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一跳,威金斯家族的領地?
“或許蒼穹之塔在那裡發現了什麼好東西。當然,也可能是使者比較喜歡四葉原野……你說,他到底是去找什麼的呢?”
提溫隨口猜測著,他自己都不相信後一個原因。南部地區是人們炎之月度假的勝地,隻是他還沒聽說過有哪個空境的大魔法師或聖騎士長需要避暑的。
不過克洛伊塔最多的是占星師,這些神秘生物與合該上火刑架的神棍不同,太陽還不至於把他們曬到脫水……除非來得是個淺海魚人。
看來女王陛下邀請特蕾西公爵議事也是因為這件事了,德威特答道:“你可以去問威金斯公爵,很抱歉我並不清楚。”
“我討厭貓。”提溫彈了彈煙灰。
德威特冷淡地說道:“那恕我無能為力了,提溫先生。我正要去探望我的寵物,相信您不會願意一起的。失陪了。”
他從一片朦朧霧氣中鑽出來,與西境公爵擦肩而過。少年深吸一口氣,覺得喉嚨裡好像灌滿了煙塵顆粒,不由得在拐角處咳嗽了兩聲。
這時他還聽得到年輕的大公對他的背影說道:“騎士海灣出現了無名者,你最好小心一些。祝你好運,赫恩王子。”
德威特腳步有一刹那失去了節奏,他沒有回頭,也什麼都沒說,表現得恍若未聞。
提溫扔掉煙頭,用鞋底碾碎了紅毯上的煙灰。他抬起頭看了一眼威金斯家族的休息室,露出了愉快的笑容。
……
經過幽暗的山林和曲折的道路,尤利爾終於站在了城堡腳下。這裡的寧靜襯托著遠方的混亂,林葉翻動有若浮浪。
頭頂傳來一聲哨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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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人?”守衛的士兵探出頭問道。
“我是諾克斯的傭兵,克洛伊塔的使者讓我來報信。”
學徒早在路上就想好了說法,這時倒也不慌。由於維克托的緣故,諾克斯傭兵團在四葉領享有特殊的地位。尤利爾不知道這一點,但他清楚埃茲先生應該是在威金斯家族掛過名的,扯傭兵團的旗總不會有錯。
反正也沒有人跳出來拆穿他的謊話,隻要進了城堡他還可以有另一套說辭。
喬伊把蒼穹之塔的信物——一枚紋章丟給了他,尤利爾把它掛在胸前,稍微注入了點魔力進去,金色的星紋上便亮起了瑩瑩光輝。
“後退一些,城門要開了。”由於提著的冰劍昭示了他神秘生物的身份,又帶著蒼穹之塔的紋章,守衛沒有猶豫就相信了尤利爾。
霜葉堡城牆到內堡還有一段距離,巡邏的騎士列隊行進,人們都在有條不紊地做自己的工作,鎧甲的碰撞聲似乎也和成了整齊的節奏。
等到學徒從寬闊的大門走進了霜葉堡時,他才為自己平生第一次享受這麼隆重的待遇而感到如墜夢中、手足冰冷。
隻是當他以為自己過了一關時,就看道路的儘頭有一名騎士頓住了腳步。對方握著一杆鐵槍,身上的鎧甲光亮如水洗,看到學徒頓時眉頭一皺:“你是諾克斯的傭兵?我怎麼沒見過你?”
尤利爾心裡預感到有些不妙,卻隻得硬著頭皮說道:“我想大人您不會見過每一個諾克斯傭兵團的成員的。”
“我當然見過。”誰料騎士一頓長槍,毫不猶豫地反駁道:“諾克斯的傭兵並不都是神秘者,但他們都是出色的冒險家——小子,你能爬幾座山?”
我被識破了?
學徒先是心頭一跳,之後才覺得這家夥硬是在雞蛋裡挑骨頭。
神秘生物有魔力的幫助,就算身體素質並不強,也沒見埃茲和喬伊整日鍛煉身體。尤利爾抬了抬手中的斬劍——這把冰之武器足有等體積的鋼鐵一般沉重,因為喬伊並非單純的為冰塊塑型,否則斬劍絕不可能展現出削鐵如泥的鋒利度來。
它是一把魔力武器。
尤利爾忽然福至心靈,意識到這八成是個試探。冒險者不是在貴族中受歡迎的職業,而貴族的家臣們也多半感到頭疼:冒險者大多是神秘生物,可不像平民那樣可以肆意嗬斥,大型的傭兵團更是如此。
顯然,這名騎士出於偏見或某種更陰暗的心理,對於學徒的借口抱有著被主觀影響而產生的懷疑。就算尤利爾真的是諾克斯的傭兵,不,或許他正是因為相信了這套說辭,才會不自覺地想要刻意阻攔。
按照學徒的計劃,這一段本不應該發生的。
然而世界上總是有一種人,他們在接觸新事物或遇到新境遇的時候,即便毫無經驗也能應對得當——
“事實上,我在爬山的時候還可以背著這柄劍。”學徒答道,既然對方是出於個人原因而站出來,那事情反而好辦了。
他竭力讓自己看起來麵色平靜,挺起胸膛讓蒼穹紋章更引人注目:“這位騎士老爺,當你們拎著手裡不染塵灰的兵器守在門前或街角的時候,冒險者已經躲藏在魔怪的巢穴旁布下陷阱了——”
騎士的表情不太好看起來:“我們履行自己的職責,這是身為騎士的高貴使命。而你們卻總是破壞規則的一方,維克托大人每天要處理不下三次有關冒險者的鬥毆事件。”
“假如你們能將多餘的精力放在正事上,冒險者的口碑就不會比商人還差了。”
看樣子事情不算嚴重。
聽到騎士的話語,尤利爾暗自鬆了口氣。他發現對方僅僅是心有不滿,還沒上升到仇恨的份上。
於是學徒不打算浪費時間,就像騎士說的那樣,他現在正事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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