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陵都……
剛才姚萬裡同樣也提到了天外城主燕陵都,想來兩人也是相識的,姚萬裡的語氣之中,還有著些許惋惜。
那位對自己有著莫大恩情的燕陵都,曾經在仙界也是個名動天下的大人物吧。
離了齊默的住處,姚萬裡直奔偏殿。
祭酒已然從天庭歸來。
這是個書卷氣很重的人,一副年輕書生的容貌,穿著一身布衣,正在提筆寫著什麼,大先生在一旁觀賞,順便幫著研墨。
姚萬裡一一拜過祭酒和大先生。
祭酒放下手中筆,端起手邊茶杯放到嘴邊,開口問道:“那齊默的事,已然求證過了?”
姚萬裡答道:“大天尊的猜測沒錯,了因要的東西,就在齊默的身上。”
祭酒輕揮衣袖,桌上一杯茶飄至姚萬裡麵前,姚萬裡舉雙手接下。
大先生拿起桌上畫卷,一邊左右觀賞,一邊自顧自笑道:“這小子也是心大,剛來我萬卷府便敢露富,真不怕咱們有所圖謀嗎?”
“大先生,那道符似乎……並不聽他的使喚,隻是因他無意看了本劍經,道符便自行激發了。”
大先生掛起繪卷,又與祭酒默契的對視了一眼。
祭酒輕抿了一口杯中茶水,長歎道:“咱們的道符,佛門的天舍利,就為了這麼個破東西,幾萬年了,還不得消停!也不知天帝所為到底是對是錯,解了大九州的禁製,搞不好亂的便是咱們仙界了。”
“祭酒大人。”
大先生嗬嗬笑道:“當初燕陵都何等風頭無兩,一人一劍守一城,差點便讓他開出個第四教來。此等風流人物,都未曾引得道符認主,可這小子偏偏是撞了大運,真真正正得了道符。”
“如此,世間再無一人可以圖謀此物,要圖,也隻能圖他的人了。大天尊既將人交給了咱們,那咱們隻管守著便是。”
祭酒莫名一笑:“話說的倒是輕巧,了因那老禿驢是個怎樣的瘋子你又不是不知道,燕陵都和天外城當初是怎麼沒的,你難道忘了?在這萬卷府,那老禿驢當然不敢下手,可咱們總不能護著他直到大羅金仙吧?”
大先生依舊淡然:“在萬卷府,出了問題是我們的責任,出了萬卷府,若再出什麼意外,那便不是我們該考慮的事了。再者,咱們一路修行,哪個不是這麼過來的,誰還沒在境界低微時被強者盯上過?”
“挺不過去,是他的命,挺過去了,便是他的運。”
祭酒懶得再與這位大先生掰扯。
他背著手,又看向姚萬裡,道:“我已把你師兄從天庭叫回來接替你了,日後你也不必坐館,把這小子教好了!地仙之前,不可出此門半步,地仙之後,若要遠行,你也不可任由他胡來。”
姚萬裡行禮:“學生記下了。”
姚萬裡將杯中茶水飲儘,拜彆。
偏殿裡,大先生與祭酒再度對視一眼。
祭酒再無了品茶的心思,在堂上來回踱步,低聲罵道:“這狗日的老禿驢!當年天外城一戰,燕陵都破了他的金身法相,險些直接丟了羅漢果位,天帝更是差點一怒之下將他送入輪回,連帶著他們西方大佛主的大日如來法相都被天帝一並抹了,在西方阿鼻地獄閉門思過足足五萬年才得以抵罪!如此,竟還不長記性!”
這般粗口,哪裡像是儒教正統的掌門人。
大先生悠悠一歎,端坐堂前,若有所思,思量許久之後,方才語氣幽幽道:“那個老禿驢,看來是非得找個由頭把他弄死才行了。”
“殺他容易,由頭難找。”
大先生頗有深意的一笑:“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隻不過,此事也並非一朝一夕之功就是了。”
殺個大羅神仙,還想全身而退,從來都不是什麼容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