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錚走在前頭,朝著身後的陸禮說了一句:“跟上些,好好聽兄長的話。”
在外,兩人都是馮三石的私生子,隻是魏錚比陸禮年歲大上一些,在外便稱哥哥弟弟。
陸禮在外的人設是個沉默寡言、又內向不愛說話的庶子。
因馮三石官職不高的緣故,他的兩個私生子在外也不受人器重。
魏錚與陸禮樂得如此,越是不收人器重,便越是容易隱匿自己的身份。
嚴鬆也沒有對兩人的身份起疑心。
他與馮三石還有幾分私交。
因嚴鬆自己膝下血脈不豐,是以對這兩個私生子的態度還算和藹。
眾目睽睽之下,嚴鬆便走到了魏錚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們父親整日在我跟前念叨著你,沒想到你們出落的這般一表人才。”
魏錚心間一凜,麵上的神色卻淡然無波。
陸禮更為坦然,隻是裝成了個不知曉嚴鬆是誰的怯弱模樣,連頭也不敢抬起。
魏錚笑著擋在了“弟弟”跟前,與嚴鬆交際道:“父親也時常在我和弟弟跟前提起世伯,他總說世伯您英勇無雙,是他在官場上的引路人。”
一席話誇得嚴鬆放聲大笑了起來。
不多時,另有一批賓客們上前來恭祝嚴鬆升官之喜。
嚴鬆也沒了再跟魏錚與陸禮周旋的心思。
他一走,魏錚才能與陸禮實施自己的計劃。
尤其是陸禮,他本就對京城這些隻知吃喝玩樂的世家子弟心存惡意。
如今他闊彆多年終於重新邁入了京城世家的交際圈內,心情實在稱不上愉悅。
好在還有魏錚在一旁襄助。
魏錚本就打算借此來讓自己和陸禮重新走進世家圈子內。
隻是因陸禮的性格太過“內向”,便不得不讓他來與人交際。
隻可惜馮三石沒什麼人緣,魏錚也隻能尋幾個身份不高的子弟攀談。
隻是這番交際也不是全然無用。
譬如那幾個子弟間有兩個的父親與嚴鬆有幾分交情。
“鎮國公府不知為何如了陛下的眼,瞧著到了年底嚴大人的官位還能再往上升一升。”
魏錚適時地做出了一副驚訝的神色。
“怎會如此?嚴大人又要升官?”
那人瞥了一眼魏錚這沒見過世麵的膽小模樣,隻笑道:“你當然不知曉了,嚴大人如今可是陛下跟前的大紅人呢,將來說不定還能封閣拜相。”
一直沉默寡言的陸禮在聽到“封閣拜相”這四個字後再難壓抑心中的震爍。
他忍不住插話道:“這是為何?”
魏錚則是擺出了一副兄長訓斥弟弟的模樣,隻道:“你問這話是什麼意思,這必然是因為嚴大人當差當得好了,還能因為什麼?”
沒想到說話的那人聽到這話卻不屑地嗤笑了一聲。
眼瞧著魏錚與陸禮沒有要追問的意思。
他自己卻先憋不住了。
“還能因為什麼?陛下有清除世家的念頭,必定要尋一個劊子手,嚴大人頗得聖心,自然甘願做陛下的劊子手。”
說話之人出身寒門,講話也沒了忌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