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軒一把捏住顏卿的下巴,呼吸越發急促。
顏卿突然伸手按住手腕處的玉環,隻聽“哢嚓”一聲輕響。
玉環迅速彈開,一枚尖銳的銀針泛著冷光直直向陸明軒的脖頸刺去。
陸明軒大驚失色,猛地彈開,側身避開那枚致命的銀針。
鋒利的針尖擦著他的脖頸而過,帶出一串血珠,隨後深深插入後方的牆柱,入木三分。
玲瓏與錦心目瞪口呆,阮清月嚇得花容失色!
陸明軒捂著脖子,怒目圓睜,眼中閃爍著怒火。
“顏卿,你要謀殺親夫嗎?”
顏卿卻沒有理會他,隻是不停地用帕子用力擦著自己的下巴,臉上露出明顯的嫌棄之色。
陸明軒看著顏卿的舉動,心中的怒火更盛。
他的目光落在顏卿的臉上,發現她的表情無比真實,沒有絲毫做作之態。
這一次,他看得真真切切。
顏卿,是真的很嫌棄他。
她居然真的在嫌棄他?
她怎麼敢?
陸明軒思緒翻湧,渾身的氣勢有些駭人。
“你真的想要殺了我嗎?“
得不到他,就想方設法毀掉他?
顏卿簡直是瘋魔了!
看來顏卿被冷落了三年,“由愛生恨“,行為才會如此反常!
想到這裡,陸明軒的語氣也稍微緩和了幾分。
“顏卿,你不要仗著自己的身份,以為侯府離不開你,便得意忘形!而且,我已經答應過要補償你了,你還如此斤斤計較!這種小肚雞腸的行為,實在讓人不恥!“
顏卿隻覺得陸明軒的話既聒噪又刺耳,多聽一個字都是對自己的殘忍。
她冷冷開口,“出去!“
“你趕我走,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陸明軒佇立原地,眼神中充滿了難以置信和憤怒。
他目不轉睛地盯著顏卿,等著顏卿後悔道歉。
然而,等了許久,顏卿態度依舊冷淡,那張冰冷的臉上毫無後悔之意!
整個淩霜閣安靜的可怕!
陸明軒嘴角抽搐,一股無法遏製的怒火湧上心頭。
他從未想過,顏卿竟然如此大膽,竟敢當眾讓他難堪!
當陸明軒的目光不經意間掃過一旁婉約多姿的阮清月,心中突然湧起一股報複的欲望。
他邁步走向阮清月,毫不猶豫地將她攔腰抱起,眼中閃爍著陰沉的光芒。
當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顏卿身上時,那股陰沉變得更加明顯。
陸明軒冷冷地看了顏卿一眼後,轉身離去,抱著阮清月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當夜,陸明軒留宿在了阮清月的彆院。
房間內不時傳出“咯吱咯吱”的響動聲,伴隨著女子的嬌喘和男子的低沉喘息,整個夜晚都顯得格外不平靜。
第二日,阮清月前來侍疾時,便稍稍晚了一些。
淩霜閣的婆子滿心怨恨,喋喋不休地抱怨道:“我早就說,這個阮姨娘絕非善類。她整日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討得夫人歡心,原來竟是心懷鬼胎!”
“虧得夫人對她那般好,不僅賞賜了綾羅綢緞、胭脂水粉,更是賜予了彆院讓她獨居。可這世子爺一來,她便如狐狸精一般,將世子爺的魂都給勾走了。咱們夫人啊,這簡直是養了一隻白眼狼在院子裡。”
“”
錦心難得安靜的站在顏卿身邊,愁眉苦臉、一臉糾結。
她打心眼裡認為陸明軒根本配不上自家姑娘,可同時又覺得自家姑娘身為世子夫人,又希望她能得到世子爺的寵愛!
玲瓏憂心忡忡地望著顏卿,不解地問道:“姑娘,你這又是何必?”
明明世子爺昨夜有留下來過夜的打算,可姑娘卻將世子爺拱手送給了彆人。
這天底下,怎麼會有如此大度的夫人?
“此事,我自有打算!”
顏卿靜靜地凝視著麵前的青瓷釉底琉璃花樽中,一夜之間突然冒出來的丹桂。
花香濃鬱,沁人心脾。
她食指彎曲,輕輕在桌麵上輕輕敲了敲。
“告訴外頭的婆子們,昨夜阮姨娘侍奉世子爺是我的主意,如果有人膽敢在外頭亂嚼舌根,必定嚴懲不貸!”
錦心與玲瓏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底看到了深深的不解。
雖然姑娘對待阮姨娘一向很好,但這也未免也好得有些過頭了!
“少夫人!”
一聲帶著抽泣的嗓音在門外響起。
阮清月僵硬地佇立在門外,雙手交疊放在身前,低垂著頭,臉上滿是愧疚之色。
“少夫人,是賤婢的錯好,請少夫人責罰!”
顏卿的目光從丹桂上緩緩移開,落在了阮清月身上,忽的一沉。
阮清月身穿一襲立領的粉色羅裙,從頭到腳都被嚴嚴實實地包裹著。
她雖低著頭,可是她臉頰上的青紫交加的痕跡卻無法遮擋。
顏卿皺眉,走上前將阮清月扶起。
輕輕揭開她的衣袖,露出那潔白的手臂上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傷痕。
又紅又紫,縱橫交錯,一看就是經受了長時間的折磨造成的!
陸明軒,居然還有這種癖好?
顏卿深吸一口氣,“拿藥來!”
話音落下,阮清月的淚水像斷了線的珍珠般一顆顆滾落下來。
實際上,她被折磨了整整一夜,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
顏卿親自為她擦拭傷口,心中充滿了愧疚和自責。
想必是陸明軒昨晚在她這裡碰了釘子,心裡憋著一股氣,於是把所有的怨氣都發泄在了阮清月身上。
玲瓏一眼就看穿了其中的玄機,顏卿又何嘗不明白?
“都是我不好,害你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