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燕氣憤地也站了起來,一張小臉氣得通紅,喊叫道:“我被人欺負了,難道是我的過錯嗎?……”
說著說著就抽噎了起來,慢慢地泣不成聲,最後就乾脆嚎啕大哭!
王警官一時間躊躇了起來,對一個年輕的女孩子,不可能動刑,不管她是乾什麼的,何況,她名義上是本案的受害者。
等她心情平複了些,王警官才又問道:“好吧,我們就不要說是誰指使的了,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還沒有受到傷害,不幸中的萬幸,是吧?再說,即便何文斌受到了法律的製裁,對你也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好處,你說對嗎?”
歐陽燕漸漸地停住了哽咽聲,抬起一雙淚眼,納悶地問:“王警官,你的意思是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王警官乾脆對她說:“這件事情,我可以讓何家給你一筆補償,然後你撤消控告,這樣,對雙方都好!”
歐陽燕詰問道:“他何文斌觸犯了法律,就應當受到法律的製裁,這一點,王警官不知道嗎?”
王警官厭煩地說:“你還沒被傷害,又給了你一筆錢,你還想要怎樣?”
歐陽燕立即大聲說:“不是我要怎麼樣,而是他家要怎樣?而你,又想怎麼樣?——我被人欺負了,報了警,你們卻不停地嚇唬我,我不活了我……嗚嗚嗚……”
王警官耐心地說:“小妹妹,那個何家有財有勢,不是你能抗衡得了的,你一個外地來打工的女孩子,萬一哪天遭遇不測,傷心難過的是你父母,你難道不明白嗎?”
歐陽燕疑慮不安起來,呆呆地不說話,雙目也充滿了忌憚。
王警官看到有了效果,不禁大喜!
他含笑著說:“你知道,我也是為你好,能憑白拿了一筆錢財,如果……如果你能說是被人指使的,那何家還會給你一大筆錢的……”
歐陽燕驚詫地問:“您是讓我去誣陷他人?”
王警官乾咳了幾聲,尷尬地笑道:“這怎麼叫誣陷呢?本來就是他們叫你去的嘛,是不是?這你懂的!”
歐陽燕怔怔地問:“王警官,那您讓我誣陷誰呀?”
王警官又乾笑了下,才說:“那個城南的小混混阿飛,應該沒少在你的歌舞廳收保護費吧?你說是他指使的,說得過去!”
歐陽燕恐慌地說:“那個人從未到我的歌舞廳收什麼保護費,我誣賴他,我的良心過不去,再有,他認識不少出來打工的老鄉,到時他們找我麻煩怎麼辦?”
這一點,歐陽燕倒是沒有說慌,阿飛是不會到她的歌舞廳收什麼保護費的,她的身後站著張曉峰,誰敢收呀?
王警官狐疑是問:“他們沒收你的保護費?怎麼可能?算了,不收就不收吧,他和你無親無故的,何況,他就一小混混,誣陷一下他又怎麼啦?你能拿到何家給你的一筆錢財,這才是重要的。至於怕被報複,那就更不用擔心了,到時阿飛已經進去了,再說還有何家為你撐腰呢。”
歐陽燕膽怯地說:“冤枉人的事情我做不來……”
“啪!”的一聲響。
王警官氣得砸了一下辦公桌,在地上背著手走來走去,滿臉怒火,說了半天,還是不開竅啊,他罵道:
“媽逼的,你想死彆怪我!”
歐陽燕驚恐地看著暴怒的王警官,淚如雨下。
望著悲慟不已、傷心難過的這名女子,王警官頭腦發脹,隻好對她說:“你先回去吧,有事再叫你。”
歐陽燕走了後,王警官充滿了無奈,他在辦公室裡走來走去,苦思良策。
這時候,他兜裡的手機響了,一看號碼,嚇了一下,急忙接通,恭敬地問:“何叔,您有何吩咐?”
電話那頭,傳來何誌雄渾厚的聲音:“小王啊,事情問得怎麼樣了?”
王警官吞吞吐吐地說:“何叔,那個女人軟硬不吃,死扛到底,有些麻煩,不過,我還在想辦法……”
“那就快點想辦法,我家文斌不能關得太久!至於那個女娃子,我會叫人去教訓一下她的。”何誌雄冷厲地說。
“好、好、好!她剛走出派出所,估計還走不遠。”王警官討好地說。
“我知道了……”何誌雄隨後掛了電話。
哪知,下午王警官剛上班,就接到了市督察室打來的電話,讓他過去一趟!
他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到了市督察室,裡麵的一個警官讓他聽一份錄音。
聽著聽著,他的冷汗就下來了,迷惑地問:“這個從哪裡得來的?”
那名警官冷冷地說:“你彆問是哪裡來的,你隻說這東西是不是真的?”
王警官點了點頭,癱坐在了椅子上,長久說不出話來。
能不承認是真的麼?這份錄音是早上他詢問歐陽燕的整個過程,他的聲音聽起來清楚無比,賴也賴不掉。
隻是讓他打破腦袋也想不明白,這份錄音到底是從哪裡得來的?誰會這麼設計他?早上說的話,下午就到了市局督察室,難道是她?不能吧,一個弱女子,有這份心機和能耐?
那位督察室的警官宣布:“你先停職檢查,待事情調查好了以後再處理,你手上的案子,就先向所裡的其他同事移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