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文家,來客還有文二夫人的姐姐白氏,也就是原主的姨母,嫁給了當地的大戶俞家二房,跟原主常有來往。
文家前腳來,後腳白氏就帶著兒媳萬思萍和一對孫兒也跟著來了。
看著一撥又一撥的人來,文落玉簡直頭皮發麻,她從小到大,最怕的就是逢年過節見親戚,因為她社恐加臉盲,根本分不清誰跟誰。
眼前這場景,簡直是她的地獄。
瀟姐兒還問她:“母親,來這麼多人,你不高興嗎?”
她說:“高興,我是高興得過頭了。”
一屋子的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她好心累。
小孩子負責跑跑鬨鬨,女眷們聚在一起,則是說著最近的新鮮事,又或者是親朋間的事。
她沒什麼好說的,就負責聽。
期間討論得最多的就是,俞家大房的事。
俞家是當地數一數二的人家,家底雄厚,俞家店鋪田莊,遍布當地各處,說是當地的首富,也不為過。
俞家二房,也就是白氏的丈夫,是從仕,在當地謀了個七八品的小官。而掌管俞家家業的,是俞家大房。
說起這俞家大房,那可就熱鬨了。
因俞家大老爺近年來身體每況愈下,再難管理家業,是時候把餘下家業交給兒孫。
俞家大房共有七子,最小的嫡子尚且年幼,所以其餘庶出的六子都有可能繼承家業,便為了這首定的繼承人,開始了爭奪。
文二夫人說:“那大房這下子熱鬨了,為了家業,兄弟怕是要反目成仇的。”
白氏說:“可不是,明麵上倒還好,客客氣氣的,背地裡卻是……總之,大房是沒一天消停的。”
“除了最小的那個,都娶妻了吧?有了孫輩的話,那更熱鬨了。”
“還有一個沒娶呢。”
“不都挺大了嗎?是哪個?”
“你見過的,是淵哥兒,我前頭大嫂的養子,那年年關,我還領著他和檢哥兒還去過侯府呢。就他還沒娶。”
“喲,那他可不小了,怎麼還沒娶?我記得檢哥兒跟他差不多大吧,檢哥兒孩子都這般大了,他還……”
萬思萍插話說:“我們這位七弟,最是逍遙自在的,遲遲不娶妻,說是不想被妻兒所困,還是自個最快活。”
文二夫人說:“他這樣主意大,真娶了妻,哪個能管得住?不過是找借口不想娶罷了。這樣大的年紀,怎麼就不想成家立業?”
南若秦問:“俞家都有那麼多兒子了,怎麼還會過繼養子?”
白氏解釋說,她這位夫家侄子,俞在淵,身世是最複雜的。
俞家先大夫人生養過一兒一女,但前後都夭折了,膝下空空,卻又不願意養著妾室的兒子。
後來,不知怎地,就把有著俞家骨血的俞在淵抱來,充當養子。
“有著俞家骨血?”文落玉突然就聽不明白了,“那是其他妾室生的孩子嗎?”
“不是,不是大伯的骨血,但身上就是流著俞家的血。”萬思萍委婉地說來。
關係到俞家家醜,白氏默默轉移開話題。
偏偏南若秦還一個勁地追問:“那養子也能爭俞家家業嗎?其他人能同意嗎?”
白氏笑著說:“自然是不爭的,淵哥兒不會爭,其他人也不會讓他爭的。不過家裡老太爺臨終前,給他留下份家業,我先大嫂死後留下的私產,也全給了他。”
文落玉聽糊塗了,這俞在淵不是俞家大房的骨血,卻能讓俞太爺和先俞大夫人留下私產給他,得是什麼身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