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瑛到正屋後,從頭上摸了一根黑色細發夾下來,把它掰直了,然後在鎖孔裡搗鼓了幾下,那鎖就開了。
櫃子裡麵有一小筐玉米麵饃和一碗油渣,下麵還有一袋玉米麵,甚至還有幾斤大米和一罐豬油,以及一包紅糖。
現在可是六十年代,不得不說,田家這日子過得還挺滋潤的。
隻可惜沒有豬肉燉粉條,那應該是田衛國兩口子開小灶偷吃的,恐怕早吃光了。
即便如此,這對一個在末世除了喪屍肉外,啥都吃過的田瑛來說,已經足以讓她兩眼冒綠光了。
田瑛抓起一個玉米麵饃就啃,玉米麵饃可能是晚飯時剛蒸的,雖然已經冷透了,不過還沒那麼硬。
一口氣啃了兩個田瑛才停下,要不是原主的胃太久沒吃東西,一下子有些受不了,估計她能一口氣把那七八個成人拳頭大小的玉米麵饃都吃光。
吃完她又去外麵找到熱水瓶,倒了杯熱水慢慢喝了下去,等恢複了些力氣後就開始乾正事。
田瑛先去田衛國他們房間,用發夾打開了他們屋裡鎖著的箱子,但裡麵除了衣服和戶口本,連一毛錢也沒有,也沒有那對金鐲子和手表,也不知那些東西被藏哪裡去了。
田瑛現在也沒時間去慢慢找,但也不可能就這麼便宜了田衛國夫妻倆,以後遲早是要拿回來的。
最終田瑛在田衛國他們房間,就找到戶口本這個有價值的東西。
隨後她又回了李山花的房間,把她那個帶鎖的箱子打開,把裡麵的錢都找了出來,誰料一共加起來隻有一塊五!!!
蕭北放父母秋天時,過來代替他辦婚前的定親禮時,給了88塊禮金,這還隻是定親的禮金,不是結婚的彩禮。
這才才幾個月的功夫,現在就隻剩一塊五了,這花錢的速度也著實厲害,也難怪李山花之前明明看出田英病了,卻還是舍不得花錢讓她在醫院看病。
就這箱子底下的一塊五,可能還是李山花走的匆忙沒翻乾淨。
不知他們這些錢都是怎麼花的,田家可是有四個大人能賺工分,隻有大反派和田愛寶年紀還小,不能賺公分,但這倆人雖然不能賺公分,但人也小,也吃不了多少糧食。
更何況田英她爸犧牲後,國家還給發烈士補貼,另外蕭家這些年來,過年過節也會寄錢和東西過來,怎麼著也夠田家日常開銷的了,還會有剩餘,哪裡用的著花田英的禮金錢。
想到晚上的豬肉燉粉條,以及田衛國還有額外支出,他媳婦又時不時的往娘家搬東西,田愛珍花錢也大手大腳,現在田愛寶還住院了,田瑛也就差不多明白錢怎麼會花的這麼快了。
之後田瑛把田愛珍平時蓋的那床半新的厚棉被卷了起來,找了根麻繩捆上,至於田英原本蓋的那床厚被子,沒找到,很有可能已經被她大嫂拿回娘家去了。
田瑛又找了個麻袋,把那些糧食和油渣豬油紅糖,以及剩下的玉米麵饃,甚至連熱水瓶和搪瓷茶缸全都打包帶走。
要不是她現在身體的力氣不夠,她可能會把能順的東西都順走。
最後田瑛又去廚房順了把菜刀和一盒火柴,然後才離開。
田瑛走出院子沒多遠,就聽見後麵響起一個小小的聲音:“姑姑這次又要丟下我了嗎?”
田瑛心裡一驚,心說怎麼把未來大反派給忘了,下意識的就想跑,可她現在的身體,連走都費力,又背了那麼多東西,哪裡跑得動。
她深吸了口氣,緩緩轉過了頭,就見現在才隻有七歲的未來大反派田不苦,左手提著一個馬燈,右手竟然拿著一個吊瓶還有管子。
這麼冷的雪夜,他身上穿的那件單薄的破夾襖,稍微一動就會發出哢哢的摩擦聲,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會碎裂一樣。
他又瘦又小的身體,在那硬邦邦的破夾襖裡微微發抖,可他的眼神卻如狼一樣,緊緊盯著田瑛,好似就怕一錯開田瑛就會消失一般。
“你自己的棉襖呢?”
田瑛雖説不是原來的田英,但卻有她的記憶,自然知道她絕不可能讓自己這個沒爹沒媽的侄子,穿這樣破爛單薄的衣服。
“之前被大伯母換給她娘家侄子了,我身上這件是她侄子的。”
田不苦說這些的時候語氣及其平淡,但田瑛還是從他平淡的語氣裡,聽出了一絲委屈。
田瑛聽完他的話後,心裡那股無名火又上來了,她從剛才田不苦的話裡,就聽出他應該是重生了,不然他也不會說又丟下他這種話,而且他那語氣和眼神,明顯就不是一個孩子該有的。
不過她還是壓下火又問他:“我的炕是你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