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任青州刺史劉征怒道:將軍既以某為青州刺史,今無居民,刺史為何
石虎無言以對,方留男女七百餘口,以劉征為青州刺史,使其鎮守廣固城。
曆史真相:曹嶷起於流民,實乃一員猛將,曾重創“屠伯”苟晞,據守青州十二年,並建廣固城,將青州、齊郡、臨淄縣三地皆納入管轄。廣固城後曆千年,為齊魯東部經濟、政治、文化與軍事中心,曹嶷對後世貢獻極大。麵對異族崛起,曹嶷終持忠義之心,望與東晉朝廷聯合。奈東晉君臣並無北伐之心,失其後援,終究不敵石勒,終至兵敗身亡。
字幕:東晉太興三年,安北將軍、兗州刺史徐龕反叛,宣布割據獨立。
晉元帝聞報,使晉建威將軍蔡豹出兵征伐,八月大戰於檀丘,大敗徐龕。
徐龕閉門不出,派使者前往襄國,向後趙石勒投降,請求救援。石勒推辭尚有外難未靖,隻派王步都率領三百騎兵相助,作為徐龕先鋒,另派張敬率領數百名騎兵為後繼。
王步都到兗州,公然奸淫徐龕之妻。徐龕怒火中燒,知道石勒實是為吞並己部。
便在此時,人報張敬率部亦至。徐龕擔心張敬與王步都裡應外合,於是誅殺王步都及其三百士兵,拒納張敬,並再次遣使建康,請求歸降東晉。
晉元帝司馬睿接到徐龕降表,惱其反複無常,不受其降,反令蔡豹、羊鑒進兵征討。
羊鑒雖奉帝詔,但屯兵下邳長達十個月之久,一直不進。劉遐等諸將膽怯軟弱,畏敵如虎,又互相猜疑,各自上奏朝廷攻訐。蔡豹請求羊鑒長驅進攻,羊鑒卻堅執不從。
石勒傳令張敬駐於險隘堅守待援,另遣石虎率步騎兵四萬討伐徐龕。
徐龕降晉遭拒,急遣謀士劉霄送妻兒到襄國為質,再次乞降石勒,石勒受之。
便在此時,蔡豹北進,前至卞城。
探馬忽然來報:距此以北不遠,地名巨平,現屯駐石虎大軍,請令定奪。
蔡豹自知不敵石虎,隻得連夜撤到下邳。
於是檀丘大批輜重來不及運走,皆被徐龕趁勢襲取。蔡豹部將留寵、陸黨死戰不退,寡不敵眾戰死,輜重儘數落入徐龕之手。
大興四年二月,石勒引兵退回襄國,徐龕再次投降東晉。
至次年亦即永昌元年二月,石虎率四萬精銳攻擊徐龕。秋七月,石虎終攻拔泰山,捉拿徐龕,將其送到襄國。
石勒惱恨徐龕反複無常,令人將其裝入皮囊,從百尺高城樓上拋下活活摔死,並令王伏都等被殺諸將之妻,剖食其心肝。徐龕降卒三千餘人,亦被石勒下令同時活埋。
江東晉軍此次北伐,可謂偷雞不成反蝕其米,蔡豹部眾儘失,副將亦喪。
蔡豹不甘此奇恥大辱,上表元帝,要求朝廷遣將來援,北伐石勒,為死難將士報仇。司馬睿覽奏,便命祖逖為奮威將軍、豫州刺史,募兵北伐石勒,接應蔡豹。
鏡頭閃回,敘述祖逖來曆。
字幕:祖逖字士稚,範陽遒縣人,出身於範陽祖氏大族。
祖逖少年時生性豁蕩,輕財重義,慷慨有誌節,常周濟貧困,深受鄉黨宗族敬重。成年後發奮讀書,博覽書籍,涉獵古今,時人都稱其有讚世之才。
太康十年,祖逖被陽平郡府舉為孝廉,與好友劉琨一同出任司州主簿。
兩人縱論世事,有時夜深擁被起坐,相互勉勵:若來日天下大亂,豪傑並起,你我二人應在中原乾出一番事業!
八王之亂爆發,祖逖始得諸王重視,先後效力於齊王司馬冏、長沙王司馬乂、豫章王司馬熾,曆任大司馬府掾屬、驃騎將軍府祭酒、主簿、太子中舍人、豫章王府從事中郎。
永興元年,東海王司馬越伐成都王司馬穎,祖逖隨軍出征,蕩陰戰敗,逃回洛陽。適遇母喪,遂守孝不出。
永嘉五年,洛陽陷落,祖逖率親族鄉黨數百家南下,避亂於淮泗。逃亡途中多遇盜賊險阻,祖逖應付自如,故被同行諸族推為行主,皆奉號令。到達泗口之後,祖逖被琅琊王司馬睿任命為徐州刺史,不久又被征為軍諮祭酒,率部屯駐京口。
建興元年,晉湣帝即位,命司馬睿率兵赴洛陽勤王。祖逖進言請令北伐,司馬睿不便反對,遂命祖逖為奮威將軍、豫州刺史,使其自募戰士,自造兵器,趁時北渡。
閃回結束。祖逖率宗族部曲百餘家,毅然從京口渡江北上,擊楫中流,立誓要掃清中原。渡江後駐於淮陰,起爐冶鐵,鑄造兵器,又招募士兵二千多人。
兗、豫豪強張平、樊雅占據譙城,聚塢自保,有兵數千,表麵臣服司馬睿。祖逖進駐蘆洲,派參軍殷乂去聯絡張、樊二人。
殷乂來至譙城,見二人兵少且軍容不盛,意存輕蔑,言語倨傲。
張平怒殺殷乂,由此擁兵固守,與北伐軍對抗。
祖逖攻城不下,遂用離間之計,引誘張平部將謝浮叛反。謝浮應之,遂借商討軍情之機殺死張平,率眾歸降。祖逖由此進據太丘,但因軍中乏食,處境艱難。
正當此時,樊雅為與張平報仇,率眾夜襲祖逖大營,軍中大亂。
祖逖沉著指揮,督護董昭英勇殺敵,擊退樊雅。祖逖率部追討,遭到張平餘部迎擊,便向蓬塢堡主陳川、南中郎將王含求援。
陳川、王含分彆派部將李頭、桓宣率軍助戰,與祖逖合兵,並聽其節製。祖逖因桓宣與樊雅有舊,遂令其去勸降樊雅。
桓宣單人匹馬請入譙城,對樊雅說道:今祖逖奉天子明詔,順江北民意,欲蕩平石勒,需仗公為後援,共成大功。先前殷乂輕薄無禮,得罪張平將軍,並非奮威將軍祖逖本意。今祖將軍委某前來,公若趁機與之和解,共襄國難,則上可為國建勳,下能保全富貴。公若固執,一旦朝廷派出猛將來攻,憑我兄手下烏合之眾,依據此座危城而抗,且北邊又有強賊窺伺,則萬無一全,望明公思之。
樊雅見桓宣所說有理,且頗見誠意,遂出城歸降祖逖。
祖逖進占譙城,遂於豫州站住腳跟,打通北伐通道,厲兵秣馬以待征進。
石勒聞祖逖渡江來伐,先下手為強,遣石虎引軍圍困譙城。祖逖複求救王含,王含又遣桓宣引軍來救。石虎早聞桓宣大名,因見地勢與己不利,於是撤軍而退,譙城之圍遂解。
桓宣於是留在譙城,協助祖逖征討不肯歸附之周圍塢堡。
江淮之民因聞王師北還,祖逖待民如子,於是紛紛來投。
陳川部將李頭奉命相助祖逖征討樊雅,頗得祖逖禮遇,戰後使引部兵還歸陳川。
李頭與諸將每提起祖逖,常慨歎道:若能得祖逖為主,雖死無恨。
有與其不合者,將此言訴與陳川:李頭每作如此揚言,則必有往投祖逖之意。
陳川大怒,遂尋個過錯,殺死李頭。李頭親信馮寵便率所部四百餘人逃出大營,連夜來投奔祖逖。陳川愈加惱怒,遂派部將魏碩劫掠豫州諸郡,複迫脅各塢堡反晉。
祖逖亦怒,於是派出精兵強將,一陣將魏碩擊潰,繼而進逼蓬塢。
陳川見勢不能敵,隻得率部北渡,歸附石勒。
字幕:太興二年,祖逖出兵,征討陳川。
陳川大懼,急遣使者向襄國求救。石勒獲報,敕令石虎親率五萬大軍,前往救援。
未料卻被祖逖早就猜著,於是在半路林中精心設伏,以少勝多,一舉將石虎擊敗;複又回師,來擊陳川大營。陳川由此立腳不住,隻得隨石虎趙軍北返。
石虎為了泄憤,引兵洗劫豫州,帶陳川回師襄國;留部將桃豹戍守蓬陂塢,以敵祖逖。太興三年,祖逖派部將韓潛攻破蓬陂塢東台,桃豹不敵,隻得退據西台。
兩軍對峙四十餘日,雙方軍中皆缺糧,各自軍心浮動。當此艱險境地,隻看兩軍誰更能多撐一日,便有取勝之機;若提前一日無力支撐者,必致全軍潰散。
祖逖深明其間利害,苦思瞑想,心生一計,不由愁眉頓展,喜笑顏開。
於是命人用布囊盛滿沙土,假作大米,送至韓潛軍營,派千餘人馬護送;又使擔夫挑著真米,佯作累極躺在道旁歇腳。
桃豹聞知,急遣部將引精兵來襲,擔夫丟掉米袋,四散而逃。
部將搶得十數擔米回營,報知主將,由此桃豹軍誤以為晉軍糧食充足,於是全軍驚懼,滿營士氣大挫。桃豹最終不敢支吾,於是暗暗下令,命各部連夜撤軍。
祖逖已知對方上當,遂在汴水設伏,儘奪石勒運給桃豹軍糧。
桃豹糧草被劫,隻得再次退守東燕城。
祖逖遂命韓潛進占封丘,壓逼桃豹,自己則進軍屯紮雍丘,多次出兵邀截趙軍。
石勒大軍一退再退,豫州便全歸祖逖所據,一時聲勢大盛,中原之民無不踴躍來投。
豫州境內原有趙固、上官巳、李矩、郭默等塢堡之主,各據一方,經常兵戎相見。祖逖遣使調和,示以禍福,曉以大義。
趙固等人陸續歸附祖逖,於是祖逖進而收複黃河以南大部中原地區。黃河沿岸另有一些塢堡之主,迫於後趙兵勢不得不臣服石勒,且送子弟到襄國為質。祖逖遂與之暗通款曲,使其明降後趙,實附東晉;且不時派出小股兵馬,假作抄略征伐各堡,以消解石勒疑心。
諸塢感恩戴德,常自願被北伐軍搶去些糧米,並助其刺探趙軍情報。
祖逖因屢破趙軍,晉軍由此士氣大盛,中原百姓亦無不心向王師,踴躍入伍參軍。祖逖禮賢下士,體恤民情,施布恩信,禮遇平民。將士稍有微功,便會加以厚賜。
晉元帝聞之大為激賞,遂下詔擢升祖逖為鎮西將軍。
石勒見祖逖勢力日盛,不敢發兵南侵,命人在成皋為祖逖母修墓,又致信請求互市。祖逖雖未回信答複,卻任憑雙方軍民互市,佯作不知。
期年之後,祖逖因為放任南北互市收利十倍,兵馬日益強壯。
曆史真相:當時雖然互為敵國,但如當年晉將羊祜與吳將杜預一般,和平友好相處。祖逖部將童建暗殺新蔡內史周密歸降石勒,石勒卻殺死童建,將首級送交祖逖以為示好。而祖逖為積存實力,亦下令禁止邊將進侵後趙,不準接納背叛後趙降者。如此兩國邊境安定,兗、豫二州人民得以休息;不少人其實皆具雙重身份,同時歸屬東晉與後趙兩國。
鏡頭轉換,東晉都城建康。
晉元帝司馬睿聞知祖逖與石勒隔黃河分治,不由大為疑忌,遂對公卿重臣言道:如此以來,若祖逖坐大自治中原,割據兗、豫二州,不聽朝廷調度,豈非漢末三分情景再現!
王敦:陛下可遣一員上將,出鎮合肥,扼住長江口岸,以防祖逖反噬。
晉元帝深以為然,遂問:未知何人能勝此任
王敦:臣薦戴淵,可當此重任。
元帝準奏,遂命戴淵為征西將軍、都督司、兗、豫、並、雍、冀六州諸軍事、司州刺史,引兵五萬,出鎮合肥,扼住祖逖南歸之路。
祖逖聞此,對部將歎道:那戴淵雖有才望,卻無遠見卓識,朝廷如此分派,是來羈糜祖某之意也。我等辛苦收複河南,卻不得朝廷信任,實在令人心寒。
其後不久,又聞王敦在朝中跋扈,唯親是用,排斥異己,朝廷內鬥日益尖銳。
祖逖至此長歎不已,複對心腹部將道:朝廷如此,某憂其內亂爆發,乃遲早之事。屆時數年努力化為烏有,北伐大業終難成也。
部將聞言,無不唏噓,怨悵朝廷。祖逖由是無計可施,以致憂憤成疾。雖患重病,仍圖進取,抱病與諸將營繕虎牢城。
畫外音:虎牢城北臨黃河,西接成皋,向為軍家必爭之地。祖逖擔心城南若無堅固壁壘,易被敵軍分兵包抄攻破,遂派從子祖濟率眾修築壁壘,欲使虎牢關隘如金湯之固,亦作為今後北伐屯兵存糧之所。可惜天不假英雄之壽,晉太興四年,虎牢壁壘尚未修成,祖逖便在雍丘病逝,時年五十六歲。
祖逖死後,豫州百姓如喪考妣,譙梁之民為其修建祠堂,四時拜祭。
哀表報至建康,晉元帝亦感憫然,追贈祖逖為車騎將軍,並命其弟祖約接掌其部眾。
永昌元年,石勒因祖逖已死,遂令石虎再度率軍南侵。
祖約不能抵敵,南渡退至壽春,豫州再入後趙勢力範圍。
石勒複又派兵,侵擾徐、兗二州。
晉征西將軍戴淵駐守之軍無力與抗,一觸即潰,皆都步步南退,於是各塢壘堡主皆複向石勒歸降。不到一年,祖逖所複國土儘喪。
石勒又派石虎攻滅青州曹嶷,儘有青州;便欲舉兵南征,飲馬江淮,平滅東晉。
祖逖不幸病亡,除趙主石勒之外,晉朝亦有一人不勝之喜,便是太傅、大將軍王敦。
鏡頭閃回,三年之前。
當時王敦屯兵江陵,打算進兵建康以獨攬朝政,便遣參軍告知朝廷,且向朝臣暗示,令各向天子進言,以衛護國都為名,奏請調自己帶兵入京。
祖逖當時尚未出鎮壽春,看出王敦圖謀,對王敦使者參軍怒道:王阿黑焉敢如此放肆!你歸報王敦,使其速返鎮所,休存此不臣之念。若遲一步,我則帶兵溯江而上驅之!
王敦聞聽此言,恨懼而返。
閃回結束。王敦今聞祖逖已死,大喜過望,於是決意舉兵叛亂。
鏡頭轉換,按下江東,再說關中。
劉曜既平靳準之亂,於是正式稱帝,徙都長安,國號改漢為趙,史稱前趙。
有大臣請問:當年光文帝(劉淵)建國號為漢,今改為趙,卻是何故
劉曜:先帝當年以胡族入主中原,奉蜀漢後主為社稷之祖,而立漢室宗廟,為收買漢人之心也。我祖先興於北方,世居趙地,按五行之說,是謂水德。今孤為帝,應改國號為趙,旗幟及服色尚玄。複以匈奴單於為祖,以示不忘本來麵目,又何疑焉。
於是下詔:改立匈奴人宗廟、社稷、祭南北郊,供奉祭祀匈奴冒頓單於,曰“以冒頓單於配天”。立貴妃羊氏為皇後,世子劉熙為太子。
畫外音:皇後羊氏,即是晉惠帝之被屢廢屢立之皇後羊獻容。當初劉曜引軍攻破洛陽,至宮中獲得羊後,因見其貌美傾國,遂納為妻,且寵愛有加。劉曜今既為帝,遂立羊獻容為皇後,凡國家政事皆與其商議而共決之。
劉曜既立羊獻容為皇後,有一日因問羊後:孤與司馬家兒,孰為優劣
羊獻容答道:陛下乃開天辟地聖主,與那敗家之子,如何並言!彼無非亡國暗夫,有一婦一子,連同自身而三,皆喪於他人。雖貴為帝王之尊,而妻子辱於凡夫之手,焉能與陛下相提並論!洛陽城破之時,妾實不思得生,不意為陛下青睞,複有今日。妾生於高門大戶,常以為世間男子皆如惠帝而然。自得司陛下巾櫛以來,始知天下竟有如此偉烈丈夫耳。
因此一番對答,趙帝劉曜大喜,此後愈加寵愛,每日與其共同宴飲,不思遠圖之計。
字幕:大興三年,長水校尉尹車連結巴氐酋長徐庫彭,反叛前趙。
劉曜擒殺尹車,又囚徐庫彭及所部五千餘人,欲全部殺死。光祿大夫遊子遠叩頭固諫,請求放免,劉曜不聽,終將其全部斬首,且命囚禁遊子遠,以待問罪。(本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