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詹聞聽門客所說,半晌無言,陷入沉思。
門客:主公乃當世奇才,又善易數,可知此事,其兆若何
叔詹:蛇者,龍也,君主之謂也。內蛇是我主公子嬰,外蛇乃是厲公子突。外蛇長丈餘,因其居長;內蛇長八尺,是因為弟。子突出亡時乃是甲申之夏,今當辛醜之夏,恰十七年。外蛇咬死內蛇,突入家廟,是子嬰失位將死之兆,子突複主宗祀之征也。我朝中必有內賊,將引子突入城奪權,鄭國君位就此定矣。
門客聽罷,不由駭然。正說之間,門人來報,說傅瑕求見,現在府外。
叔詹:內賊至矣。然天意如此,我複奈何
隻得迎出,請至內堂敘禮,分賓主落座。因命從人獻茶,開門見山相問。
叔詹:將軍夤夜光降敝舍,是欲引子突入城乎
傅瑕:人言上大夫有未卜先知之能,果然不虛。今非但公子突欲來奪位,且齊侯欲正鄭君,已命大將賓須無統領大軍來至,與公子突合兵一處。大陵已失,事在危急,小小新鄭,焉能抗強齊天兵有道是爺死娘嫁人,個人顧個人。上大夫若能斬子儀之首,開城以迎子突,則不但可保自家富貴,亦免滿城生靈塗炭。轉禍為福,在此一時,惟公思之!
叔詹聞言嘿然良久,轉問門客:我昔年原主迎立故君,為祭仲所阻。今祭仲物故,是天助故君,且兩蛇之戰,其兆已顯。違背天意,必受其咎,我聽天命乎或忠子儀耶
門客:違背天意不祥,且齊國大兵無力與抗,徒死無益。
叔詹又問傅瑕:我從天意,助將軍迎接故主進城便了。但不知計將安出
傅瑕:此事易也。某即回府,遣人暗地出城,往櫟、齊連營送信,令公子突及賓須無來日急速進兵。鄭侯因某前曾兵敗,必令大夫出城拒敵,並親自臨城觀戰。我在城頭覷便圖謀子儀,將軍再引故君入城,大事定矣。
叔詹暗道:“此賊如此狠毒!”但知大勢已去,隻得聽從其謀。
傅瑕說服叔詹,告辭回家,密使人出城前往敵營,致書子突,請其來日攻城。然後連夜入宮參見子儀,訴以齊兵相助子突,失陷大陵之事。
子儀大驚,尋思傅瑕乃是敗軍之將,出戰不吉,命宣叔詹入宮,命其來日領兵迎敵。
叔詹:國家危難之際,臣當引兵出戰,請主公同傅瑕登城固守,並為三軍擂鼓助威。
子儀慨然允諾。來日侵早,東門外戰鼓如雷,號角長鳴,齊、櫟聯軍果然殺到,公子突引兵在前,單搦鄭將交戰。叔詹引軍出城,列開陣式,略戰數合,未分勝敗。
鼓聲響處,齊將賓須無忽然引兵大進,自側翼殺至。叔詹假作不敵,回車便走,公子突引軍自後便追。傅瑕在城上看得清楚,揚聲大叫:“鄭師敗矣!”
子儀聞言,便欲下城,被傅瑕從背後一劍,登時死於城上。於是大開城門,引鄭伯子突及賓須無入城。叔詹因見子儀身遭橫死,心中不忍,便回自己府宅,閉門不出。
子突既已入城,傅瑕便為向導,引其還宮。路遇子儀二子,俱都親手殺之,毫不留情。於是公子突登殿複位,鄭人歡聲震地,滿朝文武亦都參拜階下,情願稱臣。
厲公儘出府庫所藏布帛珠寶,厚賄齊將賓須無,約以冬初十月,親至齊庭乞盟。
賓須無代齊桓公受幣道賀,引軍辭歸。厲公複位,忽然反目,轉對傅瑕大喝。
鄭厲公:卿守大陵十有七年,力拒寡人,可謂忠於舊君;今又貪生畏死,複為寡人而弑舊君,可謂不臣。子儀乃是寡人之弟,與你何仇,殺其父子全家寡人當為子儀報仇!
傅瑕大驚,轉身欲逃,早被厲公喝令力士擒拿,押出斬於市曹,妻孥免誅。又追究老臣原繁讚立子儀之罪,使其自縊而死;複治當初逐君之罪,命殺公子閼。
強鉏避於叔詹之家,因叔詹為之求情,乃免死罪,處以刖足酷刑。
公父定叔倒也乖覺,提前出奔衛國;其後三年,厲公召複其職,稱不可使共叔無後。祭足已死,其罪勿論。複拜叔詹為正卿,堵叔、師叔並為大夫,鄭人稱為“三良”。
鄭侯姬儀既死,厲公複位,齊桓公乃約宋、衛、鄭三國,會盟於鄄地,連同周室單子,不用歃血,揖讓而散,諸侯大悅。鄄盟之後,齊侯複又大合宋、魯、陳、衛、鄭、許諸國於幽地,歃血為盟,始定盟主之號。
與此同年,楚文王熊貲興兵伐蔡,蔡侯獻舞肉袒伏罪,儘出庫藏寶玉賄賂楚文王,楚師方退。楚文王又聞鄭厲公複國,並與齊國為盟,便欲興兵伐之。
鄭侯聞說楚國要來討伐,知道不是敵手,於是遣使謝罪請成,自此不敢朝齊,複又背齊事楚。息侯前被楚王流放安置於汝水,於此年鬱鬱而死,息國自此滅亡。
公元前67年,周僖王四年;魯莊公十六年;秦武公二十年。秦武公病卒,始開活人殉葬之端,殉死者六十六人。其弟嗣位,是為秦德公,遷都至雍城(今陝西鳳翔),用牛、羊、豬各三百頭,在鄜縣祭祀天地。
秦國遷都以後,梁伯、芮伯迫於壓力前來朝見,求為附庸。秦國開始確定三伏節氣,規定入伏後在城門殺狗,祛除熱毒邪氣。
自此之後,秦國各項製度漸具雛形,國力也開始迅猛發展。然而秦德公壽命不永,隻在位二年,便即病卒,長子繼位,是為秦宣公。
此時晉獻公在位,起用士蒍、荀息、裡克、郤芮、郭偃等一批異姓人才為卿大夫,誅殺富氏子弟、桓莊之族,徹底解決公子作亂問題。又廢除公族大夫製度,由此國力大增。
晉獻公改革內政同時,又治軍強兵,擴建為上、下兩軍,自帶一軍,太子申生另率一軍,軍力大振。時有東郊村民祖朝,上書晉獻公自薦,欲謀國政。晉獻公立即召見,與其談論三日,見其剖析國政條條有理,乃破格錄用,並拜以為師。
公元前675年,周惠王在位二年,占取大夫蔿國菜園以畜養野獸,又強取大夫邊伯房舍,更奪取大夫子禽及詹父土地,再收回膳夫石速俸祿,因此蒍國、邊伯、石速、子禽、詹夫皆都不滿,轉奉周莊王姬佗庶子姬頹為主,起兵攻伐周惠王姬閬,欲爭王位。
五大夫聯合貴族蘇氏,擁奉王子頹發動叛亂,但叛軍律令不一,又無上將率領,故被惠王率成周六師一擊而敗,潰不成軍。五大夫逃往溫地,王子頹在蘇氏陪同下投奔衛國。
衛惠公怨恨周王曾收留政敵公子黔牟,於是收留王子頹,又聯合南燕,攻入周朝都城。周惠王姬閬兵敗,逃奔鄭國,五大夫複回,擁立姬頹為王。諸侯聞之,無不震驚。
鄭厲公見周惠公逃來鄭國,問明事由,先禮後兵,出麵調解惠王與王子頹之間糾紛,請子頹讓回王位。五子頹置若罔聞,不予理睬。
鄭厲公大怒,遂替惠王出兵,逮捕南燕國君仲父,複將惠王安置在櫟城。次年秋,周惠王在鄭厲公保護下進入成周,取得成周器皿用具,搬回櫟地,積草屯糧,預備反攻複國。
王子頹聞報,不以為意,大設享禮招待蔿國、邊伯等五大夫,樂舞俱備。鄭厲公聞聽此事,以為良機難得,遂親自前往虢國,來見虢叔林父。虢叔出迎,回宮設宴相待。
虢叔林父:前聞賢侯返國複位,未及遣使道賀,今賢侯親來,必有賜教
鄭厲公:我聞悲喜非時,災禍必至。今王子頹歌舞不倦,是以禍為樂也。
虢叔林父:何以言此
鄭厲公:若司寇殺人,國君尚為此減膳撤樂,況以禍患而歌舞耶且篡奪天子之位,禍有大於此者乎臨禍而忘憂,憂愁必至。你我何不助天子複位,建功於王室
虢叔林父:誠然,此亦我之願也。
周惠王四年春,鄭厲公與虢叔會盟於弭,誓師討伐王子頹。
同年夏,鄭、虢聯軍進攻王城。鄭厲公擁周惠王從圉門入城,虢叔從北門殺入,儘誅王子頹與五大夫。周惠王再入王城,由此複位。
周惠王為表酬謝相助複位之功,儘賜鄭厲公以虎牢以東之地。鄭厲公大喜,遂在王宮門西闕設享禮招待惠王,全套樂舞齊備,便如王子頹招待五大夫一般。
虢、晉二國聞說惠王複位,遂至洛邑朝見,參拜道賀。周王為之饗醴命宥,賜玉五玨,馬三匹。子頹之亂曆時三年,至此終告結束,周鄭關係亦因厲公靖亂之功隨之緩和。鄭厲公為王室建此大功,卻於歸國路上得疾,回到鄭都之後而薨。世子捷即位,是為鄭文公。
周惠王五年,陳宣公聽信諂言,懷疑公子禦寇謀叛,因而殺之。
陳厲公之子陳完,字敬仲,向與禦寇相善,懼誅奔齊,被齊桓公拜為工正。因素聞陳敬仲乃為當世賢良,便賜其食采於田邑。陳完後代便以田為氏,又稱田陳。
此年魯侯太夫人文薑病篤,將兒子魯莊公喚至病榻之前,殷殷囑托。
文薑:齊女今已長成,我兒當速娶回國,以正六宮之位。萬勿拘泥終喪之製,使我九泉之下懸念。齊侯方圖霸業,汝宜謹慎事之,切勿更替我兩國世代交好。
叮囑已罷,溘然而逝。莊公葬母以禮,守孝經年,遵依遺命,欲遣使往齊國議婚。大夫曹沫奏請,俟三年喪期過後行聘。莊公以母親遺命為由不聽,遣使至齊,行納幣之禮。齊桓公亦以魯喪未終,請緩其期,直至惠王七年,其議始定。
佳期將至,魯莊公在位二十四年,年已三十有七,老夫少妻,因欲取悅齊女,故而安排迎娶諸事極其奢侈。秋八月,薑氏至魯,立為夫人,是為哀薑,齊魯之好愈固。
吉服已過,齊桓公聯手女婿魯莊公,合兵征伐徐、戎,兩國俱都臣服。鄭文公恐遭齊國侵伐,主動遣使請盟。齊桓公複會宋、魯、陳、鄭四國,同盟於幽。自此除秦、楚兩國之外,天下諸侯莫不歸心。周王遣召伯廖前往齊國,賜齊侯為方伯,得專征伐天下不臣。
與此同年,晉獻公滅驪戎,俘獲驪姬姐妹,俱都立為夫人,長曰驪姬,次曰少姬。
鏡頭閃回,畫外音起。晉獻公當為公子之時,先娶賈姬為妃,久而無子;又娶犬戎女狐姬,生子名叫重耳;再娶小戎允姓之女,生子喚做夷吾。繼位之後,又納先父武公之妾齊薑,亦生一子,寄養於申氏之邑,因名申生。獻公即位之後,賈姬已薨,遂立齊薑為夫人。因申生乃是嫡子,故立為嗣,以大夫杜原款為太傅,裡克為少傅,相與輔導。齊薑又生一女,因難產而卒,獻公複納賈姬之娣賈君,使其撫育齊薑所生之女。
此番既納驪戎二女,隻因驪姬生得貌美無雙,妖冶詭詐,便生內亂。
期年之後,驪姬生子,取名奚齊。其後少姬亦生一子,取名卓子。獻公既愛驪姬,又喜其生子有功,遂改立為妃,封少姬為次妃。
晉國太史名蘇,為立驪姬之事卜筮,顯示卦象不吉,進諫於晉侯,獻公不聽。史蘇告辭退出,在殿外見到大夫裡克,以及太卜郭偃,於是三人站立私語。
史蘇:昔夏桀伐有施,獲妹喜寵之,遂亡夏;殷辛伐有蘇得妲己寵之,遂亡殷;周幽王伐有褒擄褒姒寵之,西周遂亡。今我主伐驪戎獲其二女,皆加寵信,晉國不亡得乎
太卜郭偃:據某看來,晉將生亂而已,亡則未也。
裡克便問:若生變亂,當在何時
郭偃答道:不出十年。十者,數之盈也。
裡克大驚,便將此事記於簡牘。來日複將此事告知太傅杜原款,二人加倍小心,交替在獻公麵前為世子申生美言,恐其因愛驪姬,更立奚齊為繼嗣。
果不其然,驪姬得立正妃,急欲更立己子為儲嗣。但因世子申生並無過錯,又與重耳、夷吾兄弟相與友愛,欲廢無由。
時有嬖幸大夫二人,分彆名喚梁五、東關五,挾寵弄權,晉人謂之“二五”;又有優人名施,喚作施優,美姿多智,尤得獻公嬖幸。驪姬與施優私通,複交好二五,欲謀奪嗣。
施優獻計:欲廢世子,須先離間其三兄弟,休使常在一處。
二五齊讚:良哉!此論也。
於是驪姬拜托二五,在國君麵前行此離間之計。二五奉命,上殿來見獻公。
梁五進言:曲沃乃先君始封之地,宗廟所在;蒲與屈,地近戎狄,邊疆要地;此三邑不可無人主之。依臣之見,若使世子申生往主曲沃,重耳、夷吾分主蒲、屈,主公居中製馭,則國家社稷,如磐石之安。
獻公猶疑:曲沃為國之副貳,倒也罷了。蒲、屈乃荒野之地,如何可守
東關五:不城則為荒野,城之即為都邑。一朝而增二都,內可屏蔽封內,外可開拓疆宇,有何不可!
獻公聽信二五之言,遂傳旨令:使世子申生徙居曲沃,以主宗邑,太傅杜原款從行;使重耳居蒲,大夫狐毛輔之;夷吾居屈,呂飴甥輔之,以主邊疆。命士蔿監築蒲、屈二城。
士蔿奉命領兵前往,聚薪築土,草草完事,塞責而已。左右見此,皆都不解,紛紛進言道:如此築城,恐不堅固。若有敵軍來攻,如何抵禦
士蔿笑道:太仆曾雲,十年之內,此二城便為國之仇敵,何以固為狐裘尨茸,一國三公,吾誰適從!
吟歎已罷,遂引築城大軍班師,回都交差。自此之後,申生與重耳、夷吾三兄弟,俱都遠離京城,分守邊塞。惟大小驪姬所生奚齊、卓子,留在國君身側。驪姬得其所願,彼此益發獻媚取寵,以蠱獻公,謀愈深毒。
是年秦晉兩國交惡,戰於河陽,秦國最終獲勝。
周惠王六年,杞共公病亡,德公繼立。
畫外音:杞國由華族夏後氏所立,雖然弱小,但國祚延綿一千五百餘年,可謂史上最長壽國家。國君為姒姓婁氏,與同姓封國繒國為鄰,皆為大禹後裔。
據殷商甲骨文證實,商王武丁曾娶杞女為妃,當時杞國爵位為伯。周武王滅商後,尋找夏禹後裔,得東樓公,將其封至杞地,掌曆代夏朝君主祭祀。但杞國先後受到宋國、淮夷、徐國攻打,無法在河南立足,隻得暫到山東滕縣附近邾國避難,而後遷徙到新泰一帶。杞國雖小,因存夏禮,故與越國公族同出一脈。
據《列子天瑞》所載:杞國有人憂天地崩墜,身無所寄,廢寢食者。由此便得“杞人憂天”成語,流傳二千五百年。當時天下封國數百,因何隻有杞人擔心天塌地陷其實隻要仔細閱讀史書,便知事出有因,並非空穴來風。
據《史記》載:“魯莊公七年,魯國西北,隕星如雨。”
因杞國當時位於今山東新泰一帶,則魯國西北,便是杞國邊境。此場隕石雨將杞國砸毀大半,又大火持續半個多月,半數國人都在睡夢中被砸死或燒死。殞石自天而降,豈非天塌地陷之禍,焉能不憂新泰至今尚有兩村以此事件命名,分彆稱為南北落星村。此場天災使全部杞人恐懼至甚,家人莫名其妙枉死,幸存者隻得紛紛祭祀上天,然後不停舉國搬遷流離。人雖搬家,但杞人卻對那場災難心有餘悸,於是不停望天,惟恐某日再至天塌地陷。
杞國遭遇隕星雨之時,楚文王薨逝,嫡長子熊囏嗣位。
熊囏因心忌其弟熊惲才能,每欲誅之,以絕後患,卻又因循不決,反為熊惲覺察。熊囏怠政,專好遊獵,在位三年,無所施設。
熊惲乃私畜死士於府,又借隨國兵馬支持,乘其兄出獵之時襲而殺之,以病薨為由歸告其母。文夫人遂立熊惲為君,是為楚成王。因熊囏怠政,諡為“堵敖”,不以王禮葬之。
楚成王即位之後,儘力結好中原諸侯,複借周惠王之命鎮撫夷越,大力開拓江南。
楚王叔父名曰子善,又稱楚子熊元,時為令尹。熊元有篡立之意,兼慕其嫂息媯天下絕色,欲與其私通。隻畏大夫鬥伯比正直無私,且多才智,故此不敢縱肆。
周惠王十一年,鬥伯比病卒,子元便即肆無忌憚,遂於王宮之旁大築館舍,每日盛排歌舞,欲以此蠱惑息媯。
文夫人聞之,便派人指責子元:先君舞乾以習武事,征伐諸侯,是以朝貢不絕於庭。今楚兵不至中國十年,令尹不圖雪恥,而樂舞於未亡人之側,不亦異乎
楚子元聞而大愧,昂然發憤:彼婦人不忘問鼎中原,我反忘之,寧不自羞鄭居天下之中,我兄當初便欲伐之,今我若不伐鄭,非丈夫也!
遂請奏成王,發戰車六百乘,兵分三路北上。乃以鬥禦疆、鬥梧建大旆為前隊,王孫遊、王孫嘉為後隊,自帥中軍,浩浩蕩蕩,殺奔鄭國而來。
鄭文公在位,聞報楚師大至,急召百官商議。大夫堵叔建議請成言和,師叔進言據城以守,並請救兵於齊。世子熊華血氣方剛,請求背城一戰。叔詹時為國相,因而進奏。
叔詹:三子之言,吾取師叔。然以臣愚見,楚兵不久自退。
鄭文公:楚王叔令尹自為主將親征,誌在必得,安肯自動退兵
叔詹:自楚人加兵於他國,未有用六百乘者。楚子元操必勝之心,欲媚息夫人耳。夫急於求勝者,亦必畏敗。楚兵若來,臣自有計退之。
文公準奏,以舉國之兵委之。正商議間,諜報說楚師斬桔柣關而進,已入純門,將及逵市。叔詹並不驚慌,乃暗伏甲士,大開城門。
楚將鬥禦疆前隊先到,見城中如此模樣,遂不敢進,離城五裡紮住營寨。楚子元大兵到至,親登高阜以望鄭城,眼見殺機四伏,因而慨歎不已。
楚子元:我聞鄭有三良,其謀叵測。更需探聽虛實,方可攻城。
即命紮下營柵,派出哨探,遠近打聽敵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