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之上,劍的虛影孤零零地矗立著。
經過兩次大的轟炸之後,劍身的殘影明顯黯淡了,間或還有一次光影明滅,似乎差一點就要徹底化為虛無,消失無影。
張竟初看到劍影明滅過一次後,知道上麵那一道劍影或許支撐不了多久,若是再挨上一道雷轟,很可能會徹底瓦解,歸於虛無。
不能再等了,就在此時。
張竟初艱難地運劍,雙手向上揮動,手一點一點地移動,動作十分緩慢,手中的劍似有千斤之重。突然,張竟初臉色大變,情況的變化出乎意料,有一條水龍脫離上麵的纏鬥,向著地麵俯身衝下,目標赫然正是他。
碩大的龍獸麵目猙獰,巨大的眼珠閃過一絲紅光,那是掩飾不住的震怒,的爬蟲竟敢冒犯龍的威嚴。
罪,當誅。
遠處大樹的樹冠上,張清燭情不自禁地用手摸了一把額頭,再揚手向外用力甩去,好像甩掉了無儘的憂愁。
呼……張清燭鬆了口氣,千鈞一發之際,力挽狂瀾之功。
張清燭看這張竟初在地麵上的蓄勢動作,心頭直跳,他總感到一股擔憂,擔憂張竟初最後一招會扭轉現在的劣勢,甚至反敗為勝。
上麵那道淡淡的劍影雖然強大有詭異,但是已經是強弩之末,支撐不了多久,想來張竟初自己心裡也很清楚,他現在將要發動的招數是最後一搏了,隻要阻止他成功施展,一切就會在這一刻劃上句號,已經定局了。
張清燭他剛才好不容易才與被第一聲響雷掀翻的一條水龍取得模模糊糊的聯係,下了一個粗淺的指令,就是衝下雲端攻擊地麵上的道人。沒想到水龍搖搖擺擺兩下就崩解了,張清燭愕然之後很快釋然,這才是合理的,如果不是身體快要崩解了,神韻快要被抹消了,他怎麼可能對現在的水龍下得了指令?
張清燭無奈,不過經過這一遭後,他知道自己的應該選取的目標了,其他那些咆哮連連、神氣十足的水龍對於現在他的修為是沒有絲毫機會的,隻有另外一條同被雷轟的爆炸掀翻遭受重創的水龍才有成功的可能,所以他迅速借著施術者的聯係把精神力集中在那條被掀翻幾十丈遠卻還沒崩解成水花的水龍。
經過一次次失敗,耐心又焦急地嘗試,終於,成功了,在張竟初發大招之前率先成功。
就讓那子的最後一搏胎死腹中吧。
上騰龍呼嘯,眨眼而至。張竟初看著頭頂不遠處的猙獰龍首,心中哀歎一聲,勢與力都還欠缺,可時間已經不夠了。張竟初轉而念想一變,完全拋卻心中那一抹遺憾,瞬間變得剛毅果決,就現在,手上緩緩推出。
張竟初雙手揮劍,緩緩向上推出,手中的大劍瞬間脫手而出,呼嘯著向著近在咫尺的水龍斬去,大鐵劍勢沉力猛,毫阻隔地穿過水龍的身軀,竟將凶狠的水龍剖開兩半,龍的兩邊殘屍頓時化作兩團純淨透明的清水,當頭灑下,淋了張竟初一身。
張竟初滿身濕漉漉,看起來有幾分狼狽,但張竟初的臉色並無沮喪窘迫之意,相反,洋溢著極度的亢奮。他成功,他劈出了最後一劍,最強的一劍。
與此同時,張清燭的臉色陰鬱下來,差了一點點,隻是乾擾了張竟初蓄勢,令他沒能揮出最圓滿的一劍,但他還是成功了,他把最後一劍劈出去了。
張竟初再次跌倒在地。
原本空懸在張竟初頭頂的兩把大劍的虛影,在手中大劍飛離出手的刹那也隨之揮動,在一瞬間向上劈出,像是流星劃破夜空,亮光一閃即滅,兩把大劍的虛影幾乎是同時出現在高之上,出現在四條水龍與第一把劍影激鬥的戰場鄭
兩把虛影劍來勢淩厲,瞬間把兩條水龍的身體洞穿,兩條水龍慘嚎,龍頭還猶自憤怒地咆哮,麵目猙獰,凶相畢露,在消亡的最後時刻仍舊瘋狂地掙紮,龍首以下的龍軀被自爆開來,散作漫的水花,龍首抽取了全身的能量彙聚於頭部猙獰巨口中,一個閃動雷芒的光球迅速成形,向著目標噴去,兩個雷球在空中的運動速度極快,幾乎是一閃即沒,瞬間便打中兩道大劍虛影。
許是張竟初的起手蓄勢被乾擾了,不得不提前出劍,也可能是後兩道劍影本就不如第一道劍影的威力大,總之,後兩把劍同樣的淩厲,卻沒有足夠的堅韌,在被雷球打中後,劍影明滅了幾下,最後一閃即逝,不見蹤影,歸於虛無。
兩個殘存的龍首在兩把虛影劍消失後,隨之化為一灘清水向下灑落。
第一把劍影此時已經開始出現光影明滅了,一閃一閃,眼看就要徹底歸於虛無,劍影忽然傳出一聲金屬敲擊的錚鳴,似乎是有誰在用手指輕輕地叩擊大劍的金屬劍身,“嗡”似是在輕輕顫動,劍影神光暴漲,清晰照亮劍身上鐫刻的符文,燦燦的光芒化作一條經長虹,又似一條矯健的神龍,瞬間劃破虛空,掙脫空間的束縛,像是憑空突兀地出現在僅剩兩條水龍的上方,閃電般以巨力劈下。
“嗯?古體字?蛟殤影。”醉道人在亮光照見劍影本體的一刹那,從虛影的劍身上捕捉到三個字。
“嘭”一條水龍瞬間炸裂,好像是從龍體向外被爆破,瞬間爆炸為漫的水滴,噴射向四麵八方。與此同時,劍影徹底黯淡,歸於虛無。
另一條水龍被橫掃出幾十丈遠,水滴不停從龍體的各個部位滴落下,看著顫顫巍巍,一前一後兩隻爪子和頭上一隻龍角已經被削去,好像隨時會解體,但最終還是搖搖擺擺地盤旋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