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
過了好大一會兒,張小卒終於緩過一口氣來,張著嘴巴,喉嚨裡發出破舊風箱般的聲音,大口大口急促地喘息,生怕少喘一口氣就憋死過去。
張小卒雙手撐著草地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息,鼻涕眼淚糊滿了臉。有些是嗆出來憋出來的,有些是他哭出來的,他在為撿回一條狗命而痛哭。
“張大毛,把你的秘密說出來,然後做我的奴隸,否則——死!”
紅裙少女淡漠的聲音響起,聽在張小卒耳朵裡是那樣冰冷無情。
“咳咳——”
張小卒一陣急咳,咳出許多鮮血,也不知是咽喉還是肺腑受傷了,咳完他深吸一口氣站起身,赤紅雙目看向紅裙少女,咬著牙根一字一句地問道:“我沒有秘密,也不願做你的奴隸!”
說話間他的目光突然被一隻大個的“螢火蟲”所吸引,這“螢火蟲”嗡嗡地繞著他飛,似乎想落在他背上。
盯著“螢火蟲”,張小卒目光猛地一顫,他想起來了,之前在河邊他見過這隻大個的“螢火蟲”,當時他以為背後有人所以猛地轉身,而這隻大個的“螢火蟲”正趴在他身後的一片草葉上。
“難道當時這隻大個‘螢火蟲’並不是在草葉上,而是趴在我的背上,因為我猛地轉身才把它驚飛到草葉上的?剛才這隻大個‘螢火蟲’在哪裡,是不是也在我的背上?難道——”
張小卒目光盯著飛舞的螢火蟲,腦子裡閃過一道光亮,似乎抓到了問題所在。他猛地把手背到身後,抓了抓,可是什麼也沒抓到。
張小卒不由地困惑,擰著頭看向後背,想知道背上是不是有什麼東西,突然他的目光定格在纏裹的繃帶上,心中猛然一驚,這繃帶可不是他的,而是紅裙少女一行的。
嗤啦!
張小卒也顧不得傷口有沒有愈合,刀尖一挑把繃帶挑斷,又咬著牙三兩下把繃帶從身上扯下來。他這一路又是流汗又是泡在水裡的,傷口早已和繃帶黏在了一起,這一扯直接把幾處傷口都扯開了,好在續骨生肌丸藥效強大,傷口深處已經愈合,隻剩表層較淺的疤口,但還是把他疼得直抽冷氣。
啪!
張小卒把血赤糊拉的繃帶摔在地上,隻見那飛舞的“螢火蟲”徑直飛向地上的繃帶,最後落在上麵一動不動。
霎時間,張小卒都明白了,同時內心陣陣發寒。
是這隻奇怪該死的‘螢火蟲’帶著紅裙少女一行人找到他的,而紅裙少女一行人給他傷口纏繃帶的時候就沒安好心,也就是說打一開始紅裙少女一行人就對他心懷惡念。
張小卒想不通,人究竟得壞到什麼程度,才能做到對剛見一麵的陌生人心懷惡念?這樣的人不早該被老天爺一個雷劈死嗎?為什麼還能好端端的活著?還是說善有善報惡有惡報都是騙人的屁話?
這一刻,怒氣在張小卒的心裡奔湧升騰,老村長教給他的“與人為善”的思想理念正在被一點一點侵蝕。
“這是什麼?!”張小卒指著落在繃帶上的“螢火蟲”問道。
“咯咯,發現了麼,也不算太笨,隻可惜晚了點。”紅裙少女倒也沒急著逼張小卒就範,倒給他講解起來,道:“它叫戀子螢蟲,它能在百裡之內找到它產的卵,無需視覺無需嗅覺,憑的是天性本能。”
“好神奇的蟲子。”張小卒抑不住驚奇,他不怪戀子螢蟲,隻怪自己見識太短,目光從戀子螢蟲身上離開,又看向紅裙少女問道:“剛才如何把我定在水底,讓我動彈不得?”
“小子,你可看好了,讓你開開眼界。”赤麵老者嗬道,隨之右掌對著河麵虛空一拍。
張小卒詫異,不明白他在乾什麼,隔那麼遠對著河麵拍什麼?但緊接著他就張著嘴巴呆立當場。
隻聽轟隆一聲,似有一座無形山嶽落進了河流,竟將流淌的河水生生截斷了,隨即斷為兩截的河水嘩啦作響,竄向空中數丈高。
張小卒唇舌發乾,內心震驚無比,同時驚悸後怕,若剛才赤麵老者也是這麼一下,他多半會和流動的河水一樣被一斬兩截了。
“做我的奴隸,生,反之——死!”紅裙少女再次說道。
“死便死,又何妨?”張小卒無懼,他不願做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死也不願。
為了苟活,張小卒可以做任何讓步,但絕對不可能是出賣自己的自由和靈魂。
“喲嗬,還挺有骨氣。你不怕死嗎?”紅裙少女譏笑問道。
“怕死,但不是不敢死!”張小卒道。
“嗬嗬,你敢死,不知你家中老娘敢不敢死?不知大壩村的鄉裡鄉親敢不敢死?”紅裙少女問道。她還記得張小卒說他是大壩村的村民。
“你敢?!”張小卒赤目如血。雖然大壩村是他胡謅的一個村子,可聽在他耳朵裡就像是在說柳家村。
“一群賤民,螻蟻不如,想殺便殺,有何不敢?”紅裙少女冷聲道。(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