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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綏哥,偏殿死人的事,還是去年你告訴我的,忘了?”旺財抽回手,重新回到座位上。
董綏心說,豈止是忘了,我壓根就不知道。但又不能直說,還需在旺財麵前裝裝樣子,“真忘了!”。
“無論是農活還是房屋修繕,道觀雇請的人就那麼固定的十幾個,道觀有規定,凡是來道觀乾活的人不得隨意出入大殿及各個偏殿,尤其是不得靠近那座廢棄的偏殿,再有,進入道觀山門後,不論是香客還是乾活的農人,都不得議論那座廢棄偏殿曾經的過往!”旺財說話的神情很神秘。
“奧!還有這樣的事兒?”董綏故作驚訝道。
“三年前我們剛來時,師父所有的叮囑中,也包括平時不得靠近那座偏殿,也不得私下向來道觀乾活的農人打聽或議論偏殿。這些你一點印象也沒有?”旺財問。
董綏煞有介事地回道:“你說的都記不起來了!”
旺財將凳子搬到門口,探身望了望門外,坐下後繼續道:“若讓師父聽到你我議論偏殿的事,又要罰兩天不得吃飯!”
董綏問:“你是說,上一次議論時罰過你我?”
旺財伸出兩個手指,比劃道:“兩天沒讓吃飯!”
董綏問:“既然我倆剛來時師父就已經叮囑不要議論那座偏殿,去年挨罰不讓吃飯從何說起?”
旺財說:“其實這個不怨你,去年夏天,我與師父外出給人設道場,你在道觀負責與雇來的農人在田間乾活。
事有湊巧,道觀常年雇請的一位農人因為家中有事,找了一位名叫順貴的同鄉臨時代替,順貴來到道觀後,處處感到新鮮。巧的是,二十年前,一位道號耳東的道士被鄉人堵在那座偏殿中死於亂棒之下,而當年圍觀的人群中就有順貴的父親。
順貴打小從他父親那裡聽到當年道士被打死時的情形,來到道觀後,按照記憶中他父親講述的道觀的布局,找到那座廢棄的偏殿,正當他想偷偷進到那座偏殿看個究竟時,被你發現,你前來製止,順貴卻說了一句讓你顏麵儘失的話!“
旺財頓了頓,繼續道:“在這之前,你我隻知道不許私自進入那座偏殿,一旦發現有人進入,應當及時製止,但師父沒有告訴我們為什麼。你猜,那人說了什麼?”
董綏問:“說了什麼?”
旺財一臉的神秘,繼續道:“順貴說,你師叔做下有辱玉泉觀的事,我進去看看又能怎樣?
一聽師叔二字,你當時就愣了,順貴看你愣愣的樣子,料定你也不知道,說隻要讓他進去看看,就說出一個秘密,出於好奇,你不但沒有製止,還與他一同進去轉了一圈!”
董綏急切地問:“他告訴那個秘密來嗎?”
旺財:“告訴了,出了偏殿的門,就告訴了你,之後,你又偷偷地告訴了我。順貴說,你師父昱凡來道觀接近三十年了,二十多年前,有一位道號叫耳東的道士投奔你的師父來到玉泉觀,耳東也有很高的法術,能獨立外出給人擺道場。
可此人心術不正,有一次,一個大戶人家的小姐得了一種瘋魔病,耳東在女子閨房擺下道場,趁此機會將人家姑娘給糟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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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該女子的瘋魔病時好時歹,待她清醒後,意識到自己失去清白之身,將實情告訴貼身丫環後,趁夜色吊死在閨房內。
大戶人家知道真相後,召集十幾個青壯年來到玉泉觀,將耳東堵在偏殿亂棒將其打死。”
董綏問:“師父呢?師父沒出來阻止?”
旺財說:“那一天,師父外出,道觀中隻剩下高道長和道士耳東。打死耳東後,大戶人家將打人原因告訴了高道長,師父回來後,高道長將經過說與師父。
師父說,真後悔當初讓耳東留在道觀,以至於敗壞了道觀的名聲。當天旁晚雇了兩位農人,將耳東屍首埋在北山的一處窪地。埋之前,師父讓兩位農人帶上兩塊加持了能量的玉石分彆放在耳東的眉心和左心口。”
旺財:“由於供奉道君的偏殿被耳東弄臟,當天深夜,將耳東屍首埋葬後,師父舉行儀式,將偏殿供奉的三位道君請到前麵的一座偏殿,死人的這座偏殿從此棄之不用,二十年了,壞了也沒修。
平時,我們總是繞著廢棄偏殿走,時刻記住師父的話,從不去議論。順貴來的那天,不知你犯了哪門子邪,不但進去看了,還與順貴在殿門口議論了很長時間,高道長看見後沒有製止,師父回來後,高道長告訴了師父,師父不但罰你兩天不能吃飯,害得我也跟著挨罰!事情經過就是這樣。”旺財一口氣說完後,急忙起身,到門外轉了一圈後才放心地回到座位上。
董綏不解地問:“像這種死過人的偏殿,在維修前師父應該擺擺道場,壓製一下殿裡殿外的妖魔鬼怪魑魅魍魎,最主要的是防止耳東陰魂不散尋機滋事。”
董綏的話,讓旺財想起了什麼,說:“綏哥,你的話讓我想起一件事,你被砸前的夜裡,我起夜撒尿時,看到師父與高道長在廢棄偏殿後麵擺下道場,由於師父經常在夜裡擺道場,這你也是知道的!”
董綏點頭稱是。
旺財繼續道:“隻是根據需要,會將道場擺在道觀的不同方位,
當時由於太困也就沒太在意,天亮吃過早飯後,師父吩咐去偏殿裡外看看哪些地方需要維修,將需要的物料合計一下,趁冬閒期間將偏殿修好。
當我們走到偏殿前時,我還指著地上新鮮的燒黃表紙的痕跡對你說,這是師父夜間擺道場時留下的,當時你也沒有在意。
師父說將偏殿修好後,他與高道長搬進去住,你搬到師父的房間,我去住高道長的屋。誰知你剛進到偏殿,就出了事!”
董綏沉思片刻,對旺財道:“看來師父在殿前殿後擺道場,為的是防止出現意外,說明師父維修房屋的決定並不倉促。”
旺財謙聲道:“綏哥,這兩年你比我有長進,我就沒想到這一點,你的意思是,你被砸之事是耳東道士的陰魂搗的鬼?”
董綏疑惑地問:“難道你不這樣認為?”
旺財不以為然,回道:“嗨!我沒什麼可認為的,隻知道吃!不過話又說回來,既然師父擺下道場做了防範,你還是被砸說明了什麼?”
董綏站起背對著門口,說:“一是說明耳東陰魂作孽的手段超出了師父的降服水平;二是師父沒有多想,擺道場隻是例行房屋修繕過程中的祭祀程序;三是我被砸純屬意外”
由於董綏背對著門口,旺財也轉身盯著他的後背專注地聽他講,一時失去警惕,恰在此時,師父昱凡提著食盒來到門口,不經意間聽到“耳東”二字,立刻意識到兩個徒弟又在背後議論道觀禁忌之事,不過他沒有發火,等董綏說完第三點,他清了清嗓子,說:“你倆在講什麼?竟然連吃飯都忘了?來!先吃飯,你倆不是一直想知道偏殿和道士耳東的事嗎,待無塵順利度過第七天,我會專門安排時間一五一十都告訴你倆!”
聞聽此言,董綏猛然回身、旺財忽地一下從座位上站起,怯聲道:“師父,您都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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