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卿落的心瞬間重重一落。
她撲身上前抱住裴老夫人:“祖母——!!祖母——”
“祖母,您彆丟下落兒,彆丟下落兒——”
“祖母!!!”
“嗚嗚嗚嗚……老夫人,嗚嗚嗚……”
“老夫人,老奴想陪您去了……老夫人您等等老奴……”
張嬤嬤哭著也上前,緊緊抱住裴老夫人的腿,哭的如同斷腸裂心一般。
屋外的段容時瞬間睜開眼,並站直了身子。
他雙眸冰冷且犀利的看向一旁一直候著的杜大夫等人。
杜大夫連忙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滿是惶恐道:“這……這絕對不可能,肯定都是誤會呀,殿下……”
才說完,屋內的哭聲也漸漸小了下來。
是鄭嬤嬤在說:“等等!大家聽聽,這是什麼聲兒?”
一陣微小的鼾聲,從床上若有似無地飄了出來。
李卿落趕緊伸手去探裴老夫人的鼻息。
溫熱的氣體撒在她冰涼的指尖上,李卿落狂喜:“祖母她還活著!”
張嬤嬤也趕緊過來摸了摸裴老夫人還在跳動的脈搏,隨後破涕為笑:“是了!老夫人,是老夫人的鼾聲呢!”
下麵所有人都立即收了淚。
鶯兒連忙擦著眼淚:“太好了,老夫人隻是睡著了。”
“可、可這是怎麼回事啊?”
李卿落又試著喊了幾聲,但怎麼也喊不醒裴老夫人。
屋外的杜大夫正好敲門:“各位,我們是否能進來了?”
原來,杜大夫先前已經穩住了裴老夫人的性命。
裴老夫人自己也不知道,剛剛醒過來,還以為自己是回光返照了。
所以才趕緊把所有人喊進來,交代了臨終遺言。
但杜大夫也以為裴老夫人隻是想見見親近之人呢,若要交代什麼現在也是無礙的,所以也沒有解釋什麼。
這才造成了眼前這個誤會。
李卿落趕緊將手裡的牌子丟回張嬤嬤的包裹裡。
她轉身去問杜大夫:“神醫先生,我祖母現在到底怎麼樣了?她沉迷喚不醒,又到底是怎麼回事?”
對上眼前的姑娘,杜大夫可不敢疏忽大意。
他好歹也是跟著肅王殿下好些年的老人了,這還是第一回見到殿下將一個姑娘帶到大家跟前來,自然不敢怠慢。
“神醫不敢當。姑娘,鄙人姓杜,您往後叫在下一聲杜大夫即可。”
“至於您的祖母,眼下性命已然無憂。她現在昏睡,隻是剛剛說話太累了些,所以才睡得如此沉迷。”
“不過,老夫人這身體裡的毒,因為沉澱的已經有些時日了,所以需要一定的時間才能慢慢徹底清除。”
李卿落聽出他話裡的意思:“有些時日!?難道我祖母中毒,不是因為那一碗雞?”
李卿落立即看向張嬤嬤,張嬤嬤從包裹裡趕緊撿出一個小瓶子。
“姑娘,老奴帶了一小瓶,快讓杜大夫瞧瞧。”
杜大夫接過來取開瓶塞湊近一聞。
“對了。老夫人中的此毒,若是碰上雞湯這裡麵的當歸,便是觸發立即毒發的引子!”
“您是說,我祖母體內的毒,已經服用有一段時日了?隻是等個引子,便能隨時觸發?”
“所以這碗雞湯是根本查不出毒的!”
究竟是什麼人,下的如此手段,心機如此之深,如此狠毒!?
李卿落的腦海裡閃過將軍府裡每一張臉,捏緊的拳頭,指甲將手心都給掐破了也毫無知覺。
杜大夫見她神情陰沉,趕緊又說道:“不過姑娘也不必著急,這毒在在下眼裡,都不過是些上不得台麵的小把戲罷了。”
畢竟與西域那些毒比起來,眼下這位老夫人身中之毒,確實不算厲害的。
杜大夫:“以老夫人的體魄,想要徹底恢複也不過是時日問題。隻是於根子上還有壽命問題……有一些小小的關礙影響罷了。”
李卿落暫時隱忍下此事。
“那就謝過杜大夫了。”
杜大夫微微一笑:“姑娘不必謝在下,要謝就謝殿下吧。”
張嬤嬤等人立即都看向了李卿落。
她們可都知道了,這是肅王殿下的私宅。
所以,他們姑娘什麼時候和那傳聞中的閻羅殺神如此熟稔的?
竟然連私宅都能借給她們避難!
傳聞中,肅王殿下可不是如此熱心腸的人吧?
裴老夫人穩穩的沉睡著。
李卿落總算鬆了口氣。
張嬤嬤處理好傷勢後,喝了一碗安神湯,也頂不住的先睡了過去。
李卿落看著窗外微弱的月光,聽著寂靜無聲的黑暗,她在緊緊關上了門窗。
翌日。
李卿落晨起就去看裴老夫人。
張嬤嬤比她起的更早,看到李卿落來連忙起身。
“姑娘,你怎麼不多睡一會兒?”
李卿落:“睡不著。嬤嬤,我祖母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