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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來到黃河路,王言總要在景秀這裡聊一會兒,景秀也很願意拿出他自己不舍得抽的華子,給王大哥送上一支,現在有了涼茶,天氣越來越熱,景秀也送一罐要賣兩塊的清心涼茶。
倒也算得一支煙,一杯茶的好交情。
“王大哥又去至真園吧?”景秀一臉的我就知道的樣子。
王言笑著點頭。
“要說這至真園的老板娘真厲害,上次王大哥過來,我不是還說寶總講說至真園開不過三個月嘛,結果不知道至真園跟金美林她們是怎麼談的,最近這一個多星期,各家飯店都改了燃氣管道,廚房裡多加了灶。這麼看來,她們應該是都談妥了。”
說到這裡,景秀好奇的問道,“不是王大哥幫忙的吧?”
“最近汪小姐有沒有來黃河路?”
“巧了,汪小姐也問過我一樣的問題。她還戴著一對珍珠耳環,說是寶總送的。”
王言笑了笑,喝起了清心涼茶。
“哦,對了,王大哥,範總你也是認識的吧?”
見王言點頭,景秀笑道,“範總不是跟寶總合作嘛,品牌叫三羊,聽說原本定在端午上市,都已經見報了,後來不知道因為什麼,改成了過幾天的情人節,就在南京路的滬聯商廈。範總急得熱鍋上的螞蟻,天天到處跑。看範總的樣子,再有突然改了上市日期的事,很多人都認為寶總這一次要失手了。”
“你覺得呢?”
“我覺得範總沉不住氣。”
“說的對,景秀,對於做生意來講,現在是好時代啊,下崗的下崗,下海的下海,不缺工人,不缺合夥的有關係的人。你應該有不少積蓄的,沒想過創業?”
“小門小戶,能在這裡守著電話亭賺一些,我就知足了,賺些辛苦錢嘛,不能暴富,也賠不了。不過我也有其他賺錢來路的,說起來還是托了王大哥的福呢。”
迎著王言詢問的眼神,景秀笑著說話。
“我比較關注王大哥的生意嘛,你剛做物流的時候我就知道了。後來你推出了跟車主合作的模式,我覺得王大哥浪頭踩的高,踩的準。就借了一些錢,加上我自己的積蓄,買了一輛東風,讓我下崗的大表哥,還有他的大兒子學了卡車證,倆人合夥,掛靠到了曹操物流,跑京滬線。現在也有一年了,車錢快賺回來了。”
“不錯。”王言笑著點頭。
現在做物流是很賺錢的,景秀的選擇比較正確。如果他自己買車,沒頭蒼蠅的瞎乾是不好賺錢的。畢竟車匪路霸就擺不平,接活也不好談價。掛靠了公司就不一樣,業務有保障,安全有保障,這是最重要的。甚至在一些城市,還有專門的司機之家,救援、修車等等全都可以放心。
“等到賺夠了錢,你可以再買一輛新車。不過以後路好了,治安好了,車多了,運費就沒有現在這樣的價了,會越來越低,司機、車主會越來越難。不過總的來說,保底能賺二十年。”
“那以後呢?”
“誰能說的準呢?”王言搖了搖頭,熄滅了煙頭,放下了喝光的涼茶罐,“再會。”
“再會啊,王大哥。”
景秀還是那麼熱情的揮著手……
同樣熱情的還有站在至真園門口的潘經理,她迎上來招呼:“王老板來啦,今天坐包間還是散台?”
“有散台就坐散台,我吃白食的哪裡要求那麼多,自己一個人浪費了你們的包間,耽誤生意的嘛。”
“這邊請,王老板。”引著王言到了角落靠窗的位置,潘經理徑自離去。也沒問吃什麼菜,自然是什麼好吃上什麼,十多道菜擺滿這個小方桌。
喝著服務員上的茶水,沒多久,一道道菜就擺滿了桌子。也在這時,李李拿著一瓶茅台過來坐到了對麵,倒過了酒後,跟王言碰了一下。
這才對王言說話:“事情解決了,多謝王老板關照。”
“少喝點兒。”王言笑了笑,隨即仰頭一飲而儘了杯中酒。
李李這次沒差酒,同樣的一口悶。看著王言好笑的樣子,她夾了菜下酒,緩了口氣,笑道:“酒到,才是心意到。”
“糟粕。”
“至真園連散台帶包間,一共八十八桌,八十七桌都這樣。”
王言笑了笑:“我聽出了你話裡的輕鬆。”
他是篤定了李李必然抬他的名頭做事的,因為他更有力度,更加的簡單直接。同老相好a先生相像的阿寶,顯然是不具備王言這樣強大的威懾力的。
而且李李並沒有靠山,她的錢其實也並不多。劇中爺叔講,李李盤飯店是拿出了流水三千萬的存折,流水三千萬,並非實際資金三千萬。一個很簡單的比方,跑分、洗錢的賬戶流水也有很多,但是戶主卻沒幾個錢,還要蹲監獄。
那麼她當然會毫不猶豫的選擇簡單直接的辦法,早點兒解決麻煩。
像原劇中那般,李李同其他幾家飯店老板娘的鬥爭,再有阿寶的幫助,看起來似乎確實很不錯,還有熱點。但實際上,這一切的不發生才是更加高級的,更加有威力的。
好像現在,就算沒有阿寶先前放出的開不過三個月的話,人們也都知道以盧美琳為首的其他老板娘一定會找麻煩,因為有金鳳凰的先例可循。但突然的,金美林等飯店都開始改造燃氣,廚房增設新的爐灶,所有人都明白,一定是發生了什麼,盧美琳等人服軟了。
這會使得李李更加的神秘,更加的深不可測,對她的好處顯然也是更大的。
“兵不血刃解決了一樁麻煩,當然輕鬆了。不過王老板,有一件事我很好奇,不知道能不能給我解解惑?”
“說說看。”
李李前傾了身子:“三年前盧美琳請你和陶總在金美林吃飯,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金美林這麼怕你?”
“你不像是好奇心那麼多的女人。”
“有時候也是。”
“說給你聽聽也無妨,當時……”王言好笑的搖頭,大致的講了一下先前在金美林被杜紅根拿槍指著的事情。
李李的目光穿過玻璃,望著停在景秀電話亭旁邊的那一輛黑色普桑,又轉回目光落在悠哉吃菜的王言身上。
“王老板真是厲害。”她也隻能這麼說了。
“不過就是以前學過一些拳腳,再加上孤家寡人一個,什麼都不怕罷了。”王言說的輕描淡寫。
“你現在應該不缺錢買更好的車了吧?怎麼還開著這輛桑塔納?”
“彆的車其實也有,隻不過這個開習慣了,而且那車其實也改裝過,還是很舒服的。什麼時候你感受感受就知道了。”
李李不失禮貌的微笑:“王老板慢慢吃,我先去忙,有需要隨時找服務員,你是至真園最尊貴的客人。”
王言好笑的搖頭,自顧吃起了飯菜……
飯後,他開著車慢悠悠的穿過了黃河路,日常的感受一下這時候的繁華,順路再去到蘇州河邊溜達溜達。
正在他開車的時候,目光不經意的一轉,就看到了蹲在紅鷺外麵啃著什麼東西的範總。當即,方向盤一轉,王言的車就停在了範總的麵前。
範總看著一輛桑塔納直直停在自己的麵前,已經站起了身,慍怒準備罵娘了。卻不妨,正是看到了熄火下車的王老板。
原本憤怒的臉色,一下變成了憨笑,他迎了上來說道:“哦呦,真是巧啊,王總,沒想到在這裡都能遇到你啊。”
王言掏出華子給範總分了一支,自己點上一支,仰頭看著紅鷺二樓的玻璃窗內,那裡人影閃爍,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有同一幫女人熱情交際,拿著麥克風唱歌的汪小姐。
他說道:“我聽說三羊的上市時間改成了2月14號的情人節那天,眼看著沒幾天了,你不回去抓好貨物運輸,在這邊守著汪小姐乾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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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呦,彆提了王總。眼看著三羊就要上市了,找不見寶總的人,聽說不是在開什麼人頭馬,就是在跳什麼迪斯科。汪小姐呢,你看看,你看看她呀王總,都這個時候了,她還在這裡跟人家喝酒唱歌。
我看他們根本沒拿我三羊當回事的,我廠裡上千工人,拖了幾百萬的原料錢,壓了上千萬的貨,一天不落地成為上海名牌,我是一天都不能安心啊。你看看,王總,一天了,我就吃了這麼一個油墩兒啊。”
王言搖了搖頭,拍著他的肩膀:“你跟寶總簽的是包銷合同,銷不出去你賠幾百萬,寶總也一樣要賠你違約金的,基本足夠你收回成本了吧?放輕鬆嘛。衣服都送過來了?”
“今天送過來的,還是王總的曹操物流,可靠的很。王總啊,我沒辦法不著急啊。你生意做的大,你是曉得的,好機會千載難逢。三羊銷售不好,確實賠不了太多,廠子裡能承受。
但是王總,沒賺到的那些錢怎麼算?本來能賺到,就因為寶總不好好做,導致賺不到該賺的錢,那可就是賠了上千萬出去啊。而且三羊成了上海名牌,對我們廠裡以後的發展是至關重要的呀。這麼大的事情,一星半點都不能馬虎的呀。”
這時候,紅鷺的店經理露絲送客人出來,聽見了範總的大嗓門,看到了同範總站在一起的王言。
她笑著走過來打招呼:“王老板,來到了紅鷺的門口,怎麼也不進來坐一坐?就是不吃飯,喝杯茶也是好的嘛,汪小姐就在樓上招待朋友呢。”
不等王言說話,範總就上前兩步:“哦呦,我就是來找汪小姐的,我是範新華,麻煩你上去把汪小姐叫下來好吧?”
“這……”露絲看向了王言,見後者微笑點頭,她應道,“那王老板,範總,你們稍等,我這就上去叫汪小姐。”
“還是王總在黃河路有麵子啊。”
“這算什麼麵子,我跟露絲早就認識的。”
“哦,對對對,一時都要忘記了,王總當年是在這裡賣羊肉串起家的。”
兩人幾句話的功夫,汪小姐就從紅鷺走了出來,先是沒好氣的看了範總一眼,接著是更沒好氣的看著王言。
“你們兩個怎麼走一塊了?”
“王總路過,就遇到我了呀。”範總可不管那麼多了,又是上前兩步,“汪小姐,寶總呢?寶總人呢?汪小姐,你一定要幫我找到他……”
範總一句一句的說著大體同剛才跟王言說的一樣的話,中心思想還是那一個,阿寶不儘心為三羊上市銷售的事奔走。
汪小姐相當不耐煩,好不容易等範總囉嗦完了,她也是一樣的大嗓門:“範總,你嗓門那麼好,怎麼不去說書?從開始到現在,掉鏈子的都是你……曉不曉得跟我一起吃飯唱歌的那些人都是誰?《上海服飾》的編輯,香港的攝影師還有他的模特……
寶總出錢,叫我來招待他們,這些人穿什麼,彆人才會學樣子。你叫幾個叔叔阿姨買兩件三件,三羊不會成為搶手貨的。我是在這裡義務勞動,這些事本來不用我做的你曉得吧?你在這裡精神那麼好,你去陪他們,我回去睡覺。”
汪小姐說完話,看也不看範總,轉頭就要走人。路過王言的時候,便被王言抓住了,汪小姐狠狠的甩了一下,沒有甩開,聽到王言說‘我送你’,也就沒再掙紮。
divid="gc1"css="gntent1"scripttype="text/javascript"try{ggauto();}catch(ex){}/script範總驚喜的問道:“真的嗎?汪小姐e?”
“假的!”汪小姐仍舊沒好氣。
“汪小姐,你安心回去睡覺。我上去陪陪他們,其實我老範唱歌也蠻好的,不就是安~妮嘛,我能唱的。王總,我上去了,再會啊。”
“再會。”王言含笑點頭,目送著範總上樓唱安妮。
“是不是能鬆手了?”汪小姐不滿的聲音響起。
“就不鬆。”
雖然嘴上如此說,但是王言卻還是鬆了手:“上車吧,送你回去。”
汪小姐哼了一聲,徑直繞過去到了副駕駛,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王言發動了汽車,繼續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