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眼前某個死鴨子嘴硬,堅持嘴硬,一直嘴硬的某人不一樣,蕭炎一直都是相當喜歡簡單又直白的表達方式的。
喜歡什麼就說喜歡,厭惡什麼就說不喜歡。
人生已經有太多彎彎繞繞需要走了,要是人和人之間的交流還要拐彎抹角的,那未免也有些太痛苦了。
藥菀聞言,不自覺地輕輕挑了挑那一對秀眉,嘴角不自覺地稍稍上揚,卻又在反應過來之後下意識地想要壓製住,輕輕咳嗽了一聲,以調整自己的心緒。
“真的?”
“真的。”
蕭炎無比確定地點了點頭。
“那我還煮的呢。”
藥菀輕哼了一聲,回答卻讓蕭炎大跌眼鏡,這樣似是戲謔的玩笑總是叫人有些哭笑不得。
蕭炎忍不住道:“這是從哪裡學來的冷笑話?”
“母親當初問我功課怎麼樣了,每次我說我好好完成了,她便這樣笑我。”
昏暗燈光之下,在蕭炎的眼中,那總是不自覺地正經起來,甚至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可以說是不苟言笑的人兒在山洞四周明石的幽光點綴之下,不自覺地流露出了一抹回憶起某個重要人物的溫暖笑容,一時間,仿佛諸色暗淡。
卻讓蕭炎目光稍稍一頓,連帶著暗紅色的視線都跟著發散了些許。
蕭炎自然清楚,藥菀此刻口中所說的母親自然不是她的生母,畢竟他們在藥菀長大成人之後的少數幾次見麵蕭炎都在場,關係也總是不尷不尬的,自然沒那機會發展到這一步。
若不曾是那位生母,剩下的可能自然也就是……
蕭炎忍不住回想起了在菩提古樹中某個印象過於深刻以至於難以忘卻的輪回碎片。
那位柔和又頗為乾練的中年女性,也的確給蕭炎留下了相當深刻的印象。
“?”
隻是正當蕭炎的眸子稍稍失神之時,看著蕭炎目光出神的藥菀忍不住戳了戳蕭炎,逼得他不自覺跟著後退了幾步,下意識想要擋住了藥菀的手指。
“彆鬨——”
“這不是看你想得入神嗎?”
藥菀撇了撇櫻唇,下意識地緊鎖秀眉,語氣裡難免帶上了幾分怨念。
還以為這貨還什麼話要說呢,結果轉頭魂都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她這要是能當做無事發生那才是有鬼了。
“不,完全沒有。”
回過神來的蕭炎看著近在咫尺的藥菀,心底裡的思考也隨之停留在了她與那位被她親切地稱之為“母親”的中年女性的二人關係上便被她的襲擊給打斷了。
但是這種冒昧問題他又不可能直接問出口,自己的喜歡好惡又不可能直接套在彆人的身上。
“你想要說什麼都已經寫在臉上了吧?還是說又在想什麼讓我出糗的事情?”
藥菀卻說什麼都不信,輕哼了一聲,卻顯得有些不依不饒。
畢竟對於藥菀來說,八帝遺塚發生的一切在某種程度上來說算是解開了她一定程度上的心結,但是那種挫敗感卻也是在所難免的,也正因如此,想要從其他的地方找回場子什麼的更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了。
也正因如此,眼看著蕭炎後退了幾步,藥菀卻是步步緊逼地湊了上來,逼得蕭炎隻能繼續後退。
“我可沒有這樣想——就不能再稍微相信我一點嗎?”
“就是因為太相信你才會這麼想啊,換成彆人我才——”
眼前的人兒發出了一聲可愛的輕哼,可還沒等她把話說完,蕭炎的後腳跟頓時像是踢到了什麼東西一樣,整個人頓時失去了重心,朝著身後倒了下去。
藥菀一怔,隻是還沒等她來得及想要拉住蕭炎,她的足尖便被絆倒蕭炎的東西一攔,連帶著她也在一陣痛呼之中撞上了蕭炎的胸口,連帶著想要穩住身子的蕭炎一起摔得結結實實的。
“痛死了……”
躺在略顯冰涼的山洞地麵上,與冰涼結實的地麵來了個緊密接觸,對於皮糙肉厚的蕭炎來說倒是習以為常。
但對於此刻壓在自己身上的某位來說,恐怕也就沒有那麼簡單了。
當那撲麵而來的淡雅幽香終於再無任何空間上的阻隔,肆無忌憚的湧入鼻腔,與熾熱起來的吐息不知不覺交融為一處,更彆提那身軀上所感受到的柔軟觸感,頓時讓蕭炎渾身僵硬。
簡直就像是變成了機器人一樣——
更要命的甚至不止於此,當那香風入懷,可那劈頭蓋臉罩下來的溫香軟玉卻沒有半點安分模樣。
“可惡,哪個混蛋沒把地犁平的,看我不……”
耳畔傳來了一邊掙紮,一邊罵罵咧咧的聲音。
“這是在說菀兒自己嗎?”
看著此刻壓倒在自己身上的倩影,藥菀適時打破了二人之間的沉默,同時也及時製止了身上那纏人的小妖精更加要命的過激動作。
話音剛落,藥菀便陷入了一陣更為徹底的沉默之中,簡直就像是宕機了一樣。
“不打算再多說幾句?”
在最初的震驚之後,蕭炎挑了挑自己的眉毛,無語和好笑之餘,心頭也跟著不自覺地泛起了一抹淡淡的興致盎然。
所謂的新鮮感,大概便是如此。
壓倒在身前的人兒在身高上本就與自己相差無幾,飽滿又恰到好處的碩果結在盈盈一握的纖細腰肢之上,就算已經不是第一次接觸,但也還是不禁讓蕭炎略有些意動地眨了眨眼。
“咕嚕——”
下意識地吞咽了一口唾沫,蕭炎不自覺地輕輕吐出了一口濁氣來。
該說是自己太沒有定力還是自己的妻子魅力太大了呢……蕭炎的心中不由自主地無端冒出了這樣的想法。
平日裡的接觸與偶然間的驚豔和恍惚,二者交彙於眼前的倩影之上,也並不叫人覺得存在任何衝突。
畢竟相比起總是需要集中注意力方才能夠注意到的美貌,她似乎有些過於習慣將自己層層包裹地保護起來了。
以至於有的時候,連蕭炎都不自覺地有些忽略了過去。
大概也就隻有這樣近距離接觸之時,才會在偶然間忽然反應過來。
藥菀沉默良久,方才眼一閉,心一橫,她自然也不是什麼好捏的軟柿子。
何況表達出自己這樣不成熟的心中所想,本來也不是多麼長臉的事情,儘管蕭炎從來沒覺得這很丟人,但也不代表藥菀自己能夠完全不當回事,就這樣過去了。
抱著這樣的想法,一種自心底裡翻湧的衝動,旋即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