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來到城中的府衙,緩緩坐下,他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心中思緒萬千。
左昆山的突然撤離,讓整個局勢變得撲朔迷離。
他深知,此次進軍武昌,充滿了未知與危險,但他身為總兵,必須抓住這個機會,為己方謀取更大的利益。
“大人,城中並未發現異常,隻是一些糧食和物資被匆忙運走了。”搜查的士兵前來稟報。
李信微微點頭:“看來左昆山確實是有急事離開了。傳令全軍,稍作休整,一個時辰後,繼續向武昌進發。這一次,我們要打他個措手不及。”他握緊了拳頭,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決然。
在襄陽城的短暫停留中,李信不斷思考著應對之策。他知道,前方等待他們的可能是重重險阻,但他毫不退縮。他想起自己多年來在戰場上的經曆,那些生死考驗都未曾讓他畏懼,如今,他更要帶領著新編豫軍闖出一片天地。
一個時辰後,大軍重新開拔。李信騎在高頭大馬上,望著前方的道路,心中默默發誓:不管前路如何,定要在這亂世之中,成就一番功業,守護好身後的百姓與疆土。
馬蹄揚起陣陣塵土,新編豫軍向著武昌疾馳而去,消失在遠方的道路上,隻留下一路的喧囂與堅定。
十餘日後,李信率領新編豫軍主力,總算趕到了武昌,他原本還以為,武昌是寧南侯左昆山的老巢,此處必然會有一場惡仗要打。
結果,武昌和襄陽一樣,根本沒有見到寧南軍的一兵一卒。
唯一有所不同的是,當時襄陽守軍害怕新編豫軍銜尾追擊,所以撤退的時候靜悄悄的,唯恐驚擾到了新編豫軍,導致他們自己成為李信的追擊目標,故而他們在襄陽城中隻是象征性地勒索了幾家豪門大戶,動靜也不大,對於普通老百姓,基本上沒有任何侵擾。
但是武昌城中,就有所不同了。
一是原有武昌守軍,早已隨著寧南侯左昆山通過水路前往金陵,外地前來武昌的各個部隊,又分屬於不同將領,一時間群龍無首。
二是許多士卒都知道,這次寧南軍東進之後,很有可能不再返回,本著打一槍換一個地方的想法,這個時候不趁此機會,大撈一筆,難道眼睜睜地看著其他兄弟發財不成?
剛開始,這些人還隻是強奪財物,後來漸漸地發展為酗酒鬥毆,及至於玷辱民婦,可憐武昌城中的老百姓們,敢怒而不敢言,唯有暗自垂淚而已。
因此,新編豫軍踏入城門時,隻見武昌城內一片狼藉,街巷之中的老百姓們紛紛跪地,哭聲震天。
“大人,求您為我們做主啊!寧南軍簡直不是人呐!”一位老者滿臉淚痕,雙手顫抖著拉住前來的新編豫軍將士。
“他們走之前,挨家挨戶搶奪財物,稍有不順從便拳腳相加。我家那點存糧全被搶走,老婆也被他們推搡,現在還躺在床上起不來。”一個中年漢子眼睛通紅,聲淚俱下。
更有婦女們躲在角落,衣衫不整,眼神中滿是恐懼與絕望。她們身旁的孩童也被嚇得噤若寒蟬,小臉蒼白。
新編豫軍的將領們麵色陰沉,望著眼前的慘狀,心中湧起怒火。
“此等惡行,絕不能饒恕!”眾人握緊了拳頭,從牙縫中擠出話語。
士兵們在城中四處查看,所見之處皆是寧南軍暴行的證據。被砸壞的門窗,散落一地的物件,還有牆壁上斑斑的血跡。
“將軍,我們定要將此事上報冀國公府,讓寧南軍付出代價!”一名年輕部將義憤填膺地說道。
百姓們聽聞,紛紛圍攏過來,“冀國公府一向公正,定能為我們討回公道,把那些惡人繩之以法。”
在一片哭喊聲與請求聲中,新編豫軍開始安撫百姓,同時詳細記錄下寧南軍的惡行,準備呈遞給冀國公周進,一場為百姓伸冤、向寧南軍討還血債的行動在武昌城中悄然醞釀。
接到新編豫軍總兵李信從鄂省武昌發來的軍情消息,言道寧南軍已然沿江東進,將整個鄂省拱手相讓之後,周進其人正在開封府。
“快快快,快將從金陵過來的那位太監請過來一敘。”周進連聲說道。
前些天,自稱是揚光帝身邊心腹的這位太監,從金陵奔逃至保州,因冀國公周進不在保州,臨時主持冀國公府一係政事的首席資政王允,在問明白前因後果之後,不由得大吃一驚。
他都沒敢細看這位太監手中的所謂揚光帝遺留血詔,究竟是何具體內容,便直接委派燕趙軍騎營將領方靖,親自護送這位太監,趕到豫省開封府,求見冀國公周進,當麵稟告此事。
“此行乾涉極大,影響到冀國公府一係的未來發展大局,一定要以最快速度,將這位太監及其手中血詔,送到冀國公周進大人的手中,請他親自定奪。我本人也會和其他資政,一並趕往開封府,共商大事。”
“那保州府的安危如何解決?”方靖詢問道。
冀國公周進在南下開封前,已將冀國公府直屬侍衛親軍一並帶走,留下來守衛保州府城的軍事力量,僅有燕趙軍騎營和北直隸行省預備役師,現有總兵力不到一萬人。
畢竟北直隸行省預備役師的兵源,以田舍農夫為主,分布在不同州府,還尚未完全集結哩。
因此,保州府城的防守,實際上由燕趙軍騎營負責。
方靖擔心,若是連燕趙軍騎營也調走了,僅剩下人員殘缺不全的北直隸預備役師,能確保保州府城的安危嗎?
更具體一點來說,能確保保州府城之中冀國公府內諸多女眷、子女的安危嗎?
冀國公府首席資政王允則說道,“你帶騎營一部分人先走,留下一部分騎營士卒及北直隸預備役師教導隊,保衛冀國公府眷屬,我也會以留守身份,命令北直隸行省預備役師以最快速度集結保州,加強操練,以確保保州不失。”
“而且,隨著冀國公府南遷,保州的重要性或許便沒有那麼突出了?”王允還說了一句沒頭沒尾的話,讓方靖感覺莫名其妙。
“王允大人這是什麼意思?”方靖暗中揣摩道,他一會兒說保護冀國公府眷屬,一會兒說冀國公府南遷,難道冀國公府一係又要搬家了不成?
方靖心想,千萬彆啊,他剛花了上千兩銀子,在保州府城買了一套闊大宅園,要是冀國公府一係搬家,那他不是虧大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