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亭月歪了下頭,懵懵的問:“哥哥怎麼知道我是偷溜出來的?”
薑川柏笑道:“若非是偷溜出來,桃喜怎會不在你身邊?”
“哦,原來是這樣。”薑亭月後知後覺,又搖頭說,“不去瓦子,哥哥,我們回府吧!”
“嗯。”薑川柏點頭,又望向她懷裡兩隻狸奴,問,“這是哪兒來的?”
“偷偷養的。”薑亭月小聲問,“哥哥,你彆告訴阿爹成不成,我保證,去見阿爹前,一定先換衣裳,不會引得阿爹直咳嗽的。”
“養便養了唄!”薑川柏說,“又不是什麼大事,我不告訴阿爹。”
“好,哥哥跟我拉勾。”薑亭月伸出尾指。
薑川柏道:“幼稚鬼。”
但還是伸手,同她拉勾。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薑亭月終於放下心,然而事情依舊敗露在第三日,她每回去見阿爹,特意換過衣裳,倒是沒事。
但奈不住阿爹主動來看她,一進她的院子,就咳嗽不停。
兩隻小狸奴,還是被發現了。薑亭月還以為,阿爹會強行送走,但阿爹看她半天,最終一歎道:“想養就養吧!就是咳嗽幾聲,不礙事的。”
薑亭月頓時高興道:“謝謝阿爹。”
桃喜還特意繡了幾個軟墊,放進貓窩裡,她手上動作沒停,狀似不經意般,輕聲問:“小姐,您上回說自己頭疼,這麼些天了,可還曾頭疼過?”
“上次偷溜出來,遇到了個人,疼過一回,其他時候,就沒再疼過了。”薑亭月倒是回答的十分誠實,並不瞞著桃喜,隻奇怪道,“怎麼突然問這個?”
桃喜說:“奴婢就是想著,要不要叫大夫來看看。”
“不用了。”薑亭月擺擺手道,“我覺得,沒什麼大事。”
桃喜默默記下來。
夜深人靜,連月色都安然沉眠時,二十六支長明燈清輝拖出長長的影子,桃喜跪在殿下,如實將薑亭月的情況說了。
“娘娘隻頭疼過兩回,都是因見過聖上之故。”
陸慎的目光如冰雪凜冽,桃喜身子抖了抖,強撐著道:“若是,若是可以的話,奴婢想請聖上,不要再與娘娘相見了,這樣對她好。”
她的牙齒上下輕顫,不受控製的打架,桃喜怕的要死,指甲掐進掌心,強撐著,才將完整的話語都說出去。
殿內頓時一片死寂,隻剩下燭花劈啪一聲響,桃喜連呼吸聲都放的很輕很輕,生怕引出什麼洪水猛獸一般。
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桃喜聽到了聖上的聲音,他說:“好。”
桃喜渾身一鬆,重重磕在地上,“謝主隆恩。”
宮城五月時,青附紅萼的千瓣懸鉤子如堆雲卷雪般開滿薑亭月的小院時,她終於收到了幾位姐妹們的拜帖。
一齊病重,又一齊病愈,薑亭月隻覺得巧了些,但很快將其拋之腦後,她特意來請姐妹們看戲。
隻是來的人並不多,除了蘇家姐妹外,便隻有堂姐薑尋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