時,你領著他們向山中逃,你們越快逃走,我便能越快脫身。”
聽得少年之法,於烈這才明白他的用心良苦,可想到半日前他還性命危矣,不由連連搖頭:“你的傷...”
“大哥放心,江姑娘他們已布下疑兵之法,大哥不是才說了,一切都聽我的嗎,相信我!”
少年知是於烈擔心自己,耐心勸說下,終讓於烈應下,兩人至此隱匿身形,靜待晉軍到來。
――
隨著夜色
漸深,山中雲霧更濃,先鋒營晉軍重甲悄然前行,雖說此前已入一次西隆山,但此番再來,不知是這因山中雲霧還是因周遭太過安靜,讓本該輕鬆的晉軍士卒心中升起一絲不安。
行至最外側的晉軍重甲,目光從覆麵之甲中,帶著戒備不停望向周遭,忽見一道模糊黑影自霧中飛速靠近,正疑惑是否西隆山中走獸之時,那霧中黑影已快速逼近。
大驚之下,重甲晉軍想要開口提醒先鋒營小心之際,覺喉中一涼,再無法發出聲來,目光下移時,就隻見到護住脖頸的重甲已被劃開,鮮血不停噴湧而出,與霧氣融為一體,化作偏偏血霧飄灑眼前...
先鋒營後,率軍夜行的淳於複目光緊鎖西隆山,心中暗道:“小子,此番看你還如何逃,便是你已死,此次也定要尋到你的屍首。”
一心在思索找到少年之時,卻聽得千軍混亂之聲傳來,忙收斂心神,已有前軍斥候奔跑而來。
“主...主帥,那少年出現了!”
“什麼!你可曾看清?”淳於複從馬上驚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少年被自己傾力一擊重傷,這不到半日時光,即便他是仙人轉世,也不可能恢複的如此之快。
“稟將軍,小人絕沒看錯,是他...他直衝咱們擒住的俘虜去了!”斥候慌張稟道。
淳於複並非初掌兵權之將,短暫心驚之後,回複鎮定問道:“那少年一人,還是有
齊雲軍?”
“隻他一人,不過無人能阻他...先鋒營已快支撐不住了,還請主帥快派援軍!”斥候想起少年趁夜中雲霧殺入先鋒營中的可怖之景,向主帥慌張請援。
聽得隻少年一人,淳於複眸中喜色頓顯,開口下令。
“傳我令,速速支援,這次切不可走脫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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