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的陰霾大大出乎劉霖的意料。
雖然安西軍已經在竭力的克製,保證不擾民。
可於勒國的百姓還是表露出一種對安西軍的恐懼。
他們緊閉大門,儘可能的避免和安西軍的接觸。
他們知道自己惹不起安西軍,所以選擇把自己和家人封閉起來。
這種影響當然是十分巨大和深遠的。
劉霖感受到一種安西軍在當地不被接受和不被歡迎的感覺。
“傳令下去,給於勒城內的所有百姓,挨家挨戶的分配食物,務必要讓他們知道我們對他們沒有惡意。”
劉霖知道他不能再這樣被動下去了。
若是繼續這樣下去,局勢會越來越惡化。
當所有當地的百姓都對安西軍旳到來抱以敵視的態度,那一切就都完了。
現如今劉霖要做的就是改變安西軍在當地人心目中的形象。
唯有做到這點,才能為他們將來在西域的統治打下堅實的基礎。
...
...
趙洵按照山長的指示,和師兄師姐們開始了新的一輪搜尋。
魔宗大祭司的藏身之地很可能就隱藏在距離他們不遠處的某個陰暗的角落裡。
上一次魔宗大祭司負傷逃走,現在肯定在養傷階段。
以他們目前的實力還是能夠做到自保的。
但是哪怕是麵對負傷了的魔宗大祭司,他們也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夠取勝。
所以大概率還是以試探為主。
終歸還是要依靠山長來終結這一切的。
“小師弟,你說魔宗大祭司會不會也是一個提線木偶,他的存在就是為了打開我們這個世界和另一個世界的連接。黑暗之門便是他打開這兩個世界的連接點。”
三師兄越想山長的那一番話越是覺得有道理,如果沒有了魔宗大祭司,那扇門還能打開,隻是時間變長了一點,那也太可怕了。
趙洵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但如果真是那樣的話我們也得麵對啊。我現在唯一擔心的是山長一怒之下衝過黑暗之門到了和我們平行的那個世界。至少從眼下看來,我們對那個世界的了解還僅限於神話傳說,人們口耳相傳之中,我們對於那個世界的了解非常有限,所以在右確切的把握之前,最好還是不要盲目的衝過去。”
在趙洵看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雖然他不想相信有比山長更加強大的修行者,但萬一有呢?
那個世界的黑巫師據說就是法力通天的家夥。
若是他們可以肆意的入侵這個世界,到時沒了山長的庇護,僅靠書院眾人能夠抵擋的了嗎?
趙洵缺乏安全感,他十分缺乏安全感。所以他需要山長在他的身邊。
他還沒有做好準備單獨麵對如潮水猛獸般的敵人。
“嗯,先看眼下吧。至少現在山長答應不去另一個世界了。”
龍清泉喃喃道:“不管怎樣先把魔宗大祭司解決了。這家夥留著終歸是一個禍患。”
這一點趙洵是很同意的。
有道是除惡務儘,隻有把魔宗大祭司這樣的惡勢力徹底鏟除,他們接下來才會有足夠的信心去應對其他敵人。
...
...
大明宮紫宸殿。
顯隆帝和袁天罡對坐。
今日他特地把袁天罡請來就是詢問如何能夠徹底的擺脫掉對山長的陰影。
這些時日來他時常做一個噩夢。
噩夢便是山長提劍入宮殺了他,把他的腦袋提著懸掛在了終南山的書院竹樓旁。
每次驚醒之後顯隆帝都難以再入眠。
這種恐懼的感覺仿佛要把他吞噬。
“陛下,其實不需要這麼擔心的。山長也隻是護犢子,如今趙洵一家人已經沒有了威脅。臣覺得山長不會對陛下怎麼樣的。”
袁天罡覺得腦殼很疼。
顯隆帝很顯然是受到了山長的刺激,而且受到的刺激還不小。
但在袁天罡看來,這特麼不是自找的嗎。
人間趙洵好好的辭官,你就算不答應也沒必要下死手吧。
山長那是什麼人物,那可是通天的大佬啊。
你這麼欺負他的徒弟,他如何肯善罷甘休呢?
但是這些話袁天罡是沒法直接對顯隆帝說的。因為他要考慮到顯隆帝是大周天子,有自己的尊嚴和麵子。
他若是真的這麼說了,顯隆帝麵上肯定掛不住。
“可是朕一直在做噩夢,最近已經到了寢食難安的地步。”
顯隆帝長歎一聲道:“萬一,朕是說萬一山長真的要入宮弑君,監正和內侍監聯手能夠抵擋否?”
顯隆帝還是說出了心裡話。
這句話在他的心裡已經憋了太久的時間了,憋得顯隆帝快要崩潰。
他其實更想問的就是袁天罡會站在哪一邊。
他是逼著袁天罡選邊站隊。
在顯隆帝看來,袁天罡更可能是站在朝廷一邊的。
畢竟他是大周國師,又是監正,是根正苗紅的大周官員,一直領著大周的俸祿。
這種情況下,如果皇帝有難,作為臣子不是應該理所當然的站出來護衛?
這不是屬於一個臣子的職責?
可是袁天罡沉默了。
這份沉默讓顯隆帝覺得很是不安。
怎麼會這樣?
袁天罡此刻心裡在想什麼?
這還有什麼好想的,皇帝遇刺,作為臣子不是應該拚死護駕的嗎?
顯隆帝就想要聽到一個肯定的回答,怎麼就那麼難?
他覺得自己快要發狂了,就在他的情緒快要控製不住的時候袁天罡終於發聲了。
“陛下,臣覺得若是臣和內侍監聯手,應該可以抵擋的住山長的攻勢,至少能夠保證陛下無恙。”
顯隆帝聞言內心一陣狂喜。
可是他仔細一想覺得有些不對勁,袁天罡這是話裡有話啊。
袁天罡的意思是,真到了那一步他會出手跟鄭介配合抵擋山長刺王殺駕的行動。
可是他們僅限於保住顯隆帝的性命,並不會真的跟山長以死相搏?
這讓顯隆帝覺得很不舒服。
作為一名帝王,作為人間至尊,顯隆帝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是至高無上的。
所以他的命令或者旨意,作為臣子應該是要無條件的服從。
膽敢質疑或者是偷奸耍滑沒有按照旨意實打實的完成,都是佞臣之舉。
所以袁天罡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沒有實打實的拒絕,可卻是在夾帶私貨,話裡有話。
或者說袁天罡也是在借著這個機會表明自己的態度,說明他隻會在特定的時期特定的場合下出手跟鄭介配合對抗山長?
這讓顯隆帝覺得很不踏實。
就像是有一個人給你做出了保證和承諾,卻有著很多的限製條件。
這讓顯隆帝覺得袁天罡並沒有真正站在朝廷這邊,站在他的這邊。
換句話說,似乎袁天罡隨時有可能反水。
這讓顯隆帝感到憂心忡忡。
“你們殺不死山長嗎?”
猶豫再三,顯隆帝還是把心裡話說了出來。
聞聽此言,袁天罡直是嚇了一跳。
“陛下在說什麼?殺了山長,這怎麼可能?”
“是不能殺,還是不敢殺,亦或者是不願殺?”
顯隆帝的眸子銳利的如同一隻鷹隼,咄咄逼人道。
“這,分明就是兩件事。”
袁天罡苦笑著搖了搖頭道:“陛下不要逼臣,臣已經答應陛下如有必要會護住陛下性命了。”
“可是這不夠!”
顯隆帝憤怒的一甩袍袖道:“朕需要的不僅僅是這些。朕不想時刻生活在恐懼和畏懼的情緒之中。朕是皇帝,是天子,是聖人,是至尊,是至高無上的神!”
顯隆帝的胸口急劇起伏,因為憤怒雙目充血變得通紅,看起來十分的可怕。
“陛下...您冷靜一下。”
見顯隆帝發狂發瘋,袁天罡一時間直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他知道自己這個時候不論說什麼顯隆帝都不會聽進去。
與其如此,他還不如先不要爭辯。
因為這個時候他跟顯隆帝爭辯,顯隆帝會變得更加的狂躁。
顯隆帝是個什麼性情,袁天罡是最清楚的。
他知道這位皇帝陛下的心眼直是比針鼻還小。
用趙洵的話說,顯隆帝就是典型的那種寧可我負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負我的類型。
所以袁天罡儘量避免跟發怒的顯隆帝起衝突,若是真的起了衝突,對於雙方而言都是極大的損失。
至少到目前為止,道門還得依靠大周朝廷。
袁天罡要在乎的不僅僅是他一人的榮寵,還有整個道門的前途。
道門要想興盛,要想綿延流長的發展下去,就必須要依附於朝廷,絕不可能跟朝廷起太大的衝突。
看看那些佛門吧,跟朝廷對著乾,結果朝廷幾次滅佛,搞得中原佛教元氣大傷。
如今西域佛門才敢公然跟中原佛教叫板,爭奪誰才是佛門正朔。
若是道門真的效仿佛門的話,下場也不會比道門好到哪裡去。
袁天罡是不希望出現這種情況的。
所以他必須要忍。
能忍則忍,忍常人所不能忍。
隻有忍才能保證整個道門的前途。
當然這一切都是有底線,有前提的。
如果顯隆帝突破了他的底線,肆意的踐踏,袁天罡肯定也不會繼續忍下去的。
“冷靜,你叫朕如何冷靜。山長那個家夥目無君父,竟然敢闖入宮中對朕...對朕做如此羞辱之事,朕怎麼咽的下這口氣。若是不能殺掉山長,朕一輩子都睡不踏實。”
有道是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
皇宮之中戒備森嚴,又有無數禁製以及脊獸的震懾。
對尋常人和修行者來說這禁製是難以突破的。
了對於山長來說,這些禁製簡直就是形同虛設。
山長來無影去無蹤,進皇宮就跟回家一樣,彆提有多簡單了。
他倒是爽了,顯隆帝卻覺得十分的危險。
如此一個巨大的威脅存在,他如何睡得踏實?
“陛下,山長不會弑君的。”
袁天罡好言安慰道:“隻要陛下不做出格的事情。”
顯隆帝聽了前半句還好,可當他聽了後半句之後又氣又笑道:“什麼叫朕隻要不做出格的事情。監正,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是在說朕做的事情有問題嗎,你是在質疑朕嗎?朕是天子,是大周的主宰。朕做任何事情都是合理的,朕有什麼問題嗎?”
麵對著顯隆帝一通連珠炮似的追問,袁天罡人麻了。
他的這位陛下怎麼跟女人一樣小心眼,明明是很簡單的一件事情,偏偏就是要去鑽牛角尖。
鑽牛角尖也就罷了,還不給其他人發聲的機會。
他真的是受夠了。
“唔...陛下,你冷靜一下。”
袁天罡實在想不到還能說什麼了,他隻能寄希望於顯隆帝先冷靜下來。
君臣之間一切前提都是顯隆帝保持冷靜克製。
不然自然是沒有繼續聊下去的必要了。
良久之後,顯隆帝顯然是從癲狂的情緒之中走了出來。
他大口的喘著粗氣,儘量平複自己激動的心情。
“監正,方才是朕失態了。”
顯隆帝一屁股坐在了龍椅上,大口喘息著:“這些時日,朕是夜不能寐,經常被噩夢驚醒。如果山長再來朕是怕真的要魔怔了。就沒有什麼辦法能夠除掉山長嗎?”
袁天罡搖了搖頭道:“沒有,至少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夠殺死山長。”
這下顯隆帝徹底絕望了。
“那朕豈不是一輩子要活在山長的陰影下,活在對他的恐懼之中?”
袁天罡歎息一聲道:“其實彆的世界還是有可能存在戰勝山長的人的。”
“彆的世界?是彆的國家的意思嗎?”
顯隆帝就像是溺水者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樣拚命的追問道。
“不是彆的國家是彆的世界。”
袁天罡糾正和強調道:“大周和西域三十六國、北蠻、南蠻、東越所處的是一個世界。但與這個世界相對的還有另一個世界,那個世界是我們這個世界的平行世界。那個世界叫做艾倫洛爾。”
袁天罡淡淡道:“那個世界的人語言、膚色,體型都和我們完全不同,文明也完全不一致。”
聽到這裡顯隆帝徹底驚呆了。
“監正的意思是那個世界的人能夠製裁山長?”
“或許吧。”
“那怎麼才能去到那個世界呢?”
“通過一扇門。”
“什麼門。”
“黑暗之門。”
顯隆帝就像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一樣,十分感興趣的向袁天罡求教了起來。
袁天罡自然也是來者不拒,十分耐心的給顯隆帝講解了起來。
在他看來,隻要能夠分散顯隆帝的注意力便是值得的。
顯隆帝確實看到了希望。
在這個世界已經沒有人能夠製裁山長了,但若是換了一個世界,情況會完全不同。
“怎樣才能打開黑暗之門?”
“似乎隻能通過黑巫術。”
袁天罡皺著眉說道:“黑巫術可以打開黑暗之門的結節,那個世界的人便能通過黑暗之門來到這裡。不過這些黑巫術隻有魔宗掌握。”
顯隆帝沉默了。
對於魔宗他的態度可著實不怎麼樣。
若是借助魔宗之手召喚另一個世界的怪物,顯隆帝多少會覺得有些不光彩。
而且這似乎是驅虎吞狼之計啊。
即便除掉了山長,顯隆帝也不能保證來的惡魔有沒有威脅。
若是它們比山長對其威脅更大呢?
到了那時顯隆帝該如何是好?
這真是個艱難的決定啊,一時間顯隆帝竟然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陛下,不行我們就靜觀其變吧。”
對於袁天罡的提議,顯隆帝深以為然。
這種不乾預的策略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眼下最適合的方式。
因為他們確實找不到太好的辦法下手。
“魔宗和黑暗之門之間有著十分緊密的聯係。我們不乾涉,他們也能在第一時間就打開黑暗之門。到了那時我們隔岸觀火就好。”
袁天罡的話讓顯隆帝頻頻點頭。
可他還是有些許疑惑。
“監正,朕印象中你和山長的私交應該還是不錯的吧,為何這次你毫不猶豫的站在了朕這邊。”
顯隆帝的發問令袁天罡感到猝不及防,不過他還是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陛下,臣為的不是自己,而是道門。”
袁天罡沉聲道:“為了道門能夠傳承,為了道門能夠延續,為了道門能夠在大周發揚光大,臣彆無選擇。”
這下顯隆帝明白了。
袁天罡說的其實也沒有什麼毛病。
袁天罡並不僅僅是監正,還有一個身份是道門天師。
他需要考慮的東西確實遠比一般人要多。
所以,袁天罡這麼做也合情合理。
“朕明白了。監正你放心,隻要你能夠幫助朕除掉山長,朕就允諾道門永遠昌盛。隻要大周擁有天下一日,道門便是大周的國教。”
顯隆帝大手一揮,十分霸氣的說道。
“多謝陛下。”
袁天罡拱了拱手。
在他看來他和山長走向對立麵是注定的。
沒有永遠的盟友,隻有永遠的利益。
他的義子趙洵的話用來描述當下的場景再合適不過了。
隻可惜了趙洵這個義子。
袁天罡知道一旦他跟山長之間動手開戰,趙洵將不可避免的選邊站隊。
到了那時趙洵會站在哪一邊呢?
是山長,還是他?
袁天罡對此感到好奇。
不過不管趙洵怎麼選,他都會毫不猶豫的站在道門的利益上考慮和判斷問題。
為了道門的繁榮和昌盛,袁天罡可以做任何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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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卡王子再次偷偷溜到了被封印的黑暗之門前。
這一次他沒有被王家守衛發現。
盧卡極力的壓低自己的聲音,躡手躡腳小心翼翼。
這樣一來,王家守衛就不會輕易發現他的行蹤。
雖然王家學士告誡過他不要輕易的觸碰黑暗之門,可盧卡王子還是想要看一看這扇黑暗之門究竟有何神奇。
他穿過王宮的一片灌木叢,穿過流水花園終於來到了黑暗之門前。
望著高大無比的黑暗之門,盧卡展露出了震驚的神色。
他伸出手去觸碰黑暗之門前的那塊布滿青苔的石頭。
石頭上滿是用他看不懂的文字寫的東西。
“這是什麼意思?”
盧卡王子感到有些疑惑不解。
正當此時這塊大石頭上猛然間冒起綠光。
盧卡王子駭了一跳,身子下意識的向後跳去。
他抬起頭來,能夠看到綠油油的天空。
綠色的氣息把整個天空占據,以至於讓盧卡感到恐懼不已。
“我究竟做了些什麼,我究竟做了些什麼啊。”
盧卡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
這些景象實在是太過震撼。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他觸碰到了那塊石頭。
可怕,真的是太可怕了。
盧卡不敢再去看黑暗之門,掉頭就朝自己的寢宮跑去。
他奔跑的速度很快,以至於沒過多久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幸運的是,沒有人發現他。也就是說沒有人會把突然開啟的黑暗之門,和天空上的那些綠光與盧卡王子聯係到一起。
感謝神的庇佑。
盧光直接跳到了床上,蓋好了天鵝絨被子。
他將頭蒙起來,快速的入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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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之間艾倫洛爾大陸上幾乎所有的黑巫師都意識到了黑暗之門被人開啟了。
他們順著綠光所出現的位置一路尋去,最終來到了這座沿海而建的城池。
在遠古的傳說之中,當黑暗之門開啟的時候他們應該以最快的速度來到黑暗之門的所在地。
這樣他們不會錯過任何重要的儀式。
可是他們來到這裡之後發現情況和他們想象中的似乎完全不同。
黑暗之門確實打開了,但是並沒有完全打開。
他們能夠通過這扇門進入到虛空的環境之中,可是虛空的環境之中似乎仍然存在一個結節。
這個結節不打開,一切都是白搭。
失望,所有的黑巫師都很是失望。
但他們知道此時此刻他們能夠做到的事情著實很有限。
他們無法打開這個虛空環境之中的結節,所以他們沒必要再在虛空之中耗著。
他們紛紛退了出來,一起商議著對策。
“遠古的傳說中是怎麼說的,要怎麼樣才能打開這個結節?”
“結節似乎是兩個世界聯通的通道。如果說黑暗之門隻是一個入口的話,另一個世界應該也有另一扇一模一樣的門,那扇門便是出口。”
“你的意思是,兩扇門是入口和出口,而結節便是通道,不能打通結節的話,通道也就無法打通?”
“就是這個意思。”
“嘖嘖,要是這也的話,那其實我明白了。但是話又說回來了這個結節如何能打開呢?”
“在古老典籍的記載中要想打開這個結節,需要另一邊的人也進入到虛空的環境之中。隻有雙方一起發力,才能消除結節,整個通道也就順遂了。”
“嗚嗚,要是這也的話我們怎麼才能聯係到另一個世界的人呢。”
這確實是一個很大的難題。
因為隻有雙方一起發力才能最大程度的解決掉這個難題。
“或許他們那邊也收到了信號吧。”
一名黑巫師的神情很是嚴肅。
他反複思考著各種可能。
“如果他們能夠收到信號,就會在第一時間跟我們彙合的。”
“希望如此吧。”
...
...
“黑暗之門開啟了!”
魔宗大祭司第一時間感應到了這點。
他睜開雙眼望著黑色夜空中的閃爍光亮,心中十分的激動。
毫無疑問,這是一個信號。黑暗之門開啟的信號。
當然,尋常人等根本不會注意到這個細節,他們隻會以為是一顆流星劃過夜空。
“太好了,終於讓我等到了。”
魔宗大祭司很是激動,他等這一刻等了很久。
雖然計劃開啟黑暗之門已經很久了,可魔宗大祭司很清楚要想開啟黑暗之門,必須要做到天時地利人和。
否則即便他運功作法打開了黑暗之門也無濟於事。
黑暗之門是雙向的,隻有雙向都開啟了,才能真正實現貫通。
現在魔宗大祭司要做的就是發出一個信號,讓對方意識到他已經接受到了信號。
接下來要做的就是雙方合力打開那個結節了。
...
...
“說來也真的是奇怪,我們查了這麼久,還沒有找到魔宗大祭司的蹤跡。”
三師兄龍清泉一邊走一邊抱怨道:“難不成這廝真的會隱身術,隱身遁形了?”
趙洵苦笑連連道:“或許真的有可能啊。魔宗不是最擅長這些所謂的旁門左道嗎,他們便是會隱身術也是合情合理的啊。”
“我們這次可是把臉給丟大了,這麼久了都沒有找到這廝的蹤跡,真不知道該怎麼向山長交代。”
“但是山長應該也是能理解的吧。”
趙洵可是一個無敵小可愛,山長最寵的徒弟。
他相信隻要他向山長撒撒嬌,然後再說明情況山長是會原諒他的。
但是通過此事趙洵更是認定了一點,那就是老狐狸就是老狐狸,遠不是他們這些剛剛初涉江湖的人可比的。
或許魔宗大祭司與山長相比棋差一著,但是和趙洵等書院弟子比起來那可真的強大的不是一星半點。
三師兄龍清泉很狂傲,這很好,有著很鮮明的個人風格。
不過趙洵認為還是得保持理智,不能被狂傲衝昏了頭腦。
魔宗大祭司幾次三番化險為夷,證明這廝還是有點東西的。
他們必須要保持謹慎的心態,這樣才不會被蒙混過關。
...
...
“山長就是這樣的,我和師兄師姐們都快掘地三尺了,可還是沒有發現魔宗大祭司的蹤跡。您就幫幫忙吧。”
趙洵實在是太懂得撒嬌了。
在山長麵前他展現了撒嬌的絕技,看的三師兄龍清泉是一愣一愣的。
還有這種操作?
小師弟可真的是太會了啊。
山長捋著胡須笑而不語。
“唔,其實為師已經能夠確定他的位置了。”
此話一出,不僅龍清泉愣住了,就連趙洵也愣住了。
這是什麼情況,山長是什麼意思?
什麼叫他已經確定了魔宗大祭司的位置。
要真是如此的話,山長為何還要讓他們去尋?
這不是耍人玩嗎?
龍清泉的情緒很抑鬱。
趙洵也差不多。
好家夥,他本來是想要靠撒嬌來蒙混過關的,現在看來他是任何負罪感都沒有了。
“咳咳,為師也是剛剛才確認的。”
仿佛看出了趙洵的心中所想,山長淡淡道:“你們看到了空中閃爍的星辰了嗎?”
“嗯?”
趙洵乖巧的就像是一隻大貓,頻頻的點頭。
“那閃爍的星辰就是從另一個世界發來的信號。這證明黑暗之門在另一個世界已經開啟了。如果為師沒有料錯的話用不了多久魔宗大祭司就會做出回應。隻要他做出回應,為師就能夠知道他的準確位置。”
臥槽!
聽到這裡趙洵直是感到震驚不已。
另一個世界的黑暗之門已經開啟?
一直以來趙洵認為會是這個世界的黑暗之門先開啟的。
沒想到對方竟然搶了先。
這樣看的話,魔宗大祭司著實有些不夠積極啊。
但是這樣也好,對方發出了信號,逼得魔宗大祭司不得不做出回應。
隻要魔宗大祭司做出了回應,就正中山長下懷。
山長能夠根據魔宗大祭司發出的回應信號判斷出魔宗大祭司的具體位置,進而徹底鎖定魔宗大祭司。
這一次山長肯定不會失手了。
因為魔宗大祭司受了傷。
負傷情況下,哪怕是輕功了得的魔宗大祭司也無法甩掉山長如此強大的超品大宗師。
“小七十二,你不是一直想看一看黑暗之門究竟是什麼樣的嗎,這一次為師便帶你去看看。”
山長說的雲淡風輕,仿佛就像是去郊遊去度假一樣。
趙洵心中直呼內行。
也許這就是真正的大佬,真正的強者吧,山長這麼說自然是因為他有底氣。
對此趙洵不會多說什麼。
“多謝恩師。”
應下來就是了。
有這樣一位大佬帶著他手把手的在江湖之中前行,他隻需要喊山長666就是了。
至於師兄師姐們其實跟趙洵本質上也沒什麼不同,都是添頭。
隻要跟著山長混,就一定有肉吃。
其實趙洵倒是真的想要看看黑暗之門那一邊的世界,那一邊的人。
這或許是因為在一個地方待得久了就會生出厭倦的情緒吧。
所以人才會想要旅行。
旅行不就是從一個住的厭倦的地方去到另一個陌生的地方嗎?
當然在這個世界管旅行叫做遊曆或者遊學,六師兄盧光鬥就是一個遊曆達人。
若是有機會趙洵還得向他討教一二。
...
...
西域,於勒城。
在經過一段時間的安撫之後,於勒城百姓對於安西軍的抵觸情緒開始減少。
這是一個很好的信號。
安西大都護劉霖也長鬆了一口氣。
他此先一直擔心,若是始終無法處理好跟西域百姓的關係他該怎麼辦。
畢竟西域百姓是這些地區的原住民,他們對安西軍抱有敵意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對於劉霖來說,他肯定是為了大周而戰,思考問題的角度也肯定是站在大周的一麵,以大周的利益為重。
當兩者之間出現了不可調和的矛盾之時,劉霖知道自己會選擇什麼。
但現在好了,當矛盾淡化後一切都不再是問題。
“大都護接下來我們該做什麼?”
親兵虛心的向劉霖求教。
對他們來說隻管執行劉霖的命令,至於劉霖為何會下達這個命令不是他們該考慮的問題。
“接下來攻打火輪國。”
劉霖毫不猶豫的在地圖上點了一點。
“火輪國在於勒國西邊,是於勒國最堅實的盟國。於勒國的國王哈薩爾卡跟火輪國的國主奧坎波斯私交很好。本將軍覺得哈薩爾卡如果逃走,最可能投奔的就是奧坎波斯。”
劉霖掌握著關於西域三十六國第一手的情報,這當然得益於安西軍斥候的工作。
他們出色的完成了劉霖交給他們的任務,將敵軍的虛實悉數帶回。
“要是這樣看的話確實應該進攻火輪國。咱們現在好不容易殺雞儆猴,結果還有一隻猴子不服軟想要跟咱們硬剛,那咱們隻能再把這隻猴子殺了,告訴其他猴子莫要張狂。”
“嗯,是這個道理。”
劉霖點了點頭,繼而接道:“其實這些所謂的國家不過是一個個城邦而已,放到了中原怕也就是個尋常州縣大小。”
稍頓了頓,劉霖接道:“所以,我們若是用猛力未必不能把他們都拔除。可是這種時候顯然不是鬥狠的好時機。保存實力對我們來說十分關鍵。所以我們不能太過高調,而需要儘可能的讓他們內部出現分化的情緒,這樣我們就可以做到各個擊破。”
作為統帥,思路必須要清晰。
一個正確的判斷可以減少很多不必要的損失。
安西軍士兵個個都是精銳,這一點身為大都護和四鎮節度使的劉霖很清楚。
所以他必須要格外珍惜每一名士兵的生命。
生命失去了不可能複製,不可能重來。
“可如果南北兩翼的國家夾擊我們,到時該怎麼辦?”
“不會的。”
劉霖搖了搖頭道:“本將軍方才也說了,這三十六國是因為利益才組成了聯盟。實際上他們的聯盟十分脆弱。本將軍率部攻打火輪國,其餘各國多半是會采取觀望的態度。所以我們完全不必擔心他們會夾擊我們。”
劉霖的態度讓親兵放心了。
“不過,為了以防萬一,本將軍還是會派出副將率領兩隻偏師駐守在南北交通要道上。這樣若是他們真的敢犯渾來馳援火輪國,副將和偏師也能夠在第一時間示警,不至於我們毫無準備。”
劉霖可謂是運籌帷幄之中,想到了幾乎所有的可能性。
這樣不管出現什麼突發情況,安西軍都能夠沉著的應對,不會有絲毫的慌亂。
...
...
“不好了,大事不好了。陛下,安西軍攻來了!”
火輪國王宮之中,一名近侍一路小跑來到了國王奧坎波斯的麵前。
此刻奧坎波斯正左擁右抱,兩個如花美女不停的將洗好的水果送入他的口中。
聽到親信奏報,奧坎波斯差點沒有噎死。
“咳咳...”
連聲咳嗽了數下,奧坎波斯好不容易才緩了過來。
他麵帶苦色,連連搖頭道:“你方才說什麼,再說一遍...”
那親衛早已是嚇得麵無人色。
被奧坎波斯這麼一問,更是覺得惶恐不已。
“陛下,是安西軍啊,安西軍攻來了。”
奧坎波斯歎息一聲道:“早就料到了他們會來,隻是沒想到會來的這麼快。來人啊把幾位大將軍都召集入宮。”
...
...
“傑尼卡將軍,你怎麼也來了。”
“奧斯卡將軍,你也在啊。”
“我是國王陛下召見,說是有軍情急報需要我們一起參議。”
“我也是啊,你說這好端端的能有什麼軍情。”
“不好說啊,先彆管這些了。我們先去看看究竟出了什麼問題吧。”
兩位大將軍相繼來到了奧坎波斯的寢宮,恭敬的跪倒在地衝奧坎波斯行了大禮。
奧坎波斯遂抬了抬手道:“兩位平身吧。”
“國王陛下,您召見我們來說是有軍情急報,不知是何事惹得您如此焦急啊。”
奧斯卡將軍率先發聲,語調十分謙卑恭敬。
“是安西軍打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