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沒想奪他家的生意,隻是受不得欺負。官府壓我就算了,一個花坊,憑什麼?”
“東家,你有沒有想過,齊家借坡下驢,趁機把燙手山芋交予你。你已出頭,就收不回腳。而他隻要在暗地裡使壞,你疲於應付,也得不了好。”
“趙伯,你是為我擔心?”
“小心使得萬年船。老夫既在徐家做工,當然希望東家生意紅紅火火、長長久久。”
“那你就等著吧,徐家又要多一門生意了。”徐思雨氣性正急,看得趙伯微微搖頭。
徐思雨給了何知縣兩個選項,一是他還信任齊家,但有徐思雨這麼一鬨,齊家一定要立軍令狀,才能得到縣衙的支持,否則何知縣一定會選選項二,讓一月就拿得出荷花花苞的徐思雨來分一道羹。
可惜了,何知縣選了一。
齊家還是有點本事的,讓衙差帶回去的花,被他家分盆,一夜兩盆都開花了。
所以,徐家工坊收到了每天兩百枚,一共四千枚的大梅花用量單和袁家支付的八百兩全額的銀票。
袁家管事遞上一張請帖,道:“徐姑娘,我家老爺說知道徐姑娘是惜花人,向知縣大人多請了一張帖,請徐姑娘務必參加百花酒宴。”
笑中帶奸的氣場與上一次落荒而逃完全不同,徐思雨也是很客氣的收下了,然後以趕工之名,不奉陪了。
一天兩百枚,這是算準了徐加工坊白天黑夜都上,也就是一百枚的產量,趕不出來。
知道得這麼清楚了,除了工坊裡的人,那就隻有那日,聽到徐思雨給洪夫人坦白做不了的人。
不過,徐思雨早就做了準備。
……
當夜,徐成傑跟徐思雨外出,進行一場秘密交易。
徐思雨告訴他請人做了一批煤餅,除了比他們做的多下了一點抑製植物生長的藥除外,其餘沒有區彆。
“小姑,這樣做,好嗎?”
“《史記》中,記:‘越王勾踐乃以煮熟稻穀貽吳兵,吳兵食之而疾。’商場如戰場,若是性命攸關的時候,就不該手下留情了。”
徐思雨也想做個純粹的好人,可是好像不那麼容易。
徐成傑沒聽太懂,但是不妨礙他聽小姑的。
墳地是徐思雨最喜歡的交易地點,足夠空曠,又不引人注意。
2000枚,徐思雨整整買下了4百斤,兩人忙了一晚上,拉回到庫房裡,單獨擺放一處。
工坊通明,所有人都在趕工,隻有徐成霖知道他大哥和小姑帶來的變化。
他的接受力不錯,不需要徐思雨與他解釋什麼,自覺的修改了賬本。
從今兒往後二十日,日入庫兩百枚,出庫兩百枚。
……
花朝節至,徐思雨當然去了百花酒宴,不過不是去齊家給她安排的位置,而是占的洪夫人的麵兒。
不知什麼原因,原本計劃在嘉河船坊上演的《西子浣紗》沒有演出來,而折騰一月,說好的二月荷花也就零星的放了幾盆在河岸邊上。
徐思雨還在張望著找人,卻被洪夫人打趣了:“彆看了,齊家就是一個做工的,哪能是百花酒宴的座上賓?”
幾番來往,洪夫人是把徐思雨當自己人,對她跟齊家嗆聲又被使壞的事兒,知道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