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德洛?”
“她確實不了解秘密。”被流放的樂手聳聳肩,“但現在知道的夠多了。也許你能把她再賣給彆人。伯納爾德斯特林怎樣?”奴隸販子扯扯破爛的鬥篷,目光四處遊蕩。落在尤利爾身上時,她衝他旁若無人地微笑。
“我是個蓋亞信徒喲。”她擦掉臉上的血。
這不對。尤利爾心想,你是個自然精靈,該屬於森林和銀溪……但她的通用語和詹納斯一樣好。他們的命運因戰爭而徹底扭轉。
施蒂克斯繼續說下去。“你贏了,喬伊。我們是你的戰利品。我還記得你的規矩,想必她也沒忘。難道你還要學銀歌騎士的樣,把我們吊死不成?”他因事態的無可左右而坦誠,“我了解你,夥計,我了解你是什麼人,你會怎麼做。雖然這話說來是自找麻煩,但我要考慮的麻煩已經不少,何必再擔心?你有任務,我也一樣。所以告訴你的上司罷,讓他們處理我。我們不過是小人物。聽我說,你我沒什麼過節,甚至因為德洛,我承你的情。”他張開雙手,露出微笑。
但很意外,喬伊說:“不。”
一陣怪異的抽搐掠過樂手的嘴唇,你會以為他想吹口哨。“真的?他們把你變成銀歌騎士了?用一件披風、一枚勳章和亮閃閃的盔甲?還是說,你不為麥克亞當做事了?你的忠誠換了人?你選了誰?”
導師走上前,他們緩緩後退。德洛試圖借助樹枝站起來。尤利爾的心臟怦怦直跳,夢境的時間放慢了。要是沒有他插手,這一幕恐怕會出現在找到哥菲兒的水井的院子裡。我延後了它,卻沒能改變它。
尤利爾也不想改變。沒法不承認,他十分好奇最後的答案。因為即使到了現在,他也不知道導師的真實想法。夢境中的喬伊和白之使,最初他們完全像兩個人,如今他們相似又不同。
“沒人。”施蒂克斯還想後退,但喬伊抓住他的肩膀。尤利爾聽到可怕的撕裂聲,仿佛鈍器穿過柔韌的皮革。時間殘酷的拉長。皮膚和肌肉、內臟和骨骼、肌肉和皮膚。緊接著,鬆樹林風聲大作,世界在搖晃。“我毫無忠誠。”導師抽回手,粘稠的鮮血滴下指頭。“也沒有選擇。”
德洛瞪大眼睛,看著施蒂克斯胸前蔓延的深紅創口。他倒下去,遮住了很難用詞語描述的、極具衝擊力的死狀。自然精靈愣了愣,隨後手腳並用地試圖攀上樹。尤利爾搶先一步,在對方起身前製伏了她。隻是製伏。但如果非得動手不可,他也願意代勞。學徒扭過頭,“你要殺她?還是交給斯特林?”
“還是?不,這沒區彆。”
“我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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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當然明白!”喬伊冷冷地說,“我們都明白那瘋子拿這些初源乾什麼。斯特林可不是修士。”
諸神在上,他一清二楚。尤利爾心想,我也根本不意外。“可你……縱容他?”
導師的神色很怪異。“也許神秘的領域無需任何人縱容。”
“可你不站在巫師那邊。”尤利爾指出,“為什麼你要殺死施蒂克斯?為了奧庫斯?”
“當然不。隻不過他的秘密毫無價值。”
“你在說謊。”
“怎麼判斷的?”他展開羊皮卷,“因為它?你有同樣的玩意。看來我以後得少說兩句。”
你說的夠少了。“為什麼?”尤利爾不解地問,“為什麼你既看重銀歌騎士的身份,又要當麥克亞當的密探?就因為他使你獲得一個正當的出身?倘若你受人掣肘,為什麼又要針對伯納爾德斯特林?”
“你想知道一切?”喬伊審視著他。
“當然。”
“那我可沒辦法,誰讓你不是水妖精。”他丟下這句話,轉身就走。“那女人隨你處置。”
尤利爾大為吃驚:“我?”
“這裡還有其他人?”
“也許我會放走她。出於你不屑一顧的憐憫,出於為你罪惡的懺悔。”
“很少有人為我做什麼。他們往往是為了這個。”導師用染血的手掌拔出劍,鋼鐵鏘然作響。“你為了什麼?”
“家人。”他脫口而出。
喬伊似乎沒想到他會這麼說,這也不是他想聽到的答案。“比榮譽強。”導師的話音伴隨著地底深處傳來的一聲悶響。“你聽見了嗎?”
尤利爾幾乎感覺大地在震動。地下室。未來的“第二真理”大人又搞出什麼事了?“聾子也發現得了!這是……?”
“黃昏的結尾。”
浮雲列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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