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主任一聽直接就來了興趣,都顧不上馬上就要吃晚飯了,叫了個車就匆匆趕過來。
對這些老專家們愛崗敬業,刻苦鑽研、不恥下問的精神李言誠深表佩服,但到了吃飯時間卻不吃飯他表示接受不了。
由於從今晚起他就得在白老身邊守兩天,趁著這會兒暫時還沒啥事兒,他丟下這倆專家就讓剛才提前吃過飯的張紅兵送他回了老丈人家。
“這小子也忒不尊老了,把咱倆丟下他就跑啦?”
“哈哈”聽到杜主任的話劉主任直接就笑了。
他拍拍這位保健組同僚的胳膊,轉身向著公安醫院的食堂走去。
“走吧,咱們也先去填飽肚子,那小子晚點不是還過來呢麼。”
“老劉,你覺沒覺得李言誠這個年輕人似乎……”
說到這裡杜主任停了下來,皺著眉頭尋思了半天,好像是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詞。
“你是不是想說他非常有個性?”
“對對對!就是個性,特彆有個性,我行我素!”
“你想想,他這麼好的醫術都能說去社會局就去社會局,還是直接乾一線,沒點個性怎麼可能。
如果不是他還兼了個衛生室的大夫,估計他的醫術也根本不可能傳出來。”
說著,劉主任就微微皺起了眉頭,一臉疑惑的繼續說道。
“這小子的針灸之術也不知道到底是從哪裡學的,他使用的那些小技巧我是聞所未聞。
他爺爺李元和我找人打聽過,中醫肯定是懂,但按理來說應該沒有太高的技藝才對。”
“老劉,你也是著相了,深究那麼多乾什麼?
我覺得吧,不管他是從哪裡學來的醫術,隻要能為人民服務就行。
你這不坑不哈的查人家跟腳是什麼意思?難道你這個老小子現在也開始在乎師門傳承啦?
還是說你連社會局都不相信?”
杜主任側頭瞥了一眼身旁的劉主任。
“不不不,你誤會了,我隻是好奇而已。”劉主任急忙擺擺手解釋道。
他應該算是中醫界裡為數不多根本就不在乎師承的人了。
“中醫的情況你也知道,培養出來一個出類拔萃的不容易,二十多歲就能獨立行醫,水平還這麼高。
我實在是對能教出這種徒弟的人感興趣啊。
李言誠使用的這種隻依靠針刺穴位的治病方法,我除了在一篇殘缺的古籍上看到過隻言片語之外,在其他地方是聞所未聞。
老杜,說他的這種方法開辟了中醫治病的新篇章都不為過。”
劉主任的話其實沒說完,他沒說他心裡有想請李言誠給那位治病的打算。
這有點太過驚世駭俗,可以想見的是,隻要他敢提出這個建議,會遭到多少人的批評和反對。
所以他現在的打算是采取迂回之法,先找來各式各樣的癌症患者來讓李言誠治療,先看看效果。
等到有了充分的依據後他再提這個,相信遇到的阻力會比現在空口無憑的說話要小的多。
實際上在確診了那位得的是癌症後,保健組裡的中醫和西醫都拿出了自己的治療方案。
中醫自不用過多贅言,西醫這邊在那位堅決不做手術的態度下,給出的方案是采用電灼術。
這也是沒辦法,如果選擇動手術,那位勢必要在公眾眼中消失很長一段時間,就當前這種大環境,如果沒有那位勉力支撐,唉……
不過好在現在發現的算是早的,這些治療手段還能用上。
中醫、西醫雙管齊下,想來應該能有些作用吧?大家心底都沒底。
癌症,在這個年代真可以說就是不治之症,他們這些人壓根就不敢說治愈的話。
能做的就是延長患者的存活時間以及存活質量。
這還是發現的早,如果按照他們之前那種檢查方法,等發現的時候必然就到晚期了,就像那個孟蘭,他們這些論起來在醫學界都是頂尖一撥人不也照樣束手無策麼。
自從查出來那位得的是癌症後,劉主任一直都在心底暗自慶幸,幸虧他那天臨走前多嘴問了一句,否則後果簡直難以想象。
但他心中多多少少的對僅僅隻能延長患者存活時間,還是有些不甘。
所以他的目光才落到了李言誠這個在中醫方麵獨樹一幟的人身上。
他想拉著這個年輕人一起,看看有沒有辦法通過利用他的調理身體的手段,和那個彆具一格的針灸之術來做到真正意義上的治愈。
如果真能做到,並且還能將這個方法傳播出去,那對其他患者也算是一件幸事。
兩位行業翹楚正在談論的李言誠此時都已經趕到了羅家。
羅家居住的地方也在城東,距離煤山東胡同和公安醫院這邊並不遠,開車幾分鐘就可以到。
這條胡同裡居住的幾戶都跟羅父身份差不多,胡同口有安保人員值守,能進來的,除了相關人員之外,就得主家來接了。
李言誠是羅家的女婿,他過來隻要查驗身份就可以暢通無阻。
對於張紅兵來說,這種地方他可是第一次進來,要說緊張害怕的情緒肯定沒有,畢竟在社會局乾了七、八年,就連那座大院都曾經進去過兩次,隻是對這裡好奇的緊。
將車在指定地點停好之後,跟在提著裝有自己老婆衣服的包的李言誠身後步行往胡同裡走,想四處看又不敢亂轉頭,也不敢多嘴問,隻能是眼珠子滴溜溜轉著瞅來瞅去。
“科長,要不然我就在外邊等您吧?您不是最多一兩個小時就出來了麼,我這越走就越覺得哪兒哪兒都不得勁。”
看著空無一人隻亮著路燈的胡同,往進走了幾步後張紅兵忽然開口低聲說道。
肅穆、安靜,無形中確實給人帶來不小的心理壓力。
“前院有休息室。”
“我知道,我就是……就是感覺有些彆扭。”張紅兵有點不好意思的抬起手撓了撓頭。
見狀,李言誠也沒再繼續說什麼,從口袋裡掏出一包煙拍到了張紅兵手中。
“那行吧,實在不想進去那你就在崗哨那後邊不是有個值班室麼,有些工作人員過來了也會在那裡休息,還能喝上熱水,你就在那兒等我,彆坐車裡,冷哇哇的。”
“哎,行!”
見科長同意了,張紅兵感覺一下就輕鬆許多,高興的點了點頭。
站在那裡看著他往回走到路口後鑽進值班室裡,李言誠這才繼續向著老丈人家走去。
知道女兒女婿今天要過來,羅爸難得沒加班,到點就回到了家。
回來後見小女兒都已經回來了,再聽老伴說小女婿本來就有打算給女兒送過來住幾天時,羅爸的臉上浮現了一抹微笑。
回來的時間雖然還不到一個月,但他從幾個老戰友那裡沒少聽到他們對這個小女婿的評價。
簡單的概括就是,識大體,懂分寸,再加上那手目前獨一無二的技術,適合在這條路上一直走下去。
但一定要做好為國為民的思想政治工作,更要做好引導,以避免誤入歧途。
老爺子一下就聽出了老戰友們的言外之意,無非就是說這個小女婿最好一直在安全部門呆著,彆琢磨著換單位啦。
這就是說給他聽的,擔心他會不會想培養一下小女婿。
成也蕭何敗也蕭何,這很正常,李言誠掌握的那手審訊技術實在是太讓人忌憚,隻要不是正兒八經大公無私的人,無論誰都會對他有提防之心。
羅老也沒想過要安排小女婿的人生,人家本來乾的就不孬,他這個當嶽父的沒必要硬去插一杠子。
他認為自己隻要能幫著擋住風雨,再看著不讓那小子走歪了路就行。
老爺子現在還不清楚他那個小女婿的醫術也已經被彆人盯上了。
看著小女兒已經微微隆起的腹部,老爺子臉上的笑容更甚。
大女兒家的外孫外孫女因為他和女兒當時的矛盾,那兩個孩子跟他不親,在西北這一年因為終日相處才變的稍微好了些。
可終歸是錯過了孩子很多成長的重要時刻。
他現在已經想明白了,工作是工作,但家庭生活也不能拋之不顧,等到了小女兒這裡,他一定要好好的抱抱孩子,享受享受含飴弄孫的樂趣。
再一想到小兒媳也懷孕了,老爺子的心情就更舒暢。
“老羅,你這是想到什麼啦?”
老伴的心情好不好,老太太一眼就看出來了,邊幫著脫掉大衣,邊好奇的問道。
“沒事兒”
羅老擺擺手,走到沙發跟前坐了下去,他才不會告訴老伴自己想抱孫子了。
“小敏,言誠什麼時候回來?”
“快了吧應該。”羅敏轉頭看了眼掛在牆上的表,已經快六點半了。
“爸,我哥我嫂子他們都已經回來了,咱們先吃飯吧,不等大誠了,說不定又有什麼事兒拌住了走不了,我給他留出來一份就可以。”
“不著急,家裡有電話言誠也知道,他沒打電話回來就說明沒多少事兒,可能已經在路上了,我們再等等,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飯才熱鬨。”
羅老擺了擺手,他又問道:“小敏,言誠是不是經常都會突然加班?”
“這半年一直在乾校學習,晚上回來基本就十點來鐘了,倒是一直很穩定,之前可就說不準了,半夜被叫走都正常。”
“他在乾校學習的時候還是在家住的?”老爺子一聽就愣了。
“對啊,不是跟您說過麼,他們總部給他辦的是走讀,公安醫院有個重要的犯人快不行了,需要他天天過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