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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的訓練結束後,因為顧然現在隻能在{靜海}待半天的時間,行程很緊張,本想抓緊時間,陪每一位病人玩一會兒,但聽了莊靜的話,靜下心來,一上午都隻和阿秋上師學習如何戒色。
(“戒色?”格格問。)
(“先閉嘴聽我說完。”顧然也完全是朋友的語氣。)
他學得很認真。
試圖通過佛法,在必要的時候克製**。
兩人在大廳麵對麵打坐,身邊就是那堵貼有【精神病院不是法外之地】的牆壁。
“我們從頭開始吧。”阿秋上師說。
“大師,《須臾智經》說,‘了悟心,即是佛’,我是心理醫生,是不是在佛法上已經有了一定的境界呢?隻是我自己不知道。”這是顧然自己做的功課。
“是的。”阿秋上師回答。
“那我還需要從第一個法開始學?”
“你不是學,而是修。”
顧然點頭。
“你知道‘了悟心,即是佛’,也明白它的道理,卻沒有真正的領悟。
“我可以以一地菩薩的身份,確確實實地告訴你:真的,你就是慈悲與佛祖的本身,隻要能做到全然覺知,你完全有能力為自己、一切人、事、物達到至善。
“具體到你的身上,便是治病救人,同時娶四五個妻子,都是你有能力做到的事情。”
“.大師,我們不是戒色嗎?”顧然問。
“《須臾智經》說的沒錯,佛法修行的核心的確是心,所以我們先從‘心’開始修,當你有一顆溫馴慈悲的心為基礎,運用它,自然能生起其他德行,比如說戒色。”
顧然又點頭。
“看你精氣充盈,幾乎外泄,應該已經開始戒色了。”
“哈哈哈哈哈!”偷聽的幻臭作家狂笑,不愧他‘李笑野’的名字,笑聲可以震蕩山野。
“父老鄉親們,重大消息,顧然開始戒色了,他要做和尚啦!”
“李笑野,你給我從桌子上下來!”李慧護士喝道。
但已經晚了,護士們都好奇地稍稍聚攏過來,蘇晴、何傾顏也站在顧然身後。
阿秋上師不為所動。
顧然如坐針氈。
“顧醫生,戒色到這種程度,你是不是反而覺得心比不戒色時更散亂?”
眾人好奇地注視顧然。
顧然很希望他們能各自忙活自己的事情。
“.是。”他回答。
“這不是你做錯了,也不是戒色無用,我初學佛法,也覺得佛法枯燥無用,煩躁不堪,多年之後我才逐漸明了,當時的我不是沒學進去,而是進步了,變得更具覺知。
“那夜在天山,講學結束後,佛祖離席、諸神各自歸去之後,我在祥雲上看見你化身黑龍,衝破雲層,落入人世間,這也不代表你入了魔道,而是更具覺知。
“雖道不同,可也類似於莊靜教授的【心靈世界】,隻是你的心還不安定——你在害怕,所以逃避;你在憤怒,所以毀滅;你在同情,所以拯救。”
“說那麼玄乎,還不是封建迷信。”打算下一本書寫科幻小說的李笑野表示不屑。
“李笑野,如果你願意跟著我學三天,那麼你就不會再把佛教當作宗教,而會把它作為一門學科,一種通過技巧探索自身經驗的方法。”阿秋上師說。
“三天?一天我也戒不了戒色!”
“但我看你腳步虛浮,十幾天未必能有足夠的精氣。”
“你、你、你誹謗!”
“唉。”阿秋上師歎氣,“世人愚昧,不信菩薩真言,也罷,你現在尿我嘴裡,我將一地菩薩的道果證明給你看,看我如何喝尿如飲茶。”
幻臭作家立馬就要脫褲子。
“發病了!他們發病了!”拔河老頭大喊。
“放開我!我要撒尿!”兩位男護士抱住李笑野。
在拔河老頭女聲般的尖叫中,李笑野真的撒尿了,但褲子沒脫。
阿秋上師用手指沾了地上的尿,神情平靜地伸出厚厚的舌頭,顧然趕緊把他按住。
經過安撫、注射鎮定劑等方式,阿秋上師、幻臭作家、拔河老頭總算安定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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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病人的話不能全部當真。”顧然以此結尾。
話雖如此,顧然還是深思阿秋上師的話,黑龍到底代表什麼?
“那顧醫生你到底有沒有開始戒色?”格格對這個好奇。
“顧醫生隻是沒有性生活。”謝惜雅替顧然說話。
“那不是更慘嘛!”格格超大聲。
如果這是教室,班級裡所有人恐怕都聽見了。
說得好像你有性生活一樣——顧然在心裡反駁。
“我沒有女朋友,沒有性生活才是正常的。”而實際上他不能諷刺她,隻能替自己辯駁,“你們中午沒有社團活動嗎?待在醫務室做什麼?”
“日本人高三都會退出社團,何況我們中國人呢。”格格道。
“那你們為什麼不去學習,來醫務室做什麼?”
“這裡午休有床,自習安靜。”
“請便。”顧然示意對話結束。
“顧醫生,我問你一個問題,”格格笑得很興奮,“你是男孩,還是男人?”
顧然還沒回答,格格的視線低垂下去,從能看見安全褲的豪放坐姿變成並攏雙腿。
“.我,去學習了。”她說。
“嗯。”顧然語氣柔和了些。
“我也去學習了。”謝惜雅道。
兩人在楊雲的辦公桌麵對麵自習。
她們長長的練習冊剛如同聖旨一般打開,陳珂正準備低聲和顧然說李美人的事,傳來敲門聲。
“請進。”陳珂道。
“老師好。”李美人走進來。
然後她看向格格、謝惜雅,讓她意外的是,兩人竟然都沒理她。
尤其是格格,身體以蜷縮的姿態在認真看題。
傳聞也不全是假的,一旦開始學習,格格會立馬進入認真狀態,而玩的時候又玩得比任何人都儘興。
格格初來乍到,但靠著這樣的生活學習態度,以及與謝惜雅的關係,已經讓不少學生羨慕敬佩。
“有事嗎?”顧然問李美人。
“顧老師,我找您。”李美人說。
“找我?”
謝惜雅停筆,過了一秒,開始更換水筆筆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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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人日記》:九月十一日,周三,硬如剛玉
今天和阿秋上師聊天,他說了很多有哲理的話,其中關於【黑龍夢】的一句,讓我記憶尤深,現在記下來。
“你在害怕,所以逃避;你在憤怒,所以毀滅;你在同情,所以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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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日記》:
李笑野被說**減弱而發病——他的寫作能力是否也衰退,因此不得不借助精神病幻覺?
阿秋上師今天試圖喝尿——為了證明菩薩的存在,他不顧一切,黑龍的事情或許也是因此才當真。
(莊靜批語:這些是否是他們生病的本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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