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結束後,裴洲池如往日一般與戰友們切磋箭術。
忽然,有人報來太子已至,主帥親迎。眾人頓時放下手中武藝,齊刷刷轉頭而望。
裴洲池對此太子殿下素來不甚欣賞,隻覺他文氣過重,目光溫潤而缺少雄渾氣勢。
可裴洲池的視線,卻很快就被太子身後的女子所吸引。
隻見女子頭束毛帽,身披淡藍色大氅,眸光幽邃迷人,絕代風華。
"裴三郎,該你了。"
身邊的戰友拍了拍裴洲池,因為他在家排行第三,於是大家都親切地喚他為"裴三郎"。
裴洲池回過神,他拿起弓箭,像往日般聚精會神,正中靶心,幾個回合之後,他贏得了第一。
正想要接受他人的吹噓時,隻見那披著藍衣大氅的女子走向他們。
誰能想到,這般嬌弱的女子竟能直接拿起弓箭,毫不遲疑地對準方才裴洲池射中的靶心,箭矢直貫其中,手法嫻熟乾脆利落。
“好!眠眠箭法果真了得。”
遠處,時言玉一直注視著他們,見少女射完那一箭,立即鼓起掌來讚歎不已。
旁邊的主帥也忍不住大笑起來,讚賞道:"不愧是淮樂公主!"說罷便同時言玉等人進了帳內商議。
這主帥不似京城文縐縐的達官貴人,深懂如何巧言逢迎,他所讚頌的,無非就是對方確實做得出色罷了。
眾人再聽清這女子的身份後,立馬也跟著鼓掌。
誰人會不知曉這身份極其高貴的淮樂公主,那可不是一般的公主可以與之並論的。
淮樂公主的母親那可是中原尊貴無比的皇後,這皇後娘娘還是遊牧一族的嫡長公主,淮樂公主的兄長還是中原的太子殿下。
淮樂公主自幼即在遊牧生活,因而深得遊牧親王們的寵愛,甚至還給她封了個特殊的尊號,不過淮樂公主也是最近才來到了中原。
時綰眠在眾人矚目之下走到裴洲池跟前,仰起玉顏,上下打量著他:"你這心性未免太過躁急不穩。箭術雖好,可出箭時仍頗有遲疑。在戰陣之中,瞬息千變,若還有這等猶豫觀望,恐怕下一刻便會喪命當場。"
裴洲池自然是不以為然的,隻覺得這淮樂公主未曾親臨戰陣,卻在這裡妄加評論。
可礙於女子尊貴的身份,他還是含蓄地說道:"射靶練習而已,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習慣所在。"
“呀,還不服氣呢。今日就讓你服個徹底。”時綰眠一笑,她看得出這男子性子十分倔強,便不再多言,轉身吩咐手下,立時捎來幾籠禽類,並讓這些禽類吊住一些不大不小的果子。
“不會動的靶子自然乏味無趣。待會讓人放飛禽類後數十個數,射得最多者勝。若是你贏了,本公主可許你一個心願;反之,你也須應允本公主一事,可敢如此一試?”
少女的發絲被風吹得淩亂,整個人也越發的光彩奪目。
裴洲池哧鼻一笑,他毫不避諱地對上女子挑釁的目光,隨即拾起弓箭,向她恭敬行禮:“公主殿下,承讓。”
旁人聞言隨即放開籠門,那些禽類展翅騰空而起。眾人頓時齊聲開始倒數:
“十。”
“九。”
“八。”
“.....”
隨著眾人鏗鏘有力的倒數聲,裴洲池的箭矢破空而出,速度極其快,待禽類落地時,隻聽"嘰嘰喳喳"一片,引得在場眾人不由自主地齊聲叫好。
“二。”
“一!”
倒數聲落,兩人也紛紛放下手中的弓箭。眾人隨即圍攏過來,開始細細數點射中的禽類。
一位婢女上前,先是報道:"藍箭頭射中禽類三隻。"隨後又繼續說道:"紅箭頭射中禽類,亦是三隻。"
聽聞結果,裴洲池不禁微微一愣。
正當裴洲池想說什麼時,隻見那婢女將禽類揀起,他定睛一看,發現紅箭上射的不單單是禽類,而是穿過禽類的喙正中叼著的果子....
若非精細至此,他覺得少女可以射中第四隻禽類。
明顯少女有意為之,或許是在眾人麵前照顧他的顏麵。
裴洲池眼眸微顫,再次上下打量了一遍女嬌郎,隨後低下頭,行了一禮,沉聲道:“願賭服輸,請公主殿下責罰。”
“誰說本公主要責罰你了?”
時綰眠將弓箭一放,拂了拂衣裳,居高臨下地看著裴洲池:"今夜來本公主的帳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