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所麵臨的條件不同,各自的認知也不同,張學舟很少恨鐵不成鋼去罵人。
貲虜奴隸死狀淒慘,這也是被折磨到缺乏力量。
什麼心氣和智慧都沒用,但凡被俘虜後餓上幾天都會打回原形,而後恢複到人類生存的本能。
在極度饑餓的情況下,人類連土都能吃,也就無須說做一些下限的事情。
廉恥、羞辱、榮辱等都是奢望的事情,哪怕想自己死後的屍體保存完整也很困難。
張學舟無疑不會幫死人和沒有求生欲望的人,也很少去做沒有利益的事情。
若兩者能反向重疊,一切的事情就順理成章了。
短短片刻之後,張學舟就帶著兩個拖拽屍體的削瘦者更換了皮毛衣,也準備尋求這兩人所說的婆羅曇蓮。
“看看能不能找到幾朵婆羅曇蓮,帶路吧!”
張學舟伸手指了指黑夜外的雪山地帶。
“如果你們能找到婆羅曇蓮,我給你們指出通向雁門關的方向,隻要縱馬六百裡左右,你們就能看到雁門關回大漢!”
張學舟當下沒有迷失方位,他所指向的六百裡還真是穿梭直線的六百裡。
而在這種非蜿蜒纏繞的區域,做到直線奔行的難度並非特彆高。
求生的機會給了,張學舟也希望這兩人可以給他一個飽腹的機會。
缺乏了妖力和法力,張學舟當下的身體很虛,除了威懾鎮壓拿不出什麼其他好手段。
他此番是去西昆侖哭窮,身上除了一套天衣和保管的藥葫蘆外彆無長物,算得上是一窮二白,手段也極其有限。
張學舟幫不了很多人,但他樂意在彼此利益互換的情況下相互協助。
“這位大人能不能……”
“走吧!”
有一個削瘦者還欲求張學舟大發神威,另一個削瘦者則是看出了什麼,轉而在前方帶路。
這兩人一人叫馬浪,一人叫牛熏,均是犯事發配在外的賤籍後代,連名字都是牛馬的意思,兩人都在邊疆處屯田謀生。
馬浪和牛熏認為自己在邊疆過著不算人的日子,遭遇凶國小兵團騷擾時頑抗不算強烈,也被凶國人抓走。
不對比不知道,兩人出了國才清楚在外的生活是根本做不了人。
這不是他們想與不想和努力不努力的問題,是這邊的凶國人壓根就沒將他們看成人。
能乾活就會驅役乾活,不能乾活了就醃製一番連皮帶肉都吃了,一些質地較好的人皮還會變成鞭子、刀劍裝束等,又有部位完整的頭顱會用來做盛具。
對還殘存著東土文化熏陶的人來說,這是死後都不得安寧。
兩人對活下去無感,但對死後的折磨倍感恐懼。
此時有逃生的機會,兩人帶路沒有絲毫猶豫。
跌跌撞撞中,兩人帶著張學舟走向了雪山。
“婆羅曇蓮是風雪季才會出現之物,有的凶國人靠著吃這種東西過冬,它雖說帶了個蓮字,但與蓮花沒有絲毫關係,最多是與沒盛開的蓮花包有點相似……”
馬浪的見識稍微多一些,他路上念叨叨著自己所知曉的一切。
牛熏則是悶頭悶腦走在前方,不斷在黑暗中尋找著凶國人所提及采摘婆羅曇蓮的方向。
“婆羅曇蓮色澤和雪相近,白天夾藏在雪中反而不好找,它在夜晚則是會散發一絲幽香,可以循著香味尋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