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人性命的並非武器,尤利爾,活人會死於砍頭、失血、器官衰竭和瘟疫侵襲。所有活人都會。神秘力量就像巡遊騎士的盔甲,繞過它們,自然一切成空。”
“你的意思是……?我也能……?”
『隻不過很有些難度』指環的語氣很保守,『為渺茫希望送命可不值得』
“來試試。”白之使卻說。他頭也不回地拋下諾克斯酒館和亡靈的殘骸,走入最近的小巷。陰影隨他的腳步變幻。
尤利爾回頭望了望。塞西莉亞的目光越過他的肩頭,延伸向法夫蘭克大街的另一端。她的紅頭發是廢墟中唯一的火焰。如果她開口,我就哪兒也不去。學徒認定。但他心裡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他也拋下了她,根本不敢回頭看。假如我不回頭,或許她也會跟在身後。為什麼不呢?學徒寧願這樣想。
他們走了兩條街,在炎之月的烈日下尋找敵人。攔路的屍體不計其數,甚至還有不少像吉尼瓦那樣未徹底死亡的人,他們肆無忌憚、手舞足蹈,提著裝魔藥的口袋在街頭狂歡。尤利爾終於真正見識到了神秘生物。
『烏合之眾』指環先生評論,『難怪圖恩·路維也當他們是炮灰』
圖恩·路維正是死靈法師。尤利爾牢記這個名字,直到它比伊士曼女王的名字更清楚。他正身處此人一手造就的地獄之中,全城的凡人無一例外。“隻有這個用處?”無論如何,“炮灰”們看起來都是活人,不比他自己少什麼。事實上,這些人之中大半是神秘者,擁有超越凡人的力量。“這麼多人和……食屍者,幾乎能拿下公爵的霜葉堡了。”雖然學徒沒在四葉領聽說過暴亂。
『你太小看特蕾西了。是路維的動作太快,導致消息沒傳到霜葉堡。不然就算高塔不管,駐紮在那兒的疾影軍團也足夠平息事態』
表世界的疾影軍團八成沒轍。但顯然,裡世界的疾影軍團不是四葉領的凡人軍隊那麼簡單。也許其中有高手?尤利爾沒有概念。“沒人通知公爵大人?四葉城快毀了。她什麼時候回來?”
『恐怕你指望不上她。敵人比你更擔心這點,想必對此早有安排。但你也不用急』指環索倫輕快地寫道,『死靈法師的出現算是神秘災害,比起王國貴族,高塔處理相關事務更高效。這本就屬於我們的工作範疇』
“處理?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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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士曼是高塔屬國,神秘支點有義務為屬國提供神秘相關事物的援助。誠然,凡人王國也擁有神秘力量,但國家的體量太笨重,製度也不適合神秘生物,因此我們各司其職,區分出了諾克斯的神秘領域』霜字在小巷的石壁上蔓延。『至於工作,說實話,連乞丐都知道根據職業的實際需求進行分配。隻不過高塔是占星師高塔,在屬國的管理上並不突出』
尤利爾知道外交部和蒼穹之塔,還是通過和塞西莉亞的交流。索倫的描述太簡潔,他隻能儘力在腦海中構建相關事物的輪廓。
使者穿過一個十字路口。“煉金魔藥的源頭是切斯特。”
熟悉的名字,胡蘿卜小姐曾說自己認得他。“海恩斯先生的朋友?”尤利爾脫口而出。
『我記得這個人』指環表示,『他和埃茲,他們都是‘艾恩之眼’閣下的同期畢業生。怎麼回事?煉金術士竟然留在伊士曼!他的產品完全能夠壟斷整個四葉城的市場』
“他是外交部的人。”使者說,“也是四葉城唯一的煉金術士。”
『更離奇了。駐守者在搞什麼鬼』
“你不知道?他們一直有聯係。”
好問題。指環索倫啞口無言。尤利爾能想象它的心理活動,但不知道符文生命和人類搜索腦袋的方式有何差彆。
“這是陰謀?”學徒忍不住問。雖然他不樂意這麼想。“還是意外?”
“都有可能。四葉城隻有一個煉金術士,圖恩·路維為此盯上了他。煉金魔藥會製造大批死人,這些死人又能增強死靈魔法的力量。”
難以想象。神秘的職業顯然不止一個,但尤利爾不明白為什麼會有人寧願操縱屍體。莫非他也曾麵臨絕境?“他為了獲得力量?”
“你認定力量具有誘惑?”
涼意驅散了空氣中的熱量,尤利爾不禁握住劍。他低頭打量它,很難否認這種說法。“我不懷疑。”
“凡人都一個樣。”使者藍眼睛中的神色難以捉摸。“但對圖恩·路維來說不一定。魔藥也能帶來力量,而且觸手可及。”
“有道理。”死靈法師不是傻瓜,沒必要舍本逐末。尤利爾企圖思考。“他的目的或許隻有他自己清楚。我們有他的行蹤嗎?”
『赫克裡街』指環先生不確定地寫道,『按照口供,那裡是據點』
“那現在要往北?”學徒不敢擔保裡表世界的路線相互吻合。法夫蘭克和鬆比格勒大道還是原本的名字,隻是建築徹底變樣。而穿梭城市的“煉金公車”,則根本沒受影響。不然浮雲列車也不會搞錯了。好歹他在四葉城生活了十七年,知曉每一條街道的方位。“要找死靈法師的話,恐怕我們正在走背向,大人。”
“你說得有道理,但隻怕我們不去赫克裡街。”
“去切斯特先生的地址?”酒吧老板埃茲·海恩斯似乎也有同樣的行程。但這麼久沒消息……越想越糟,尤利爾趕緊停下。說到底,我一點兒也不了解海恩斯先生的工作。“他會不會早出門了?”
『製造煉金魔藥得用工具』指環告訴他,『不管切斯特在不在,那裡都是魔藥的源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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