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臉色慘白的年輕人。他的五官與其他人相比不缺什麼,黑頭發,藍眼睛,鼻梁和眉毛有些北方特征,但學徒沒見過像他這樣的北方人。他冷淡地抿著嘴,目光充滿寒意。他穿著鑲皮毛的黑灰色半身甲,僅有一隻袖子,而左側肩鎧比右側寬了一倍。肩鎧鋼製,邊緣毛刺刺的,曲麵上用紅色塗料描繪出一枚七芒星。
他右臂和雙手的皮膚裸露在外,絲毫沒因寒冷而緊繃,甚至瞧不見血管。尤利爾不禁懷疑他是否是活人。說實在的,此人看上去就像教堂裡雪白的石膏雕像,堅硬、均勻、挺拔而死氣沉沉。
這是個異於常人的詭異生物。
“聖像”將戒指遞給酒吧老板,後者邊雙手接過,邊冷得直打哆嗦。聯想到之前埃茲的態度,尤利爾終於知道為什麼對方穿得好似剛從冰窖裡出來一樣了。他自己的關節像是砌進了水泥裡,不但渾身僵硬,就連思維都快靜止了。
年輕人瞄了他一眼,眼珠突兀地出現在了側麵,又突兀地轉了回去。
而埃茲?海恩斯握著那枚戒指,睜大眼睛。他的模樣好似在摸索尺寸。緊接著,微微的亮光從指縫溢出來,尤利爾目睹一個接一個的古怪字符被光線衝出手掌,飛上屋頂,盤旋一圈後,又依次序落到埃茲周圍。他張開五指,字符便靈巧地挨個貼了回去。
那枚指環變得光華熠熠,甚至自己跳上半空,懸浮在他們麵前。尤利爾瞪大眼睛盯著它,希望瞅見同時固定住這東西和他的常識的絲線。
“大人,它沒出問題。”
使者抓住指環:“索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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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文有規律的閃動。“聖像”伸出手,示意學徒讓到一邊。尤利爾當然沒意見,他拔腿就跑,差點碰碎玻璃。
哢哢哢——
冰霜強行把裂縫的玻璃粘在一起。上麵的白色紋路詭異的活動起來,形成一行通用語字母。
『法則之線混亂,魔法效果削弱,建議遠離』
“法則異常。”埃茲忐忑的打量四周,無法想象自己的酒吧附近到底發生了什麼。法則的混亂可不是開玩笑的,正常來說那種地方都是元素疆域,或者是黑暗的失地。
可法夫蘭克大道又不是什麼火山口,怎麼就出現法則混亂了?
使者將目光再次投向學徒。
尤利爾忽然意識到,他們所謂的法則混亂,說不定與帶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的列車有關係。他一時連寒冷都忘了,迫不及待地發言:“是那列火車——可以穿透牆壁的浮雲列車!你們知道它,對嗎?”
“不。”使者回答後又給出問題:“你從哪兒來?”
“伊士曼王國……但它位於一個沒有神秘的世界。”
沒有神秘生物?埃茲忍不住搖頭,神秘生物也是法則的一部分,而法則是世界的基石,沒有法則就不會有世界的誕生——顯然沒有神秘的世界是不存在的。可憐的學徒,他八成被嚇得胡言亂語了。
使者盯著尤利爾,幾秒後才移開視線。
“大人,請饒恕他。”酒吧老板咬著牙勸說道,“他不過是一個普通人,似乎有點瘋瘋癲癲的。”
“聖像”點點頭,沒說什麼。但學徒小心地抬頭瞧他,總覺得這位被霜之月眷顧的神秘使者的態度不太正常。沒準他相信了我的話。
可是,他為什麼相信我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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