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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利爾等人還沒到沉眠之穀,威尼華茲的捕獵就已經結束了。
奎倫抽出斧子,砍下一個人的頭顱。
鋼刃劃破皮膚、切斷脊椎、割開血肉,人頭便滾到腳下。奎倫抓起頭發,將滴血的人頭在所有罪人的麵前轉了一圈。臂上的銀釘如一道鎖鏈,牢牢把人們的目光拴在手掌上。
“弱者!”圍在街道上的混混們聽他在長嚎。“車輪幫的獵物!”
先是零星的激動尖叫,緊接著人們集體歡呼,聲如浪潮。被綁縛的人瑟瑟發抖,癱在地上如等待宣判的罪犯。可事實上他們的罪名連他們自己也不知道。
這些人都是商隊裡的商人和護衛,被砍頭的那一個則是個冒險者。護送人物單靠這幾個護衛是不行的,經過永青之脈時他們需要傭兵團的保護。
但那並非是諾克斯傭兵團的成員。冒險者的生意當然得由冒險者牽頭,而單個的傭兵對人數眾多的傭兵團根本毫無威脅。這種人往往是可信的,手裡掌握著許多聯係的渠道。商人們通過中間人獲取傭兵們的保護以降低風險指數,傭兵們則負責出城之後商隊的安全以換得報酬。
進城之後,商人們便不需要諾克斯傭兵團的保護了,但中間人還與他們湊在一起——四葉城的事情與這些來自北地諸國的商人沒多大關係,他們有來有回;而諾克斯傭兵團隻能回到四葉城裡,他們寧願在威尼華茲等著事情徹底過去。
中間人巴不得更換下家——諾克斯傭兵團是南境有名的冒險者組織,要價隻能讓商人們勉強承受。作為牽頭的冒險者,他當然也不敢對諾克斯中飽私囊。
既沒利潤又勞力氣的活計,這種幾乎是半個商人的冒險者可不乾。
然而這次不同,以往進了城就意味著受到城防巡邏隊和當地領主的保護,商人隻要納稅就行了;可現在——冒險者死不瞑目的頭顱還拎在黑幫頭領的手上。它突出的眼球和裸露在外的臟兮兮的牙齒還如生人,皮膚好像蠟人般泛著鐵灰。
“捕獵!捕獵!”
黑幫沸騰著,窄巷裡群魔亂舞。
鐵蹬凝視著地麵的死屍,或者說死屍斷裂的脖頸,腦海中沒來由地想起桌子上不穩而倒下的水杯。容器裡的液體從開口流出來,灑了滿地。
鮮血如熱泉,在冰冷的空氣中升起騰騰汽霧。等人們的呼吸和晚風吹開了這層白翳,鐵蹬看到血泊裡碎月的倒影。
奇特的寧靜,優雅的新月,馥鬱的血腥。街頭散落著破木頭和鐵箱的長釘子,它們堆積在一起,又坍塌地滿地都是。都是垃圾,礙眼的垃圾,除了美酒和馬匹,金銀與布匹,香料、還有新鮮的果實,統統都是毫無用處的廢物,其中又以烏頭草為最。這些東西一路延伸到商隊租用的倉庫,它的老板應該看準了房客再出租的。
咯咯咯……他偏過頭,捕捉到最近的一名囚犯的牙齒咬合聲。這家夥嚇得兩眼泛白,顫抖時好像犯了瘋病。
街上一個行人也沒有,這很正常。也一個巡邏衛兵都沒有,這是聖騎士團的吩咐,也很正常。
“車輪幫講規矩。”鐵蹬沒看到奎倫下壓手掌,他隻聽見頭領的聲音穿透夜空,於是抬起頭來。“所以——安靜!”
喧囂突兀的消失了。
“黑潮漲起。”
沒人敢出聲了,都聽命於我。奎倫愈發感到胸膛中湧動的情緒,熱烈、狂暴、充滿野性。他高大的身材在這些窮凶極惡的黑幫歹徒中也算鶴立雞群,人們既不敢與他對視,又不敢移開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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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人頭遠遠丟開,砸倒兩個避不及的蠢蛋。“白月分裂——”
“女神將歸來!”
“祂祝福我們捕到了獵物!”
“我們要享受神的恩賜!”
他每說一句,被捆縛的商人們就喘息一次。這群人足有十數,如雞仔被屠夫圍住,正簌簌地抖羽。他們的領隊是棉花商克頓,早在車輪幫攻入貨倉前就向當地的貴族蘭科斯特家族發出了求救,結果直到現在也沒有援助。
奎倫越過下屬鐵蹬,來到一隻獵物麵前,踩斷了他的腿。神秘生物的力量使克頓的大腿骨斷成兩截,他頓時哀嚎起來。奎倫湊近他,“你在等城防隊嗎?”
“沒有!沒有!不要貨物,全都給您……”棉花商人痛哭流涕,“大人,您行行好,放過我!放過我!”
“不要貨物?”
“都是、都是您的!留我一條小命……明年還會有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