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頒發名牌,定時定量安排隻屬於一心會的內部講學,組織互相之間的“責善會議”。
袁樹作為組織領袖偶爾會親自現身送溫暖,經常組織一心會成員下鄉進行助農工作,培養他們的服從性和紀律性。
會員按季度發放生活補助,給錢給糧食,數量不算多,但也算是一份類似於“工資”的存在。
如有生活條件困苦的會員,一心會也會給予特彆生活補助,幫助他們尋找舒適的住處之類的,反正絕不讓他們饑寒交迫。
袁樹自己也多次表示,致良知是要在一定基礎上才能實現的,一定要吃飽穿暖住的舒服,這是最基礎的要求,然後再去談良知。
飯都吃不飽,談什麼良知?
另外,在工作上或者學業上取得突出進展的個人會受到組織表彰,會給予精神鼓勵和物質獎勵。
袁樹會公開表彰某些成績突出的會員,搞一個頒獎大會,用足夠的排場給予他們足夠的正向激勵,使他們的精神得到極大的滿足。
到這一步,一心會開始越來越像個樣子了,不再是那個鬆散的概念性組織了。
所以,為了進一步規範一心會的組織性,袁樹還和盧植一起商討著推出了第一版本的《一心會會規》。
他們提出了一些不允許一心會會員去做的事情,以及要求他們必須要遵守的規定,如有違背,必將嚴懲,然後驅逐出一心會,永不接納。
不得欺男霸女、恃強淩弱,不得貪汙受賄、收人禮品與人方便之類的,這些都是會規上的內容。
而因為有了福利政策和硬性規定,整個一心會的組織度和凝聚力也驟然提升,很多人對於一心會的存在和接受度大幅度提升,對於一心會的存在感也更加清晰起來。
他們很快就意識到袁樹是真的有在用心經營這個組織,為此甚至創立了福利製度和會規,這對於所有加入的人來說,無疑是一次嚴峻的提醒。
他不是玩玩,他是來真的,並且以後,會越來越真。
事實上,正如楊賜所說的,如果袁樹不是袁氏家族子弟,沒有那麼尊貴的身份,一心會或許還能拉起來,但是人數不可能輕鬆就突破一千、接近兩千。
至少不會在袁樹那麼年幼的時候就取得如此成果。
可問題在於,袁樹本人也從來都沒有否認過袁氏家族給他帶來的重大助力,並沒有對此表示不滿。
他覺得這是一件好事,能為他吸引來足夠多的助力。
有那麼好的背景和助力不去用,那和沒苦硬吃有什麼區彆?
我是用這些背景力量做好事,又不是欺男霸女,何須裝模作樣的沒苦硬吃?
以漢末這種情況,搞不好還要掌握兵權,還要出征打仗呢!
所以袁樹早早做了準備,一心會不僅設立了農業科目,要求士子們熟悉農業,在農業之後,袁樹還請盧植出麵,設立了軍事科目。
他們在一心會之中召集對軍事感興趣的身強體壯的士子,傳授他們軍事知識,為以後做準備。
盧植是個允文允武的雙重人才,不僅長於經書,也喜歡兵法,常常讀兵書,並且深有感觸,對於行軍征戰的常識了解得非常多,這一點也是袁樹和盧植熟了以後才知道的。
原來他之所以能打仗,是因為出身邊地,常年身處於危險的境地之中,所以本家就有軍事傳承,到了馬融這裡之後又看到了很多過去看不到的兵書,大有長進。
於是袁樹乾脆就讓盧植開設一個軍事科目,召集了一群身體素質不錯的、喜歡舞槍弄棒的士子們和他一起學習軍事常識,研究軍事問題,初步培養一批軍事人才。
當然,名義上還是非常正規的。
因為察舉體製之中除了孝廉,還有很多其他的科目,比如茂才、賢良方正、勇猛知兵法之類的。
有一些學術能力不是很強,比較難以在孝廉、茂才科目上有所突破的人,他們便可以走這些道路,未來朝廷如果急用人才下令特招,那他們說不定也有做官的機會。
現在袁樹給他們提供了一條可能做官的道路,他們感謝還來不及呢!
盧植也認為這樣做很有意義。
他出身邊地,很清楚在這個年頭,大漢不僅內部烽煙四起,外部也是狼煙遍地,擁有大量高素質的軍事人才是一件很有必要的事情,他覺得這樣做就是在為國儲才,何樂而不為?
兩人一拍即合,就那麼操作起來了。
而一心會也就這麼紅紅火火的操持起來了。
延熹九年的冬天過去之後,第二年的春天,雒陽傳來消息,天子劉誌改元永康,結束了長達九年的延熹年號。
新的一年,是永康元年。
而從冬天到春天,袁樹都沒有閒著,為一心會做了大量工作,審核了不少人的入會資質,把人事大權牢牢掌握在手,對每一個加入進來的人都要進行麵試審核。
不管你是不是真的認同我的致良知之學,你總要知道,不知道,那就彆想進來。
進來之後,如果在助農工作上表現得不好,各種發脾氣甩臉子,那不好意思,甭管你出身哪家豪強,哪怕是世代官宦之家,也統統給我滾蛋!
比如跟著同為高足的陳磊、吳尚一起混進了一心會的高足、潁川人郭啟,袁樹感覺他就是進來混日子、混名分。
分發物資他不去,清點物資他尿遁,下田種地他摸魚,該乾的他都不怎麼乾,在責善會議上被同組的人指責,他還信誓旦旦地表示——
我什麼都不做,是為了讓你們這些能做的人更好的展現自己的長處,讓你們的長處能被袁君看到,得到賞識,幫助你們進步。
我是在幫助你們,你們不感謝我也就罷了,怎麼還能責怪我呢?
他如此這般的不要臉,實在是讓同組的人目瞪口呆。
於是一個組不要他,兩個組不要他,三個四個組也都不要他,他仿佛瘟神一般,所有人都排斥他。
袁樹乾脆讓人事部主任魏甲親自出麵把他給勸退了。
這家夥得知要被勸退,還十分不滿,引經據典表示自己是奉獻自己成全大家。
他心中的良知就是這樣的,他也在致良知,並且做到了知行合一,怎麼能因為他的良知和其他人不同,就要趕走他呢?
難道說其他人的良知是良知,他的良知就不是良知?
良知是什麼?
誰定義了良知?
魏甲被他說的目瞪口呆,怎麼想都想不通世上怎麼能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最後還是袁樹親自出麵,把他轟走了。
不知道為什麼,得知這家夥出身潁川郭氏、家中世代傳承《小杜律》的時候,袁樹總有種莫名不爽的感覺,仿佛有種來自於靈魂深處的排斥感。
於是更加堅定地把他趕走了。
然後袁樹給自己的學說打上了補丁,詳細闡述了何為“良知”,如何能被定義為良知。
他用郭啟的事情作為例證,學孟子把梁惠王當作反麵教材的案例,把郭啟也當作了反麵教材,嚴厲批判了他這種混淆私欲和良知界限的行為。
他必須要讓某些人看看,得罪了袁某人,就和得罪了孟子一樣!
是要上教科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