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夥長,馬成他們不會跑了吧?”
“瞎說什麼屁話!”
酒泉城東門門外,坐在挽馬車上的張昶忍不住開口,換來了劉繼隆的教訓。
此時已經接近辰時(7點),三輛挽馬車停在城門外,拉拽著糧食、帳篷、甲胄、箭矢等物資,旁邊還站著張昶和劉繼隆所乘騎的駑馬。
他們二人已經將甲胄穿在身上,長短兵器也準備充足。
在這河西之地趕路,哪怕是平日裡都得戒備,更彆提此時他們還拉拽三車物資,如小兒抱金磚過市。
“夥長!”
忽的,甬道內傳來了叫嚷聲。
張昶與劉繼隆看去,隻見趙遷與馬成牽著駑馬從城內走來。
酒泉城不是什麼繁華大城,土路與土屋所構成的街景,宛若前世二三十年代的農村。
從三皇五帝到六十年代前,農民的生活並沒有太大的改變,所改變的無非就是服飾和發型罷了。
“過來穿甲!”
“誒好!”
劉繼隆對其招呼一聲,二人連忙牽馬走出東門。
隨著二人出現,其餘七人也先後抵達,沒有一個人遲到。
劉繼隆親自上手為他們穿戴甲胄,同時將一袋東西拿出來:“這袋子裡裝著肉乾,路上累了就吃兩口。”
“是!”眾人臉上露出笑臉,劉繼隆見狀也抬頭看了一眼酒泉城的城門樓。
沉默良久後,他才緩緩開口道:“走吧!”
一聲令下,第三夥踏上了東進的道路。
這個時代的河西走廊,比起後世要濕潤溫暖許多。
祁連山下草原遍地,向北延綿二三百裡後才漸漸露出地皮。
正因如此,在漠北戰敗的許多回紇部落都聚眾來到河西、西域遊牧。
他們的到來,加上吐蕃的內亂,致使了河西局勢的失控。
當然,也正是因為他們的到來和吐蕃的內亂,這才讓沙州軍隊有了起義東歸的機會。
“呼…呼…呼……”
第三夥向東步行約十裡後,便已經花費了近兩個時辰,步行的眾人都氣喘籲籲。
饒是劉繼隆已經安排輪班駕馭挽馬車來休息,可穿戴近五十斤甲胄,還是把人累得不行。
“坐下休息一刻鐘!”
劉繼隆體質很好,一路走來沒有氣喘,這點重量對他來說不算什麼。
他招呼眾人坐下,自己則是牽著馬眺望四周。
南部的祁連山連綿壯麗,好似一排銳士,矗立在這西陲大地上。
北部的草原綠意盎然,風一吹過,便好像綠色的毛毯被人抖動,起起伏伏。
這壯美的一切放在後世,一定會被人圈起來當做景區。
可在這個時代,這壯美景色的背後卻是讓人不得不小心翼翼的危險。
龍家、回紇、嗢末等遊牧部落占據著遠離城池的草場,儘管此地距離酒泉不過十裡,但卻容不得劉繼隆放鬆。
他心裡暗自算著時間,隨著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他這才轉頭招呼道:“出發!”
沒有片刻的耽擱,第三夥的人先後起身戴上頭盔,穿戴甲胄負重前行。
在河西,除了城池以內是安全的,其它地方都需要小心敵人的襲擊。
至於敵人是誰,可以說隻要非己方的所有人都是敵人。
人心是浮動的,隨著劉繼隆他們再度走了十餘裡,第三夥的兄弟儘管什麼都沒說,可劉繼隆卻清楚他們正逐漸浮躁。
“給馬喂水,穿戴馬鞍。”
步行二十餘裡後,眼看正午到來,劉繼隆也開始吩咐眾人為駑馬穿戴馬鞍。
“好勒!”
聽到可以騎馬,先前的浮躁瞬間消散,眾人爭先恐後忙了起來。
在他們的忙碌下,除了駕車的三人外,其餘人都將馬鞍穿戴在了駑馬身上,熟練地翻身上馬。
“走吧,今天起碼還要再趕三十裡路……”
抖動馬韁,劉繼隆招呼眾人前進。
沒有想象的策馬奔騰,而是騎著馬優哉遊哉的前行。
饒是如此,雙腿得到休息的眾人也都忍不住享受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