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謝謝您。”看到那十兩銀子,沈薇心裡的疑惑很快打消。
沈母並不重男輕女,她對每個孩子都細心關照。
不過,沈薇低下頭,擦擦眼角的淚:“娘...可女兒已經無法離開王府了,我成了王爺的侍妾。”
沈母目瞪口呆。
她還不知道沈薇當了王府侍妾。
但沈母知道,當妾是沒有好下場的。沈母清楚地記得,她們村那個老財主,養了十幾房的小妾。這些小妾被主母折磨得很慘,常有小妾血跡斑斑的屍體被抬出來,死狀淒慘。
如今沈薇成了王爺的侍妾,恐怕遭受的折磨也很多。
沈母心如刀絞,她慌亂地眼淚直流:“那...那可咋辦才好啊!我、我去給王爺王妃磕頭,求他們把你放出王府...”
話音剛落,屋外傳來一道驚喜的聲音:“什麼,三姐你當了王爺的侍妾?”
賭錢的沈修明回來了。
他剛進門,就聽到沈薇為妾的消息。
沈修明臉上掩蓋不住的驚喜:“三姐你當妾好啊!我不就成了燕王的親家弟弟?以後在燕京橫著走!”
沈修明十七歲,模樣倒是生得俊秀,渾身痞氣。誰能想到,他年幼時是個遠近聞名的神童,年紀輕輕就中了舉人。
如今的沈修明好色好酒好賭博,成為人人恥笑的廢物。
“三姐,你當妾的月銀是多少?有十兩銀子嗎?”沈修明眼巴巴地望著沈薇。
可看到沈薇身上破舊的衣服,臉上沒消散的淤青時,沈修明不由得怔住了。
沈薇“窘迫”地掏出錢袋子,遞給沈修明,她眼裡含著熱淚:“姐姐隻剩下一兩銀子了,剩下的銀錢,都被嬤嬤搶走。不過弟弟你放心,姐姐一定會努力活著,給你賺錢,我弟弟是舉人,終有一日會春闈中舉。”
說著,&bp;沈薇把錢往沈修明手裡塞,眼裡充滿關懷。
那破舊的錢袋子,錢袋子沾了血,味道也古怪。
握住沈薇遞來的錢,沈修明忽然覺得好燙手。
“你這傻丫頭!留著錢自己用,不要給他這個畜生!”沈母見狀一把將錢袋子奪回來,連帶著湊足的十兩銀子,一起塞回沈薇的手裡。
沈薇握著銀錢,眼淚簌簌落下:“娘,弟弟...女兒在王府實在難熬。王爺凶橫,常把女兒折磨得半死不活;其他妾室日日欺負我,丫鬟搶我的東西,嬤嬤動輒打罵...女兒在王妃麵前跪了兩天,才求到出府見娘和弟弟的機會。”
沈薇抹眼淚,衣袖滑落。
她白皙的手臂,有一圈圈的紅痕,青青紫紫,看上去很嚇人。
這其實是燕王和她歡好留下的。
沈薇皮膚特殊,輕輕捏一下都能泛紅。她胳膊看起來受傷嚴重,其實根本沒損傷。
“你...你這手?”沈母看得心驚,這是遭受了多大的折磨。
沈薇連忙把手收回,衣袖遮擋“傷痕”,她勉強露出笑容:“娘,弟弟,沒事的...隻是昨晚我不小心衝撞了王爺,被王爺打到半夜。我這胳膊,還有他用刀劃過的傷...”
沈母心驚,這燕王素有賢名,沒想到私底下竟是個殘忍之徒!
沈修明陷入沉默。
他雖然好酒好賭博,但對沈薇還是有姐弟之情。小時候沈母外出乾活,都是三姐姐陪他讀書寫字。在村裡被野狗追著咬,也是三姐姐拚命護住他。
沈修明本以為姐姐到王府為奴為婢,能過上好日子。
可如今竟是這般慘狀。
砰得一聲,關閉的房門再次打開。容嬤嬤冷著臉出現,她陰沉沉的目光望向屋子裡的眾人,仿佛在看什麼低賤的牲畜。
容嬤嬤冷冷道:“沈氏,探親時間結束了,現在隨我回王府。今日你還有兩百件衣服沒有洗,彆想偷懶。”
沈薇眼淚簌簌,撲通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哭訴:“嬤嬤,我許久未見娘和弟弟,您行行好,讓我多和他們聊聊。”
容嬤嬤眼皮抽了抽。
主子您敢跪,奴婢可真承受不起!
容嬤嬤努力維持冷酷的表情,扮演一個歹毒陰狠的王府嬤嬤:“你是王爺的妾,雖不得寵,但絕不可私下見外男。”
沈薇揉眼睛,哽咽道:“這不是外男,是我弟弟,他滿腹才華,將來肯定會高中狀元——”
容嬤嬤沒忍住,噗嗤笑出聲。
她用一種嫌棄又鄙夷的眼神,打量臉色蒼白的沈修明:“就他?一個好賭好色的廢物,連王府最下等的奴才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