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蘿:“三位嫡傳弟子?都是誰家孩子?多大年齡?”
“大弟子孔毨,是孔文中的族侄,二弟子是尚兒的從弟崔致,尚書左丞之弟。”盧耕南笑著指下尉茂,“三弟子是女郎,叫尉窈,跟你家茂兒在同個學舍。”
陸蘿欣喜不已:“尉、窈?我們尉族的女郎?那她父親是……”
尉茂搶在幾位姨之前說:“是尉駰夫子,在咱們尉族大學館教《禮》經。”
“哦。”陸蘿認真想了想,想起來了,她搖頭,非可惜尉窈的出身,而是真心感慨:“我這人啊,就佩服認學的女郎,出身差一些怕什麼,隻要學得夠好,就一定能在這世上憑自己本事立住!”
尉茂麵無表情,在旁人看來,仿佛他和尉窈是最普通的同門。因為尉茂很清楚,阿母要是知道他喜歡尉窈,那尉窈所有的優點全會成為讓阿母不愉快的缺點!
可是他的沉穩在看見了尉窈的身影後,裝不下去了,麵上想多忍,心裡的衝動就成倍地撕扯他!
他心口就跟猛生出棵荊棘樹一樣,枝枝椏椏毫無章法的刺他,他站起,向阿母幾人揖禮:“我同門在街上,我過去見一下。”
崔尚早坐煩了,匆匆行禮,拽著小老翁似的鄭遵下樓,一起跟尉茂紮進熱鬨街麵。
孩子們離開了,陸蘿幾人說話逐漸放開,她四人相交多年,早年間陸莪還救過盧耕南、崔弗,所以談笑間沒什麼可遮掩的。
“你們不知我的愁,原本我和夫君是想再晚些把茂兒接去洛陽的,可這孩子沒跟我們說,就認元刺史為義父了,我不是說元刺史不好,但這種事怎麼能聽孩子的呢?”
陸莪給盧、崔二人解釋:“我也才知道。唉,阿茂脾氣怪,到現在和我也不親,我要是不找他,他都不記得有我這個姨母。”
她轉而數落長姊:“他小時候你們就不該總打他!現在想想,頂多上房揭瓦,往井裡撒尿,割牛尾巴啥的,讓他鬨騰去唄,你看現在,不照樣認真學詩,我聽說騎馬射箭都不錯呢。”
崔弗笑:“這就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啊,放任孩子是錯,管多了也錯。”
盧耕南:“其實要學會做人、做事的不隻是孩子,我們也得學會做好父母。”
陸蘿:“你們說,阿豹、阿瑾這麼懂事,都是從我肚子裡出來的,怎麼阿茂如此淘氣!這些天我琢磨,阿茂性格怪,不怨他,應該怨我,我懷上他時,正好得了風寒,病了好久,那時不知道啊,喝過好多劑風寒藥呢。是藥三分毒,把我寶貝孩兒的腦瓜子熏著了。”
陸莪“撲哧”一笑:“得了吧,要怨也是怨姊夫,你得了風寒,他還不老實。”
陸蘿為自己夫君說話:“不是想著發發汗,好得快嘛。”
崔弗製止:“彆說了!幸好孩子們都下樓了,聽聽你倆說些啥,不嫌臊得慌。”
盧耕南指著筆具攤前幾個學童說:“看,那個紅襦、綠裙的就是尉窈。”(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