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那人攀談了一番後,魏錚總算是明白了嚴鬆為何會如此得崇明帝的歡心。
崇明帝要拔除京城世家們的爪牙,卻不能將世家們一網打儘,這便需要扶持起一個人來替他行事。
嚴鬆為人鑽營又愛奉承,還極會揣測崇明帝的心意。
整個京城內沒有比嚴鬆更適合做劊子手的人。
魏錚與陸禮本就打算集合世家們的力量,才能推翻崇明帝的統治。
既如此,嚴鬆這兒便是可以下手的地方。
“多謝兄台替我們兄弟解惑。”魏錚笑著謝過了那人,這便將陸禮拉到了個沒人的角落。
陸禮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魏錚則神色開朗了許多。
他道:“我們不如將計就計。”
“什麼意思?”陸禮問他。
魏錚隻略微地思索了一番,一個大致的計謀便已露出了雛形。
他說:“崇明帝既是要重用嚴鬆,那麼在清除所有礙眼的世家之前,他都不會卸磨殺驢。”
愣了愣後,魏錚嘴角的笑意愈發張揚了些。
“這意味著我們可以利用嚴鬆提前知曉崇明帝要對哪家世家下手,從而助那些世家們保下一條命來,至此,他們就能為公子所用。”
這計策百利而無一害,哪怕那些世家們不願臣服於陸禮,可舉族覆滅的慘案擺在他們跟前,他們沒有彆的選擇。
聽得此話,陸禮緊繃的神色也和緩了不少。
他向來知曉魏錚聰慧,便放心地將此事交到了他的手上。
“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
陸禮與魏錚心裡都明白,嚴鬆是個對外人防備心很重的人。
他們兩人如今隻是份京兆府尹的私生子,僅靠這個身份是無法獲取嚴鬆的信任的。
陸禮神色敏捷又活躍,細想了一番後便對魏錚說:“不如還是從嚴如月身上下手?”
嚴如月是二嫁之身,前些時日被騙走了所有的嫁妝,讓鎮國公府丟儘了麵子,如今更想尋個好夫家來揚眉吐氣。
魏錚曾娶過一次嚴如月,與嚴鬆也相處過一段時日。
這世上沒有比他更合適的人選。
而魏錚在明白了陸禮的用意後,臉色陡然一白。
他已有了心愛之人,還與心愛之人孕育了個活潑可愛的女兒。
更何況寧蘭的肚子裡懷著他的子嗣。
他怎麼能為了陸禮的複仇大計便再度去勾引嚴如月?
可這樣的念頭隻響起來一瞬,魏錚心裡的不願便因陸禮的一句話而消失的乾乾淨淨。
“反正你又不是真心喜歡嚴如月,此番不過是利用他們父女而已,這對嚴如月而言,稱得上是徹頭徹尾的報複。”
陸禮笑著說道。
魏錚思索了一番,暫時也尋不到比這個法子更好的辦法。
不得已,他隻能應下了此話。
陸禮笑了笑,隻道:“不會真讓你受什麼委屈的。”
況且男女之事也總是女人受得委屈更多些。
魏錚翻了個白眼,隻說:“為公子辦事,小人怎麼敢說委屈?”
他心想,陸禮不過是把話說的好聽而已。
若他當真覺得此事十分簡單,為何他自己不去與嚴如月成婚?
還不是怕小林氏傷心?
隻可惜魏錚身為陸禮的下屬,沒有資格去違抗主上的命令。
夜裡他們二人回了京兆府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