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水月策馬飛奔,盯著滾地雷,朝天打了三槍。
就見滾地雷臉色一變,大喊:“撤,撤,撤!”
說罷,他踹了旁邊的小崽子幾腳,率先爬出工事,也不管我,徑直朝前麵去了。
後麵的小崽子都愣住了,互相看了看,也停止開槍,紛紛爬出沙袋,快速爬到車廂儘頭,下去了。
我趕緊爬到車廂邊緣,大喊:“水月,我在這裡!”
“小刀,你沒事吧?”
“我沒事,放心吧!”
“後麵,半拉子接你!”
我扭頭一看,李半拉子還在拚命搖動平板車,距離火車越來越近。
於是,我慢慢調轉方向,開始朝著車廂的後麵爬。結果,剛爬了一半,身後忽然聽到一聲大喊:“伍六刀!”
轉身一看,是渡邊。
他已經爬上前麵那節車廂的車頂,雙腿跪地,手中握著一把短槍,啪啪啪朝我打了幾槍。
車速很快,在車頂想穩住身子都困難,彆說開槍了。我原本想趕緊撤離,但看到渡邊的那一刻,改變了主意。
我快速往前爬了幾步,大喊:“渡邊,我還沒死!”
“小兔崽子,你陰魂不散。”
“老犢子,你無路可走了!”
這時,他側過頭,看到三鏢也在追趕火車,哈哈大笑:“三鏢,你是來送死的嗎?”
三鏢大喊:“咱倆的賬,還沒算完呢,你急著跑啥!”
“好,你等著,我先把小刀子弄死,下一個輪到你。”
說罷,他朝著身後嘰裡咕嚕喊了幾句,很快,兩個穿軍裝的日本人爬了上來,我一看,臉熟。
再一想,見過,這不是在青龍山談判時,跟在渡邊身後的兩個家夥嗎?
他們倆手裡握著短槍,快速爬了過來,渡邊則咧嘴一笑,又爬下去了。
我大喊:“渡邊,你彆跑啊!”
這兩個日本人胡亂打了兩槍,哇哇叫著往這邊爬了。三鏢和連水月就在後麵追趕,但日本兵沒有起身,他們也無法瞄準射擊。
我快速爬了幾步,躲在兩個沙袋後麵,伸出手打了兩槍。他們也躲在沙袋後麵,距離我不過兩三米而已,也在伸手亂打。
你來我往打了幾個回合,我沒子彈了,他們也沒了動靜。
我抬頭一看,他們扔掉了手裡的槍,兩人都拎著短刀,正想翻過沙袋爬過來。
我的刀丟在了下麵的車廂裡,這會兒手裡隻剩一把沒有子彈的匣子槍,要是等他們爬過來,恐怕占不了上風。
想到這裡,我扭頭朝後麵大喊:“水月,看準了!”
之後,我深吸一口氣,忽然爬起來往前一躍,槍口指向了一個日本兵的腦門。
他被嚇了一跳,瞬間拱起身子,腦袋往旁邊一側——連水月啪的一槍,他還沒反應過來,就掉了下去。
另一個日本兵看到這情況,揮刀就想砍過來。
沒想到,整列火車忽然一陣晃動,速度減慢,拐彎駛向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