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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四章 王崇古強烈的求生欲(2 / 2)

“我明白了。”範應期誠惶誠恐的說道。

王錫爵略顯有些失望,王崇古已經被張居正給打怕了,哪怕張居正離朝了,隻要張居正還活著,王崇古就不敢反對新政,這讓王錫爵非常的失望。

渾水才好摸魚。

葛守禮一言不發的看著這一幕的發生,和王崇古聊起了朝中的大事,張居正丁憂奪情之事,鬨得沸沸揚揚,不代表朝政停擺,相反運作良好,主要還是九月京營出征全寧衛。

打還是不打?晉黨內部要統一聲音。

一直到日暮時分,葛守禮才帶著範應期和王家屏離開了,而後王錫爵等人也離開了王崇古的家宅。

“恭喜父親,過了這入閣的最後一關。”王謙十分真誠的說道。

王崇古則是看著王謙,滿是懷疑的說道:“兒呀,你不會是要把你親爹送到刑場,才肯罷休吧?不會吧?難不成我默許了範應期的做法,你就要把我送到刑場去?”

“有這個打算來著。”王謙想了想,選擇了實話實說,親爹也不是不能辦,張四維還是王崇古親外甥,王謙不照樣下得去手?

“來人,拿我的大環刀來!”王崇古氣急。

“爹!你要乾什麼?我可是朝廷命官!”

王崇古氣急怪壞的說道:“你就是天王老子,你也是我兒子,老子今天就是要清理門戶!”

王崇古真的是被氣懵了,一想到自己已經有了孫子,這個獨生子,不要也罷,的確,他王崇古的確是條大魚,朝臣們盯著也就算了,他親兒子整天盯著他,還有沒有天理了,有沒有王法了!

“爹,你消消氣啊!”

“逆子,吃我一刀!”

王崇古最終還是沒有痛下殺手,畢竟他就這麼一個兒子。

“父親,王錫爵今天來,就是探父親口風的,那範應期也不是真的蠢,就是故意賣蠢而已。”王謙為老爹分析著剛才的局麵。

“我教訓範應期,是因為範應期是咱們晉黨的人,是自己人,看似說範應期蠢,不過是說王錫爵蠢罷了。”王崇古嗤笑了一聲,王錫爵聽懂了,但是不認同。

這就是道不同,不相為謀了。

王錫爵想看看這新閣臣的政治光譜,而範應期可不是個蠢貨,光收銀子不辦事的範應期、王家屏,絕對不是不懂朝中局勢的蠢材。

葛守禮憨直,可是範應期是個人精,突然說要攻訐譚綸,就是在試探。

王錫爵在試探,範應期同樣在試探。

範應期犯蠢,是葛守禮要試探王崇古,葛守禮老了,晉黨遲早要交出去,那王崇古就是不二人選,沒有比王崇古更合適的人了,可王崇古入了閣,會不會拉著晉黨一起向地獄狂奔,葛守禮自然要看看。

朝堂的政鬥是個零和博弈,在嚴酷的鬥爭中,一方獲利,必然會有一方受損。

所以,身在這個最大名利場裡的每一個個體,都會打自己的小算盤,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九九,連親生父子都不能完全信任,這個名利場,焦竑和張居正這類的人不喜歡,那是真的不喜歡。

萬曆五年六月初三,大明的朝會如常進行,朱翊鈞整理好了自己儀容儀表,等待著淨鞭三聲響後,朝臣們魚貫而入。

“臣等拜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群臣在次輔呂調陽的帶領下,十分恭順的見禮。

“免禮。”朱翊鈞平靜的說道:“先生父親棄世而去,先生悲痛欲絕,朕亦感同身受,前日先生已經離開了京師,前往了西山丁憂守孝。”

“自今日起,太子太傅、武英殿大學士呂調陽,轉建極殿大學士領文淵閣主事,刑部尚書王崇古,以太子少保進武英殿大學士,入閣參預機務輔弼國事。”

朱翊鈞首先打破了一個慣例,那就是大明朝的內閣名單,不經過廷推直接任命。

其有關政事得失利弊之研商者,謂之廷議;

其有關人事升補任用之擬議者,則謂之廷推。

但是關於王崇古入閣之事,朱翊鈞並沒有召開廷推,直接宣布了他的決定,讓群臣一片嘩然,即便是所有人都知道,王崇古被釋放後,一定會入閣,但是這不廷推,直接任命,也是讓朝臣們格外意外。

這不合規矩。

廷推內閣輔弼之臣,是臣權中的核心權力,皇帝隻能選擇同意還是不同意,但是這份名單,是由廷臣們推舉出來的。

崇禎年間,崇禎皇帝為了爭奪內閣任命之權,搞出了金瓶抽簽法,沒錯,就是之前的大理寺卿孫丕揚,在萬曆二十二年擔任吏部尚書後,搞出的「掣簽法」,以抽簽決定官職。

而這個掣簽法一直用到了清末。

而朱翊鈞不用如此,這是張居正留下的來的尊主上威福之權的政治遺產,朱翊鈞完美的繼承了它,並且使用了這個遺產。

王崇古顫顫巍巍的出列,五拜三叩首的跪在地上,俯首帖耳的說道:“陛下,臣惶恐,臣乃戴罪之身,蒙陛下不棄,寬宥臣大逆之罪,臣無德無量無仁無義,不過聚斂興利之奸臣,懇請陛下,收回成命。”

“大司寇要抗旨?”朱翊鈞看著王崇古好奇的問道。

王崇古嚇了個激靈,阻攔張居正奪情的賤儒,真的該死,張居正在朝的時候,他這樣拒絕過了皇帝很多次,屁事沒有,皇帝還是恩榮不斷,又是鶴氅,又是國窖,現在稍微推辭一下,就是一頂大帽子扣了上來,這誰頂得住?

現在張居正因為言官胡說八道,被迫致仕,陛下真的是越來越薄涼了。

言官詆張居正為不孝,斥張居正為貪位,詈張居正不肯丁憂為禽獸,現在張居正走了,這薄涼的皇帝,誰來勸仁恕?

“臣…不敢。”王崇古顫顫巍巍的說道。

“陛下聖明。”萬士和立刻出列,帶頭喊萬歲,他再站隊,也是帶著群臣站隊,陛下的決策,你是擁戴還是反對?擁戴就跟著一起喊聖明,不擁戴,可以沉默,至於反對,那就憋著。

皇帝的霸道是理所當然的,因為皇帝還未大婚,年紀幼衝,又失去了太傅這個朝堂支柱的力量,哪怕是虛張聲勢,也要表現出霸道了。

海瑞出列,俯首說道:“陛下,臣請誅國賊!都察院禦史誣告成風,此惡習,非雷霆無法糾偏,今日朝中有國賊陰謀聯袂,結黨營私,黨同排異,不勝不止,此風絕不可漲!”

“戶部右侍郎雷應誌、許雲濤,右副都禦史張佳胤、僉都禦史孫訓等二十七臣,誣告朝中大臣,按大明製誣告反坐,既然是汙蔑,以斬首論罪為宜!”

海瑞請誅國賊,海瑞給出的罪名並不是通倭,而是誣告犯罪。

大理寺卿陸光祖出班俯首說道:“陛下容稟,這二十七逆臣之中,有雷應誌、許雲濤、張柱、劉東興等人,有通倭之實。”

“可有實證?”朱翊鈞冷漠的問道。

陸光祖俯首說道:“有長崎報關文書若乾,以劉東興販鳥銃、火炮等物至長崎,轉運倭國,販售給織田信長。”

徐渭整理了之前長崎港報關的一些舊案,發現了一些很有趣的事兒。

朝臣們議論紛紛,不得通倭是大明的政治正確,尤其是到了東南倭患後,通倭就是十惡不赦的大罪。

陸光祖說的長崎舊案,隻是其中一份關鍵證據,是將其他證據變成證據鏈、變成鐵證的關鍵證據,既然他敢在大朝會說這件事,就表示掌握了充足的證據,不是在冤枉好人。

但大明的通倭,其實也是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若是真的論通倭,冊封了倭國室町幕府,並且準許室町幕府朝貢的成祖文皇帝,算不算通倭?徐渭、孫克毅、麻錦,人就在倭國,算不算通倭?

但是販賣禁物至倭國,那是通倭大罪,按製當誅。

王錫爵出班,俯首說道:“陛下,天下九經,行之者一,曰仁。堯知鯀之不可用,可謂知人之智矣。既知之而複用之者何?蓋陷溺之民不可以坐視,此又急於救民之仁也。然伯鯀卒無成功,可見無德的人雖有才能,終不能濟國家之事。用人者不可不審也。”

“陛下,言官言事,乃是太祖高皇帝所設耳目之臣,風聞言事,是職責所在,何為忠?責難陳善為忠,小節有虧,大節無損。”

“懇請陛下寬宥一二。”

王錫爵以仁出發,為這些人求情,說是小節有虧,大節無損,小節自然是賺賺錢,大節自然是責難陳善罵皇帝,這才是國家忠臣。

如此苛責言官,恐怕天下言路閉塞,國家有了危難,就沒人有仗義執言了。

朱翊鈞笑了笑,張居正不在朝中,這些人的尾巴,果然就露出來了。

王錫爵在念經,念經,朱翊鈞還真的不能治罪,聖君當然要行仁政,王錫爵念得沒錯。

“堯知鯀之不可用,王學士是說,先生是鯀了?”朱翊鈞用出來讀書人的打法,斷章取義,摳字眼,先給王錫爵扣一個大帽子出去。

王錫爵聽聞,腦子嗡嗡的疼,這是皇帝?這根本就是個讀書人,一出手,就是斷章取義。

他無奈的俯首說道:“張江陵以羈單寒士,致位台鼎。先帝臨終親握其手,屬以大事。及遭遇聖明,眷倚彌篤,寵以賓師之禮,委以心膂發之托。渥恩殊錫,豈獨本朝所無,考之前史,亦所希覯,此乃君聖臣賢之景象,臣誠無此意。”

“是嗎?先帝臨終握的是新鄭公的手,不是先生的手啊。王學士,先生教朕,天下九經,行之者一,信實而已,你卻說是行之者一,唯仁,是先生教錯了嗎?”朱翊鈞話裡的重點,還是王錫爵在攻訐張居正。

“江陵先生所言…極是。”王錫爵嘴角抽動了下,這皇帝真的很是難纏。

“通倭是信實,大明會典有雲:通倭販運禁物當誅。”朱翊鈞看向了王崇古問道:“王閣老以為呢?”

“殺!”王崇古沒有任何猶豫,表達了自己的態度,他就是個泥塑閣老,除了之前管的事兒,其他事皆從帝意。

王錫爵是很失望的,王崇古之前可是沒少往迤北販運各種貨物,尤其是鹽,鹽也是禁物,但是現在王崇古說殺,就不怕日後陛下用這個罪名殺了他王崇古嗎?

王崇古現在也沒少陰結虜人,他跟三娘子關係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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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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