務實。
這些都是。
明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卻從不囂張跋扈,謙和內斂,唯一的缺點現在都被打上了補丁。
失之東隅收之桑榆啊。
靳主看向他的眼神逐漸變化,“寵愛”之色溢出眼眶。
“沒有什麼可指正的,我覺得你這個方針非常高明。魏邑想讓我們跟著他的屁股跑,我們偏反其道行之。他不要地盤,那我們就送他地盤。卡住西風嶺和臥龍崗,我看他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靳主拍板,當機立斷對整體戰略進行適應性調整。
“將軍,可以通知談將軍去駐守東邊的西風嶺,反正順路。”
“一萬人夠嗎?”
對於聯合軍的兵力,靳主有點不太放心。
據不確切消息,叛軍已經擴充至三萬多人。
“西風嶺地勢險要,易守難攻,我們給予聯合軍的都是先進的武器裝備,擋住魏邑不在話下。”
靳主點頭。
支票開出去了,裝備也掏了,總得出點作用。
“行,西風嶺就交給他們,我們遏製住臥龍崗,等魏邑折騰得差不多了,然後雙線出擊,將這坨病毒徹底誅滅。”
靳主右手抓握成拳,似乎已將魏邑拿捏在掌心。
“事不宜遲,穆綸,你帶一萬人先行出發,占住臥龍崗,我隨後就到。”
突如其來的命令讓穆綸有點始料未及,畢竟他以前的任務都是坐鎮大後方,從未有過上前線的經曆。
顯而易見他在靳主心目中的分量再度拔升、或者說用實際行動證明了自己的才能,這才被委以重任,打算轉變他的屬性。
“你和魏邑也是老相識了,以前都說穆不如魏,我倒偏要讓所有人看看,你穆綸要比魏邑強!無論任何方麵!”
靳主擲地有聲。
這才叫領導者。
得具備感染力。
不然如何讓人效死?
穆綸低頭抱拳。
“必不負將軍所托!”
沒有任何耽擱。
生平頭一次接到出征任命的穆綸走出聚義堂後,即刻點兵出發,當然少不了長槍重炮之類的大殺器。
重卡車隊浩浩蕩蕩開出海光。
兵貴神速。
假如魏邑劍走偏鋒,直接選擇穿過兩大隘口,那他們剛剛定下的戰略方針瞬間便失去意義。
好在這種情況沒有發生。
馬不停蹄的急行軍,近十個小時後,穆綸率領一萬精兵抵達臥龍崗,正式接管防務工作,同時下達第一道指令,關閉臥龍崗僅有的兩條道路,禁止任何人任何組織以任何方式出入通行臥龍崗。
違抗者。
殺無赦。
士兵們風風火火,還沒顧得上休息便投入加強防禦工事的工程當中。
一架架重型火炮被推上高地。
重機槍陣地也遍地開花。
穆綸身體力行,同樣沒有偷懶,親自監工,用實際行為踐行對將軍靳主的承諾。
女為悅己者容。
士為知己者死!
有這麼一位對自己毫無保留的領導,如何能不肝腦塗地?!
等等。
這個詞好像不太吉利
上一個這麼覺得的,已經死在家叛軍刀下,被巴圖魯把頭給剁了。
一夜之間,臥龍崗的防禦工事大範圍加強,機槍林立,火炮如雲,彆說人了,恐怕一隻鳥敢隨意飛過都得被高射炮打下來燉了。
軍需總管統兵,就是不一樣。
假如魏邑想從這裡突破,勢必會遭受慘痛的打擊。
至於臥龍崗外的鬚南道。
無疑淪為了犧牲品。
任何事情都會有取舍。
更何況戰爭。
在雙選題麵前,肯定需要先維護多數人的利益。
連續兩天兩夜沒合眼,見防禦工事初具規模,穆綸才稍微放心的去睡覺,看來頭次統兵,不管準備做得多麼充分,心理多多少少還是會負擔一定的壓力。
“穆老總!”
穆綸抵達臥龍崗的第一覺還是沒能睡踏實,剛躺下不到三小時,就被吵醒。
有人想要入關。
據說是鬚南道某地區的官員。
鬚南道被犧牲,倒黴的其實不是民眾,而是同盟軍的官員首當其衝。
之前的淪陷區那些地方官全部人間蒸發,不知所蹤,這就是鮮明的警示。
光憑治安所那點力量想和叛軍對抗無疑是癡人說夢,所以選擇固守西風嶺與臥龍崗,其實等於間接逼那些地方官投降。
當然。
也不是所有人都貪生怕死。
同盟軍這麼大的規模,不可能都是反賊吧?
總會存在那麼一些忠誠之輩。
打肯定是打不過,可是又不想死,能怎麼辦?
隻有一條路可走。
那就是後撤。
回歸大部隊的懷抱。
可是當這兩三百人撤到臥龍崗的時候,忽然發現臥龍崗不知何時被封鎖,不讓通行,即使自報家門也沒有網開一麵。
“穆老總,確認過了,的確是自己人。”
高崗之上。
穆綸於星夜中俯視底下惶惶然的幾百人,除了官員外,應該還有負責維持當地秩序的治安力量,都拿了武器。
“穆老總,放他們進來?”
穆綸麵無表情,“殺了他們。”
那部將一愣,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都是自己人啊。
願意跑回來,證明不願意投降魏邑,說明什麼?
說明這些人忠心耿耿啊!
“穆老總……”
“魏邑詭計多端,誰也不能保證這些人有沒有被他策反,要是誤放了間諜進來,後果不堪設想。”
部將走神,忽然覺得也有道理。
潘多拉的魔盒啊。
部將臉色變得冷冽,殘酷揮手。
“開炮!”
“轟轟轟……”
我敲!
自己人也炸?!
炮火落處。
血肉橫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