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簾子,而後閉眼,又不信邪地掀開——
“爹爹!”
小狗狗似的女娃娃還在,她急得團團轉,恨不得立馬撲他懷裡,卻又克製地停下,隻亮著小狗眼看他。
傅應絕:。
沉沉吐出口氣,他道:“今日不接小客,回你家去。”
於是簾子又無情地在傅錦梨眼前落下。
“爹爹?”傅錦梨臉上的笑都沒收乾淨,圓溜溜的眼睛卻已經隨著那簾子一起垂落。
她茫然,聽見裡頭逐漸遠去的腳步,小孩兒這下哪兒還有什麼笑,隻剩下無儘的慌亂。
“爹爹,爹爹。”她小聲的喊。
小龍是敏銳的,她撒潑打滾粘了傅應絕好幾日,每每遇到,傅應絕都會有意撤開,似是不願與她接觸。
傅錦梨慌起來,“爹爹,不要,不要梨子嗎?”
裡邊沒人回。
傅錦梨小肩膀立時慢慢地垮了下來,她一雙漆黑得泛藍的眼中滿是不解,她問傅弟弟:”小梨子不乖,爹爹不要嗎?”
她每天找爹爹,爹爹不開心嗎?
可是.......
小龍控製不住,小龍隻會想一直跟著爹爹。
“不哭,不,哭,姐姐,弟弟,不哭。”傅錦梨的情緒感染了小木頭,他呆滯的眼中總算有了漣漪。
是一抹明晃晃的慌亂。
兩顆軟乎的團子,開開心心來,現在在外頭難過得都要哭出來。
傅錦梨又在外頭站了一會兒,依舊沒等到傅應絕,她這才似是認清了現實——爹爹是爹爹,可是爹爹不喜歡小梨子了。
又不要梨子了爹爹。
她牽著傅弟弟的小手緊了又緊,眼中盛滿了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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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沒有掉眼淚,隻是帶著哭腔道,“怎麼辦呐,小龍笨蛋,沒有人會喜歡呀......”
小龍是笨蛋,怎麼討爹爹喜歡啊。
話才剛落,就有一道倉促的腳步到了近前,而後簾子被“刺啦”一下扯開!
傅錦梨隻感覺身子一輕,
——她被人抱了起來。
傅應絕臉色難看至極,動作卻出奇地輕柔,他將傅錦梨的小腦袋按在肩頸處。
牙縫咬著,惡狠狠地:“認了,本殿認了,祖宗,彆折騰我了。”
他聲音甚至有示弱告饒之意。
天知道,在聽見那句不要她的時候,傅應絕難受得恨不得去死,緩了許久都沒緩過來。
隻有個聲音在心底盤旋,一遍又一遍,重複那幾個字,哀求又絕望:爹爹騙人的。
————
過了那一夜,傅錦梨生活發生了極大的轉變。
她依舊住在她的小帳中,可夜裡卻會自覺地轉移陣地,她依舊會每日去堵傅應絕,可跟以往不同了,傅應絕不會躲,隻會僵著手將人抱起來。
一如今日,
九殿下一把提溜著亂七八糟的胖丫頭,將人拎到一旁去,燥道,“你一窮二白,哪兒來的錢收買人心。”
不然他蹤跡為何日日都暴露得徹底。
傅錦梨卻樂嗬搖頭,“對!一窮二白,米有錢錢呐梨子,梨子窮光蛋!”
周意然在兩人身後,看著那憋悶得拳頭都硬了的九殿下跟一和爹爹接觸就樂得找不著北的傅錦梨,
他微側身,反而向一邊神遊一樣的傅弟弟招了招手,
“過來。”
傅弟弟歪頭,努力理解了他的意思,而後遲鈍地邁開腿,直挺挺地杵在了他身邊。
說過來就過來,並且挨得很近,軟乎乎的小身子貼緊周意然,沒有一絲距離。
——跟他姐姐學的。
周意然手一頓,卻是無奈地歎了口氣,輕輕地揉了揉他的頭發,沒說話。
傅弟弟感受著頭上似有似無的觸碰,
周意然的手很大,能蓋住一整個頭顱,也很暖,能驅散周身的寒氣,帶著包容與寬厚的氣息。
傅弟弟愣愣地抬頭,定定地看了他半晌,
一聲響亮的——“爹”,就叫出了口。
呆愣呆愣地,像小榆木疙瘩,除了叫姐,就是叫爹。
周意然啞然,屈指,輕敲了小榆木腦袋,“彆叫你親爹聽見。”
傅應絕如今是一個很含糊的態度,他嘴硬得很,一點不鬆口那倆崽子是他的,可周意然知曉九殿下的帳中夜夜都熱鬨。
臨近天亮了,不可一世的九殿下才會偷雞摸狗地把兩個呼呼大睡的小孩兒送回去,粉飾太平,故作正經。
裝模做樣地,可一見著那孩子,他幾乎是上趕在伸手就抱。
——也是難為他一張臭臉裝得辛苦了。
“過兩日便離開吧。”周意然又緩慢道,拍拍傅弟弟的腦袋:“此地苦寒,似是不適合你們姐弟的。”
“爹?”
“嗯,你爹也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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