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爹聽著還真找到了短工,也是為老大高興的,做到二十八呢,三十文一天便能掙不少銀錢了,“找著活計了?是做啥的?”
李繼仁回道:“在大洞嶺子扛木頭。”
李老爹本抱著期待以為是啥活計呢,一聽這話,頓時變了臉色。
“這個不成!”
那扛木頭能是啥好活計?
若你不是生就了一把子大力氣又生得壯實的,不然,隻有那家裡實在是沒有法子過不下去的人,才會咬牙去乾這扛木頭的活,為啥,因為來錢啊,扛一天木頭,厲害的能掙個一兩錢銀子!
可沒扛過的人剛開始去扛肩膀和後背都給你磨脫皮出血水腫,這都是小事,要是不小心閃了腰打了滑那才是大事,不是下半輩子躺床上就是直接沒了命呢!
更甚的,這種苦力活乾多了,等老了,那才知道厲害的,病痛都在後頭。
兒子孫子都從沒乾過這扛木頭的活計的,哪會扛?
李老爹想也不想的就是阻止,他可不能看著孫子去遭這罪。
李繼仁卻自有主張,“我已經跟那管事說定了,都記了名的,明兒一早就去。”
大洞嶺子跟彆處不同,那是官府的伐木場,拿工錢有保證,不怕遇上黑心腸壓工錢或者不給工錢,但也正因為是官府的,去扛木頭就不能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簽了幾天那便就要乾幾天。
李老爹一聽,嘴皮子就是一哆嗦,指著李繼仁氣得半晌才說出話來。
“好好好,現分了家,你自己個當家做主了,就能不聽我這當爹的是吧?你要去就去,我是管不著了!”
李老爹氣病了,氣兒子,也擔憂兒孫,氣憂交加下,直接臥了床,晚飯都沒吃。
老袁氏要請大夫,李老爹卻挺著一口氣,說啥也不讓,他不想讓大哥知道他病了,叫外人知道他病了。
李繼仁知道李老爹病臥了床,在門口踱了幾步,卻終是沒有進去。
倒是李榮鬆李榮柏哥倆擔憂得不行,一趟又一趟的進來問候,也想給請大夫。
李老爹看著他們哥倆,多的話眼下說也於事無補,隻能殷切叮囑,讓他們去扛木頭可萬萬要小心些,彆逞能想著多掙點銀錢,銀錢掙多掙少是小事,一切先以自個身體為主,到時候一定平平安安全須全尾的回家來。
李榮鬆忙應了聲。
李榮柏今兒沒跟著去,也不知道啥情況,心裡卻是想著去二叔家乾活多好,可爹都給他記名了,大哥也要去,他隻能陪著爹和大哥一起去了。
第二日天不亮,李繼仁父子三人就一人背了捆被褥和兩雙草鞋離了家門。
天漸亮開,村東石榴家這邊也熱鬨了起來,族裡來上工學徒的人浩浩蕩蕩的來了。
過不多會兒,宋大舅等人也到了,還帶來了同為宋老頭的徒弟,田大貴、馬樹林、石水喜三人。
這是李繼和昨兒就說好讓宋大舅幫著去捎信請他們來的,做木盒的人手差不多,可雕刻的忙不過來,需得請他們來的。
正好,三人手上都沒彆的啥活計,一聽說李師弟要請人幫工,二話不說的就應下來了,連工錢不工錢的都不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