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東風刮著小巷中的樹葉颯颯作響。
宋心兒悠悠轉醒,眼神卻空洞無神。
“姑娘,您終於醒了,您可把奴婢嚇壞了!”碧荷焦急地說道。
要是姑娘有個萬一,隻怕世子爺不會輕易放過她們。
宋心兒則喃喃自語:“為什麼……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碧荷在一旁輕聲安慰:“姑娘,事已至此,無法挽回,你還是要保重自己的身體啊!隻要你腹中還有侯爺的骨肉,就一定能夠贏回世子爺的心。”
宋心兒下意識地撫摸著自己的肚子,感受著腹中胎兒的跳動,淚水又一次泉湧而出。
“孩子,媽媽到底該怎麼辦……”
宋心兒哭過一場,直到晨曦微亮,這才迷迷糊糊的睡過去。
碧荷與碧雲兩人擔心宋心兒出了什麼事,難辭其咎。
所以一人留下照看宋心兒,一人前往侯府報信。
隻是剛到侯府,卻遭到了阻攔。
甚至連往日熟悉的看門人也變了臉色,不斷趕人。
“幾位爺,我家姑娘危在旦夕,還請幾位爺通融!”
說著,便從懷中取出幾塊碎銀子放入看門的小廝手中。
小廝掂量著手中的碎銀子,扯了扯嘴角。
“碧荷姑娘,你我都是老熟人了,今日我也就實話實說了。今時不同往日,侯府的那位容不下你姑娘,我們這些下人,自然也要看人臉色。人嘛,肯定是不能放你進去的,但是若是有什麼書信……”
說著,收下銀子便再次趕人。
碧荷一點就透,懇求道:“既然如此,我拿了書信再來,勞煩幾位爺了!”
直到碧荷急匆匆的跑遠,看門的小廝不解道:“你敢替她傳書信?就不怕裡頭哪位要你好看!”
“她竟然拿來書信,可我又沒說要替她傳進去!”
那小廝從懷中掏出幾塊碎銀子,笑道:“誰會跟銀子過不去,你說是不是?”
“你啊,是個精的!”
“今兒個,我請哥幾個喝酒!”
聽到這話,其他幾人都露出了笑容,誰也沒把這事放在心上。
淩霜閣內,顏卿百無聊賴的修剪花枝,嘴角微微翹起,看起來心情不錯。
“雨姨娘雖是王夫人的親侄女,但心思卻比王夫人更細膩。
玲瓏一邊和阮清月縫製鞋襪,繼續說道:“不過,她們的那般容不下人暗地裡作弄的手段,倒是如出一轍!”
錦心道:“是啊,聽說了阮姨娘身懷有孕,她比世子爺還要著急,立即就讓人把這消息傳給了宋心兒!宋心兒聽到之後,當即便暈厥了過去,嘖嘖!”
玲瓏拉著錦心一把,暗示她慎言。
阮清月表情不變。
嘴角始終掛著一抹淺笑,繼續專心縫製手中的鞋襪。
通常來說,懷孕的妾室都會滿心歡喜地為自己尚未出世的孩子縫製虎頭鞋、虎頭帽等。
隻是,阮姨娘腹中的胎兒注定無法保住,大家心照不宣,誰也沒有提及。
錦心此言一出,空氣在一瞬間凝固。
“咳咳!”
錦心趕忙從顏卿手中接過剪刀,“姑娘,這刀鋒利,還是讓奴婢來吧!”
顏清輕輕搖頭,“無妨!”
玲瓏的目光不經意間瞥向桌案前那束金黃色的小花,眼神瞬間黯淡下來。
“姑娘,這些花每日淩晨都要換成新的,也不知道這花的主人究竟用了什麼奇妙的方法來培育,就算是在春寒料峭的天氣裡,也依然開得明亮鮮豔。”
錦心低下頭,嗅了嗅,滿鼻都是馥鬱的芳香。
“管他呢,咱們姑娘的東西,自然是最好的。大不了,下次送花的花奴過來,多賞他一些銀兩也就是了!”
說著,錦心突然疑惑起來:“對了,奴婢怎麼好像從來沒有見過送花的花奴?”
玲瓏在心裡暗自搖頭,這花擺在淩霜閣已經快兩個月了,錦心這傻丫頭居然到現在才察覺到異樣?
玲瓏規勸道:“姑娘,這花雖然珍貴,可畢竟與這個季節不符合。姑娘,有些東西該棄則棄,而姑娘應該做的,是把握當下!”
關於這花的由來情,顏卿從未透露過隻言片語。
可是,玲瓏何其聰慧,在看到這花的第一時間便有所猜測。
能夠在寒冷的冬日培養出金色的丹桂,有這樣能力的人,隻能是皇宮裡麵的貴人。
而姑娘在皇宮裡麵相交甚好的貴人,性子大大方方的靈韻公主算一個。
但是靈韻公主性子太過於活潑,對這些花兒草兒的根本不感興趣,自然也不可能花費心思弄這樣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