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缺席勢在必得。學徒對自己的神秘職業很滿意,從沒想過要更換。他更不想參加火種試煉了。“天文室的要求是什麼?”
“占星師,星象學者,女巫,秘紋術士,甚至咒語巫師也行。當然,最多的還是占星師。”
“真奇怪。”學徒暗自嘀咕,“沒一個與我的職業類似,奧斯維德先生為什麼要我去天文室呢?天賦又不代表職業。”
……
向奧斯維德先生提問是很不明智的選擇,尤利爾很快把這個問題拋之腦後。他開始思索借口。如果要讓拉森先生同意我的缺席且不引人注目,就必須找到一個對任何人來說都理由充分的借口。
他的思考是如此投入,以至於將布魯姆諾特裡的謀殺案忘得一乾二淨。直到肖說起這件事:“你聽說了嗎?醫療部的消息。”
“什麼事?”學徒沒反應過來。
“一位護士,伯莎·弗納自殺了。”
尤利爾好像胸口中了一劍。“我知道這件事。”他吐出困難的字句。真不敢相信,這件事居然已經傳開了。
“她是維修大師安德魯·弗納的妻子。之前就有人說他們夫妻不合,總是爭吵不休。不過維修大師在不吵架的時候還是很愛他老婆的。”肖的聲音在樓梯間回蕩,仿佛對此感到驚奇和興奮。學徒隻想捂住耳朵。“誰也沒想到她會自殺。後來才有人說,伯莎女士在夜會情人時被安德魯抓住,因此才愧疚尋死。”
“也許吧。”尤利爾回答。
“她是蓋亞的信徒,真想不到會乾出這種事來。”
“很多人都自稱蓋亞的信徒。”他話一出口,就為自己的軟弱懊惱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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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倒是沒錯。我是個無信者,奧斯維德先生認為這很糟糕,他明確表示不會我去天文室。”肖調整了一下他鼻梁上的眼鏡。“不過說實話,我自己也比較喜歡教育部,占星師又有什麼好的?觀測星象隻能把人變成一隻晝伏夜出的貓頭鷹。這種生活我可受不了,真希望明年事務司能通過我的申請。”
“這對你的精神有好處。”尤利爾違心地附和。高塔學徒們擠破了頭想要進入天文室,事務司雖然權力不小,但大多數成員將失去在神秘道路上更進一步的機會。
而且,教育部是所有擁有學徒的高塔神秘者的直屬部門——當然,這些導師們又各歸其類——負責安排所有高塔學徒的課程和教室,以及許許多多的瑣碎事項。很難說它的成員會有空閒的時間,但待遇還是不錯的。尤利爾聽說,導師們甚至被準許截留下發給學徒的煉金藥劑。這些日子他已經知道神秘相關的事物十分珍貴了。
不論如何,我永遠不會留在教育部教導學徒。他心想,那種生活不是我想要的。更何況他不會忘記威特克給他的忠告:避開火種試煉。如果他要留在高塔,這件事就再無餘地。尤利爾忽然意識到,他有太多的理由拒絕成為占星師了。
“最近城裡出了很多事,教會差點與治安部起衝突。”肖還在閒聊,“你肯定知道,尤利爾,我知道你最愛看報紙的。”
“最近我很忙。”
“據說伯莎女士的情人被吊死在教堂裡,凶手以此嘲諷她的信仰。你覺得這是安德魯乾的嗎?他那麼愛她,但脾氣暴躁。生氣到發狂的人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我覺得那不是她的情人。”尤利爾很清楚,鮑曼到弗納家是為了索要霍布森的欠債。“安德魯也不愛她。”
“她一定是害怕。”前一句學徒說得太小聲,肖沒有聽見。“安德魯不會容忍愛人的背叛,但對妻子他下不了手,隻好殺掉那個情人泄憤。結果伯莎害怕安德魯也把她殺掉,於是喝下毒藥也死了。”
“這隻是你的猜測。”而且相當離譜。在了解鮑曼近些天的行蹤後,阿加莎當然不會忘記調查涉事人員的情況。治安局已經確定,謀殺發生當晚安德魯正在高塔維修部值班。除非他有喬伊的鑰匙,否則鮑曼不可能是他殺的。
“也許吧,畢竟我又沒在現場。”肖說道,“好像當晚還死了一個神父。蓋亞教會大失顏麵,教徒們甚至去凶案現場抗議。事務司為此召開了一次緊急會議。”
“事務司要介入了?”學徒不由得緊張起來。要知道這場謀殺還牽扯到無名者,威特克可以騙過阿加莎,但肯定騙不過高塔的神秘者。教會有偵測惡魔的神術,克洛伊用在火種試煉上的手段沒準更敏銳。“高塔也要插手嗎?”
“高塔怎麼會參與?”肖很驚奇,“這隻是凡人的小事,與我們無關。”
“這一點也不無關。”學徒忍不住打斷他。“凶手和死者都是神秘生物。”
“這當然沒錯。不過空島不是陸地,這裡遍地都是神秘生物。”眼鏡學徒糾正他的認知差異,“而克洛伊的神秘者與其他的神秘生物是有本質區彆的。至於事務司,他們本來就負責管理布魯姆諾特。”他分析的頭頭是道。“蓋亞教會是一方麵,另外還有伯莎女士與安德魯先生,他們畢竟是高塔成員……這讓事務司也覺得臉上無光。”
尤利爾發現自己無法集中精神在找借口上了。“他們要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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