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是個殘疾的老婆婆。
溫婉即便對阿柴不滿,卻也不好發泄在這樣一個麵帶善意的老人家身上。
啞婆領著溫婉到了一間廂房,又從櫃子裡拿出了嶄新的被子枕頭。
被子材質柔軟,是上等的蠶絲,就是顏色帶著喜慶的紅,被子上方還繡著一對對歡喜的鴛鴦。
“啞婆,這怎麼看起來是囍被啊?”
“我初到貴府,用這花樣的被子,不合適吧?”
“啞婆,有沒有素淨點兒的被子啊?”
她也不知道啞婆能不能聽懂,隻能自顧自的說著,祈禱著啞婆隻是口不能言,能聽見。
誰知現實總是往最殘酷的方向發展。
啞婆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又擺了擺手,示意自己聽不見。
溫婉苦著一張臉,又嘗試指了指被子上的鴛鴦圖案,“這個,不好,不適合……”
啞婆臉上帶著笑,對著她連連點頭,又豎起大拇指。
得,雞同鴨講,完全無法交流。
周材,你夠狠!
溫婉放棄掙紮,隻能自我安慰,隻是被子而已,往身上一扒拉,就是個禦寒工具而已,沒有實際意義!
除了不能出門以外,溫婉在這個小院住下之後,居然十分的適應。
啞婆是個能乾人,尤其擅長廚藝,做出來的飯菜比將軍府那個老廚子要好吃一百倍。
啞婆慈祥熱情,似乎使出了渾身力氣,將溫婉照顧得麵麵俱到。
溫婉每天早晨睡到自然醒,啞婆就會為她送來香噴噴的早飯。
吃完早飯之後,啞婆會領著她去後花園裡消食。
原來這院子裡除了啞婆之外,還養著七八個年齡在五歲到十一二歲之間的孩子。
孩子們正是愛玩的年紀,也不認生。
再加上啞婆不知道跟他們怎麼交代的,這些小孩兒對突然住進來的溫婉完全沒有排斥,而且還十分的熱情。
但凡溫婉一出現,孩子們就會圍過來和她玩,和孩子玩累了,還有書房裡上千本話本給她發時間。
幾天下來,溫婉似乎又回到了將軍府的悠閒時光。
除了不能離開這座院子,這樣的日子,溫婉挑不出絲毫的毛病。
邊城軍營。
校場上指揮著將士們練了一天的陣型,身穿蟒袍盔甲的男人才收回佩劍大步往營帳方向走。
他取下頭盔,露出堅毅俊美的臉龐。
如果溫婉在這裡的話,一定能認出來,這個穿著大將軍鎧甲的男人,正是她口中那個性格有硬傷的小校尉阿柴。
周材是他隨便取的名字,他真名沈禦,乃端朝唯一異姓王沈廉的次子。
金木舉著一個水壺遞過去,沈禦接過後拔掉塞子,仰頭喝了半壺水後,似想起什麼來。
他腳步一頓,問:“那丫頭這幾天什麼反應?”
金木滿臉猶豫,似乎在斟酌說辭,“大將軍,您要聽實話嗎?”
“嗬,”沈禦目光一沉,“你要想再去校場上練兩個時辰,也可以說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