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要胡鬨!”
韓嬋娟撅起嘴巴,氣鼓鼓地抱著手臂。
車夫眉頭皺起,有些無奈的轉身,對魏知臨道:“療傷也未嘗不可,但用玄天訣把炙陽真氣徹底煉化,或者把炙陽真氣引導丹基,與傷者真氣相融,極其耗費真氣!”
他一次說了這麼多話,好像有些不太習慣,頓了頓又道:“我有個條件,魏院首若是答應,我便拚著可能損耗壽元的代價,試上一試,至於你的弟子能否痊愈,就看他的造化了!”
魏知臨一揖道:“多謝莫宗主大義,不管什麼條件,但說無妨,魏某無不應允!”
車夫道:“幫我打探一個人的下落,此事一了,我們互不相欠!”
魏知臨道:“不知莫宗主所找何人?”
車夫道:“薛青衣!”
魏知臨攸然變色:“前大梁供奉薛青衣?
…………
一輪圓月掛在夜空,照著洛陽城裡萬家燈火,也照得相府裡麵樹影婆娑。
丁文若站在樹下,清麗絕美的臉龐上掛著兩行清淚。
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少女心裡終是放不下那個少年。
一陣劇烈的咳嗽聲從房內傳來,在這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響亮,丁文若望著窗欞上的燈火剪影,長長歎了口氣。
拋開腦海中那個糾纏的惱人身影,丁文若快步向後廳藥房走去……
燈光下,丁非庸看著病榻上瘦骨嶙峋的父親,心情異常沉重。
昨天知行院程子涯給父親診治把脈後,憂心忡忡地告訴自己,他的紫薇真氣已對父親的病情毫無作用……
丁非庸眉頭緊蹙,他想不通,為何這普普通通的肺癆竟然如此難治?
房門被輕輕推開,丁文若端著一碗煎好的藥走了進來。
從這個月以來,爺爺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父親日夜操勞,丁文若看在眼裡,時常暗自垂淚。
最疼愛自己的爺爺病入膏肓,自己卻幫不上一點忙,文若自責之餘,每次禦醫華仲配好藥,都是她煎藥喂藥,親力親為,想給爺爺減輕一點痛苦。
丁文若端著藥碗,小心的攪動湯匙,吹涼了湯藥,輕輕湊到爺爺唇邊。
丁奉元唇角哆嗦,艱難地喝了一口,忍不住又劇烈的咳嗽起來……
丁非庸輕輕拍打著父親的脊背,擦拭著他胡須上的藥漬。
丁奉元擺了擺手,努力撐起身子,眼中滿是慈愛地端詳著乖巧的文若。
“不知不覺的……我們家……若兒,長成……大姑娘啦!……咳咳……你平日裡……經常念叨的……那個何安,明天把他請過來……爺爺幫你把把關……”
說到這裡,他用手絹掩住口鼻,又是一陣撕心裂肺咳嗽。
丁文若羞紅了臉,嬌嗔道:“爺爺……”
丁奉元止住咳嗽,笑了笑,喘息著又喝了幾口藥,卻不想喝的有些急了,嗆的大聲咳嗽不止……
“父親……”
丁非庸接過文若手中藥碗,擔憂地坐在榻邊,繼續輕拍父親後背。
丁奉元好不容易把藥喝完,把丁文若和傭人都打發出去。
“庸兒,我已……時日無多……”
又一陣劇烈咳嗽後,他掙紮著撩開身上棉被,擼起褲管,隻見小腿上密密麻麻的布滿了猩紅小點,看上觸目驚心。
“當年先帝離世……曾經……也和我一樣的症狀……此事處處透著蹊蹺!”
丁奉元說著翻身坐起,握住丁非庸的手掌,力氣之大,讓丁非庸暗自心驚。
“父親……”
雖是四月芳菲,夜風漸暖,丁非庸卻覺得脊背一陣森寒。
他抬頭看到父親此刻麵色潮紅,精神矍鑠,眸中熠熠生輝,分明是回光返照的跡象,心中暗道不好。
“以後不論發生何事……你都要……隱忍……如今李行知多月已沒有消息……他心思縝密……又武功卓絕……這世間……沒有人能夠威脅到他……除非……他遇到了大麻煩!”
丁奉元胸口急促起伏,握著丁非庸的手,喘息道:“這個天下……越來越看不透了……你……切記!……以後,不要相信任何人,除了知行院……切記!……唯有知行院……”
“父親……”
…………
“轟隆——”
一聲春雷,突兀炸響。
寂靜的夜空,風雨大作。
許多人在睡夢中被驚醒,洛陽城的這場大雨,來的太過突然。
都說春雨貴如油,然而傾盆大雨,伴隨著電閃雷鳴,在這個穀雨時節,讓人覺得這天氣實在太過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