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瑰的話讓阿辭有些詫異,她耐心地聽烏瑰緩緩說著:“那夜我在郊外等著,就有幾個人將屍體帶了回去,或許是他們當中有靈力高強之人,我被封印了起來,等我醒過來的時候我就聽到了有人在爭吵。”
阿辭緩緩垂眸:“一男一女?”
烏瑰沒有感到意外,點點頭:“對,那兩個人在爭論著什麼,那個女的說要去揭發什麼真相。”
阿辭擰眉:“那女的說話氣度如何?”
“有些蠻橫。”
阿辭再次陷入了沉默,隻聽得烏瑰說道:“屍體不見了,隻聽到聲音,我出不去,後來,我再次醒的時候就看到了焚魂爐。”
“焚魂爐?不是被沉南海了麼?”
烏瑰搖搖頭:“我也不知,當時一眼看見那個東西的時候我腦袋裡麵就隻剩下這個名字。”
阿辭說道:“你當時看見了什麼,為何說城中的人都是死人?”
烏瑰神情逐漸痛苦起來:“因為我在白日裡看到的那些人都在那裡,六神無主,如同傀儡木偶。”
這座城,究竟發生了什麼。
沉默了許久後門被人敲響了,趙扶桑的聲音在門外響起:“阿辭,你醒了麼?出大事了。”
阿辭起身開門,問道:“怎麼了?”
趙扶桑神情凝重:“少城主,死了。”
又有人死了?!
昨夜不是.......少城主沒在城主府,怎麼會?
他們邊走邊說。
阿辭問:“怎麼死的?在哪裡死的?”
趙扶桑:“荷花池溺斃,今早發現的。”
阿辭深吸一口氣,身後的烏瑰飄在身後,也聽到了這些話,“那個荷花池不一般,你等會要小心。”
阿辭對烏瑰說道:“你也發現了?”
烏瑰點點頭:“那裡有和江府一樣的東西。”
阿辭:“死人嘛,而且都是少女。”
烏瑰一僵。
阿辭實在想不明白,難不成這兩座城之間真的有這樣的聯係,居然會有人真的拿女子來作為交易。
她不免覺得有些不公平,對於那日的一個女子來平息一場乾戈,何嘗不是一種輕視,何嘗不是一種將女子作為交易品。
她對於那日的發言,也為自己的頭昏腦脹羞愧不已。
等到他們來到少城主府上時,李盛年也在,身旁的眾多官兵也是虎視眈眈。
可是那低聲哭泣的人卻令阿辭頗為震驚,同樣的,身旁的趙扶桑也是有些驚訝。
因為正在埋屍痛哭的人並不是彆人,而正是早就死在荒郊野外的東方品月。
李盛年聽到聲音,回眸看了眼兩人。
他的眼神停留在阿辭身上一會兒後再次收了回去。
那眼底之中是複雜。
有種言不由衷的痛苦。
阿辭上前幾分,想要看清,是否真的是東方品月時,正巧卻被趙扶桑拉住了手臂。
她扭頭蹙眉看著他。
趙扶桑淺淺搖著頭,示意她不要衝動。
烏瑰也出麵說著:“是啊,阿辭,你不要衝動。”
阿辭深吸幾口氣,再次整理思緒,心頭更是煩悶不已,她獨自一人出去思考著。
隨便找了家店門口坐下,她看著街道上的那些人來人往,這些人都是傀儡?
怎麼會有那麼荒唐的事情。
“阿辭兄弟。”
阿辭聞聲抬眼看著槐序站在她麵前,看到阿辭後槐序淺笑著,向她走來,隨後問道:“介意我坐下麼?”
阿辭搖搖頭,讓開了一點。
槐序也是不拘小節地坐下後,說道:“昨夜下了雨,我還以為今日會天陰。”
阿辭默不作聲。
兩人的臂膀緊貼著彼此,阿辭分不清楚是現實還是虛幻,隻能點點頭。
槐序說道:“是不是案子遇到麻煩了?”
阿辭抬眸:“你怎麼知道?”
槐序:“小趙大人腰間的令牌可是明晃晃的,我就算眼力再不濟,那麼大的牌子還是看得見的。”
阿辭嘴角扯起一抹笑容:“你的眼力很好。”
槐序輕笑出聲,溫柔的嗓音給人一種莫大的安慰,就如同小的時候因為練功練的不好擔心被妖尊訓斥,但是有人能夠柔聲安慰著自己,自己便會靜下心來。
“阿辭,你已經很厲害了,我同你這般大的時候身子不好,每晚入睡的時候我都在擔心是否還能見到明日的太陽,那個時候害怕,緊張,擔心。於是我就數數,一直數,數到天亮就會很開心。”他說完一頓,才接著說,“雖然這是兩回事,但是,什麼事情都會往好的方向發展,不必自責自己做的不好,要想.....做到了這一步的自己,已經很棒了。”
這句話一說出來,阿辭的心再次狠狠地震了一下,這句話.....以前,是她和他說的呢。
阿辭擔心他認出自己,但是又期盼著他能夠認出自己。
她試探性地一笑:“槐序老板能言善辯,如此會安慰人,夫人想必很幸福吧。”
槐序倒是落落大方地笑著說道:“這些事情等你破案了,回頭我請你喝酒的時候講給你聽。”
阿辭啞然失笑,起身,抱拳說道:“今日多謝槐序老板了,你是個好人.......一切小心。”
她以前還說過要保護他一輩子,可是一直以來都是自己的自以為是害了他。
算了,不必相認,或許時間長了,也就忘了。
阿辭消失在人海裡,槐序才緩緩起身,拍了拍衣服後也轉向相反的方向離去。
趙扶桑將卷宗交了上去後回來時已經是半夜了。
回到客棧之時就看到阿辭一個人在一樓坐著。
他過去問道:“阿辭,還不去睡?”
阿辭抬起頭來,給他倒了杯水:“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