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雄是翟讓的軍師,雖然在出謀劃策、軍政大事上,他起到的作用不大,然他擅長卜卦,深得翟讓信任,因在瓦崗義軍中的知名度很高,連帶他的心腹小奴,軍中認識的人也頗有之。
卻這偷偷溜出倉城,前去李密營方向的此人,正是賈雄的心腹小奴!
打獵還回的此數騎,朝這小奴張望了幾眼,都認出了他。
“怪、怪……”一人結結巴巴地說道。
邊上一人替這人把話補出:“怪了。”
“對、對……,這、這不是賈、賈……”
邊上之人再次替他把話補出:“這不是賈軍師心愛的小奴麼?”
“心愛”兩字,帶著點戲謔之意,馬上的眾人都笑了起來。
結巴的這人說道:“大、大、大……”
仍是邊上此人將話給他補出:“大晚上的,出倉城作甚?”
結巴這人連連點頭,說道:“奇、奇……”
“奇怪得很!”
又一人說道:“管他出倉城作甚!夜快深了,咱趕緊回營。”拍了拍馬邊掛著的幾隻野雞,笑道,“今天收獲不錯,好肥的野雞、野兔!不知二郎吃過沒有?咱挑兩隻好的,給二郎送去。”
原來這幾人,不是彆人,便就是李善道部的張伏生、焦彥郎、楊粉堆等。
今日天氣甚好,自石子河還回駐地以今,張伏生等又都基本沒出過營,是以今日他們結伴,出營打獵去了。——打獵不僅是玩耍,也鍛煉騎術、箭術,李善道對此是不反對的。
眾人便不再去瞧騎馬北去的賈雄的那小奴,紛紛策馬,還營而行。
踏著月色,沿著蜿蜒小路,下到穀底,行不多遠,一座方形的規整營地出現眼前。
銀沙也似的蒙蒙月光下,轅門處,豎著一麵“鳳凰衛李二郎”的紅色將旗。
這裡,就是李善道部的營地了。
李善道軍紀嚴明,凡出入營地者,不論是誰,都要出示令牌,因儘管今晚值守轅門的亦是元從十三人中之一,名叫馮金剛,與焦彥郎等自是熟得很,可焦彥郎等還是照例出示了下令牌。
和馮金剛說笑了兩句,丟了一隻野兔給他,焦彥郎等下馬,牽著馬,進了營中。
營地之內,為防無端地引起兵士們的猜疑、騷亂,禁止馳馬。
先是把馬交給從卒牽走,焦彥郎幾人果選了兩隻最為肥美的野雞、野兔,便來李善道的住帳。
到了住帳外頭,三四個親兵立在帳外。
帳門開著,燭火灑出,一片淡紅的光亮映在帳前的地上。
朝帳裡看去,見四五人正在帳中喝酒笑語。主位上坐著的,是李善道;其下兩邊作陪的是高延霸、秦敬嗣、陳敬兒等,賓位上坐著兩人,俱是黑黢黢的,各一身黃色的圓領袍,兩個人都身材健碩,主賓位上此人左邊臉上一道傷疤,是劉黑闥,另一人是他弟弟劉十善。
“劉頭領咋又來了?”焦彥郎問親兵說道。
一個親兵答道:“二郎今天不忙,傍晚時,請了他來的。”眼落在焦彥郎等提著的野雞、野兔上,笑道,“兄等出營打獵了?收獲不錯啊!這兔子,真是肥;這野雞,不但肥,羽毛也美。”
“所以專門挑出,特來獻給二郎。”
這親兵回臉,往帳裡瞅了下,說道:“十三郎,怕是要煩兄等稍等片刻了。”
“怎麼?”
這親兵說道:“兄等請聽帳中,二郎正在與劉頭領說甚麼?”
焦彥郎等就止下話聲,望向帳中的李善道,側耳聽帳中說話。
聽得不是很清楚,但隱隱約約,可以聽到個大概。
聽未幾句,焦彥郎詫異地說道:“怎麼?二郎想要與劉頭領結為兄弟?”
……
帳中說話,李善道正講到“結拜”之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