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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提問麼?”尤利爾猶豫著開口。他瞄一眼導師身後的屍體,施蒂克斯和德洛位於他們中央,彼此毫無交流,但也很難看出悲哀。“施蒂克斯的雇主是誰?”
“蒼穹之塔克洛伊。”
不是我熟悉的那個。“那他現在為誰服務?”
喬伊抬起頭,逼迫學徒移開視線。總是逃避會令人起疑,但出於往返夢境的機製,他不得不避免直視“錨點”。好在導師隻是稍有詫異。“刺殺斯特林是賽萊貢的主意。但他投靠他是占星師的指示。”
“這意味著什麼?”
“憑什麼我要給你解釋?”在後世,白之使的反問往往等於話題終結,但現在尤利爾聽出來他是在討價還價。
“那個約定會繼續。”學徒讓步了。
“占星師能預知未來,他們通常站在勝利者的一邊。不是那個勝利者。銀歌騎士也無法左右皇冠下落。”
“高塔可以?”
“也許占星師們在嘗試。律法可以更改,勝負也會調換。這種做法能保證克洛伊塔的地位,又或者他們也出現了分歧。我不了解內情。”
可以理解。尤利爾心想,在先民時期,是由凡人帝國來決定神秘組織的存續。這就像後世的冒險者得瞧領主的臉色一樣。皇帝之死雖然是最近的事,但既然國師早就給出了預警,怎麼能不提早做最壞的準備呢?“那枚寶石上的魔法是占星師留下的?”
“不,是賽萊貢。”施蒂克斯不假思索地說,“因為當時我替麥克亞當殿下效力,監視他親愛的妹妹每天和幾個詩人樂手調情,並如實上報。”
尤利爾沒明白:“你到底是誰的人?克洛伊塔?皇族?”
“你沒必要了解每個陰謀,傳教士先生。人總是會變的。”
“那你怎麼認識喬伊的?”
“當時他把每日記錄交給斯蓋盧瓦爾。”喬伊回答,“你想知道更多關於這個人的信息麼?”
如果是在現實,尤利爾會立刻警惕起來並終止相關話題。再問下去,恐怕會涉及到皇族內部的矛盾爭奪。“他是誰?”
“一位忠誠可靠的軍官,來自北方領地。盧瓦爾是斯特林的封臣。”
“這與我的問題可有關係?”
“他是把一個自由人變成了銀歌騎士喲。”德洛竊笑,“偽造印章、修改履曆,這是難得的手藝。不騙你!我個人深受其益喲。”這女人瘋瘋癲癲。“施蒂克斯?我親愛的主人?你來評價?”
“我早晚要被你的舌頭害死。”流放的樂手歎息。
但喬伊沒有動手。斯蓋盧瓦爾為以權謀私,讓他成為銀歌騎士。尤利爾知道自己此刻冒頂的是水銀聖堂傳教士的身份,合該對此作出反應。但導師有恃無恐。“伯納爾德斯特林也這麼告訴我。”學徒開口,“你們沒撒謊。”他決定讓他們自己產生誤會。
“伯納爾德斯特林告訴你?”施蒂克斯皺起眉。他開始重新打量學徒。
“你也是他的人?”德洛更直接。她好奇地眯起眼睛,“看來聖堂徹底倒向了麥克亞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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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義務回答你們。”事實上,他們沒猜錯。尤利爾想到維隆卡調遣包括喬伊在內的一部分銀歌騎士成為聖堂守衛,這些人足以在關鍵時刻控製總主教和神職人員。大多數巫師仍有頭銜的高低,會服從於斯特林的指揮。而伯納爾德和喬伊都和麥克亞當有聯係。
公主婚禮上對皇帝的謀殺……黑巫術……在尤利爾這個旁觀者眼中,一切在是明擺著的。
“我在黑木郡就認得他了。”奴隸主德洛說,“這裡站著我曾經的兩任主人,真不敢相信。”
她被喬伊賣給了施蒂克斯,尤利爾明白她的意思。那是在喬伊來到莫爾圖斯之前。他沒想到還有這種事。
“彆說了,德洛。我還想重新站起來呢。你要我們做什麼,喬伊?”施蒂克斯坦然注視著年輕的導師,“我不介意轉投麥克的麾下,畢竟他很重視人的價值,無論是什麼人。”
“你有什麼價值?”
“賽萊貢的小秘密。克洛伊塔的算盤我已經告訴你了。”
忽然間,導師的麵部表情似乎有一刹那的變動。但他究竟是在微笑還是譏諷,尤利爾難以確認。鬆林裡刮起風,星鬥一陣黯淡。喬伊把武器收回劍鞘,鋼鐵因摩擦作響。“你與銀歌騎士的仇恨就這麼算了?”
“勝利者?我和他沒仇。他甚至不知道有我這麼一個小人物存在。”
“我指的是你和哥菲兒謀害了奧庫斯。”
俘虜皺起眉。“那個銀歌騎士?的確。這是血債。沒辦法。誰想到我們會落得這下場?你的幫手更可靠。況且和賽萊貢的秘密相比,血債也能抵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