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誠,我把一處所有人的檔案,包括咱們食堂幫廚的都認真看過,並且還都能說個大概,當然這其中也包括你的。”
嘶……
蘇孝同的話讓李言誠直接倒吸一口涼氣,愣了半天神才轉過頭滿臉欽佩的看向他。
這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嗎?
彆說一般人了,就算是二般人也做不到好吧。
全處總共一百多號人,這還不算有調整到其他部門的,所有人的檔案都能記個大概,這……
“怎麼這樣看我?”蘇孝同被盯的有些不自在的動了動。
“我在看怪物。”
“一邊去,說的不好聽點,我這人就是疑心重。”
“不不不,我倒覺得你做的非常好,這是負責任。”
“嗬嗬,謝謝!”蘇孝同笑了,很開心。
他自己也很清楚,自己就是疑心重,不願意輕易相信任何人。
可一旦相信了也絕對會無條件信任。
就比如現在他帶著李言誠去查檔案,這是絕對違規的做法,如果被傳出去,他挨處分都是小事,剛才接電話那人才真的會倒大黴。
不過那人在電話裡能那樣跟蘇孝同說話,想來二人的身份背景都差不多,應該是不在乎被處分。
接電話那小子也聰明著呢,故意說沒拿鑰匙出去不鎖辦公室門,不就是給蘇孝同開後門呢麼。
……
目的地在陽朝區這邊,這裡李言誠也不是很熟,隻是知道個大概,隻見蘇孝同開著車七拐八拐的來到一座大門緊閉的院子前,車子還沒停穩呢,院子大門旁的小門就被拉開走出來了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
這個年輕人穿的是三點紅的軍裝,身上還背著一條五六半。
見他出來,蘇孝同左手拉開他那邊的車窗,右手伸到了李言誠麵前。
“工作證”
“哪個?”
他們每個人都有兩個工作證,李言誠不知道該拿哪個好。
“咱們局的。”
“哦,給”
外邊的年輕軍人已經走到了車旁,看清車內是誰後,“啪”一下先敬了個禮。
“蘇副處長,麻煩讓我看一下工作證。”
“誌軍今天是你值班啊,給,這是我們兩個的。”
被叫做誌軍的年輕軍人有些靦腆的笑了笑,接過工作證後探頭看了眼車內,然後才打開工作證低頭看了起來。
看完後,他又走到後排直接拉開車門掃了兩眼,再關上門走回來將工作證遞還回來。
“蘇副處長,咱們熟歸熟,但下次再過來麻煩把介紹信也帶上,那樣您就能走大門了。”
“沒問題,下次一定帶。”蘇孝同答應的很快,但從表情就能看出來,這貨就是順嘴,下次保證還不帶。
車外那個年輕軍人也不在意,就好像他說那句也隻是順嘴提醒,倆人誰都沒把這當回事。
交代完後,年輕軍人就轉身又向小門走去,很快,大鐵門就從裡邊打開了,首先映入李言誠眼簾的是大鐵門後連續三排的拒馬樁,此時有七八個軍人正在挪那些拒馬樁。
原來這邊不是正門啊,難怪門口連什麼牌子都沒掛。
嗯,不對,李言誠轉頭看向右邊的時候才發現,剛才他沒注意看,那邊立有一塊牌子,上邊寫的是某某禁區,無關人員請止步,下邊還有一行小子,寫的是立牌子的單位名稱及日期。
看得他眼皮一跳一跳的。
這貨是把他領到哪兒了啊?這裡肯定不是機關這他能確定,否則檢查不會這麼簡單,車子更不會讓開進去。
隨著裡邊拒馬樁被挪開,蘇孝同把手伸出窗外擺了兩下,然後一腳油門就開了進去。
“是不是很好奇?”
等車子開進去後,他這才開口說話。
“當然好奇,這是什麼單位啊?”
“以前咱們局還隸屬於部隊管理的時候機關就在這裡辦公,後來劃歸到地方上才搬到城西去的,把這裡又還給了部隊。
這裡現在就相當於是一個檔案館似的,隻不過不是隨便什麼檔案都能進這裡。”
院子不是特彆大,從剛才那個門進來後一拐彎就看到了一幢三層的蘇式樓。
他們此行的目的地就是這幢三層樓。
“走,到了。”
跟在後邊走進樓內,李言誠有些好奇的轉頭打量著四周。
這棟三層樓裡似乎一個人都沒有,安靜的有些可怕,隻有他們兩個人的腳步聲在回蕩。
因為是雙麵樓的關係,樓道終日見不到光,即便是大白天也得開著燈。
幽暗的燈光再配上寂靜的樓道,以及樓外牆體上爬滿的枯藤,講真的,李言誠覺得在這裡拍恐怖片的話,氛圍感直接就拉滿了。
什麼背景音樂都不需要,也不用晚上,就現在白天,把誰放到這樓道裡,讓他一個人靜靜地站在那裡,要不了兩分鐘估計都能嚇的直接跑出去。
跟在蘇孝同身後上到二樓,樓梯直對麵的辦公室就是他們要去的房間。
門果然沒鎖,蘇孝同走過去一推就開了。
隨著門被推開,咯吱一聲,這麼安靜的環境裡猛然來這麼一下,讓李言誠的小心臟都跟著快速跳動了幾下。
“孝同,你那個朋友一個人在這棟樓裡上班嗎?”
“誰說就他一個人?”蘇孝同有些好笑的看了眼身後的李言誠。
“剛才進來的時候直對著樓洞的那個屋子看到沒?”
“看到了啊,黑乎乎的。”
“黑乎乎就對了,那裡邊最少有三個人,還有咱頭頂這間屋子,這裡麵也最少有三五個人。
行啦,看資料吧,這小子還行,都幫我找好了。”
可不是找好了麼,辦公桌上明晃晃的放著一個牛皮紙文件袋,蘇孝同走過去就將它拿了起來,直接打開把裡邊裝的東西一股腦全部倒了出來。
“會不會給你那個朋友帶來什麼麻煩?”
“安心吧,真有麻煩的話,他還會把檔案放到這裡讓我看嗎?那小子精著呢。”
一個二十出頭的人檔案能有多厚?
普通老百姓的李言誠不知道,但他覺得肯定不應該有多少,畢竟履曆在那裡擺著呢,又沒經過多少事兒,能有多少檔案,可眼前這個呢?
這還是他第一次知道原來調查還可以這麼詳細。
詳細到連小學每一年都有三名不同的人證,看來人家說的什麼能查到你幾歲還尿床,此言非虛啊。
任芸芸小時候那些資料,蘇孝同隻是大略的掃了一眼就放到了旁邊,他主要看的是進京後那部分。
李言誠則是拿起人家不看的津津有味的看起來。
他還是第一次看彆人的檔案,尤其是這種經過詳細調查的。
看著彆人的,他就想到了自己的,也不知道自己的檔案袋裡都裝了些什麼東西,被爺爺收養之前又是什麼樣?
真想發現問題,想從檔案裡看出什麼有沒有什麼異樣情況的,基本不太可能。
哪怕是作假,彆人肯定都會做的非常真,況且一份資料都能塞進檔案裡來,那作假的人能量能不強嗎?
蘇孝同在這份檔案裡也什麼都沒看出來,半個多小時後,他們倆人就又開著車駛出了這座李言誠除了門口值班員之外,再沒看到任何一個人的院子。
“我看你從那裡出來後就一直皺著眉頭,是不是發現什麼了?”
往回走的路上,二人誰都沒說話,眼看著快到單位了,蘇孝同終於忍不住好奇,開口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