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意暄正想開口安慰,那邊就來人稟報,說昌老國公來了。
昌老國公要比順老國公大上十年,今年六十有八,名叫代岑。
一聽到餘南卿被抓的消息,他就風風火火的趕來順國公府,人還沒進正堂,聲音就已經從門外傳了進來:“許老頭,這是怎麼一回事啊?”
那聲音帶著責備也帶著焦灼。
然而當他邁步進來,看到滿堂的都是人,聲音頓時就噎住了。
昌老國公雖然年數要比順老國公大,但是那精神氣卻要比順老國公好,目光炯而有神,說話的聲音也是中氣十足。
一見順老國公白著臉色躺在椅子上,旁邊還圍著一堆小的給他順氣,當下要脫口而出的重話也吐不出來了。
見到昌老國公,許老夫人先問了聲好:“是昌國公來了。”
順老國公的夫人叫柯昕妤,跟順老國公是一樣的年歲,頭上發絲已經斑白,因為順老國公身體不好,她因為擔心,臉上也總是帶著愁容。
許老夫人跟昌老國公說話的時候,堂中的晚輩都朝昌老國公行了個禮。
這時,躺在躺椅上的許文央發話:“你們都出去。”
聽到這話,伺候在一旁的孫兒孫女都恭敬的退了下去,連帶著許老夫人。
不過片刻,偌大的正堂就隻剩昌老國公跟順老國公。
代岑本來是想質問這是怎麼回事,因為許文央把暗探都告訴了餘南卿,所以他也信了他,隨他一起把身家性命都押在了恭親王府身上。
今日這事一出,昌國公府簡直是亂成了一鍋粥。
那昌國公府可不是順國公府這一副和諧的景象,那幾個叔伯所出的旁係,已經鬨著要分家了。
也不是說不能分,隻是在這種時候分家,讓代岑感到特彆無力。
本來昌國公府就在沒落,這個時候隻有大家擰起一股繩,齊心協力,才有可能重振昌國公府昔日的輝煌。
隻是如今這般,大難臨頭,他們要分代岑也說不出什麼反駁的話來。
拋下府中的爭執,便想來問問許文央是怎麼回事。
然而沒想到這許老頭倒是第一個暈倒了,他要再刺激兩句,隻怕等會兒這人就直接進黃泉了。
代岑看著許文央要死不活的樣子,四目相對之下,還是“唉”的歎了口氣,撩袍一屁股坐在了就近的椅子上。
開口反而還安慰了起來:“其實你也不必著急,凡事還未有定數,許是王爺有什麼打算呢。”
本來是安慰自己的話,倒讓他誤打誤撞猜對了。
怕自己說得太淺薄許文央不信,起不到安慰的作用,又補充了一句:“我見王爺衝冠一怒為紅顏,想必也是個重情重義的,即便是被抓了,皇上要查他,我也相信王爺不會供出咱們。”
這一層真真隻是安慰而已,這話他說出來他自己都沒底。
即便餘南卿真的與他們劃清界限,但這些天的接觸都是真的,餘南卿不說,元和帝就不會懷疑?
皇上好不容易抓住恭親王的錯處,他會那麼輕易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