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獅豹鷹隼,淬骨‘好手’”
看著這張師堯按穿帖子,客客氣氣,一副自家柴市下人模樣,許恒卻是額頭繃起青筋,後槽牙都險些咬碎了。
你這貼子
我可不敢接!
“三位,赴宴就不必了。”
“我三家今日擺的‘山珍宴’,就在麵前,席麵都是頂好的,若是願意,再添三張座,就當交個朋友,如何?”
許恒處於帷幕門邊。
剛伸出臂膀,作勢欲請。
來自虎豹館的張師堯卻是眸光誠懇,抬步走來:
“不愧是操持諸如黑市藥材,山珍買賣,山道交易的柴市少東家,就是有銀兩,有本事!”
“這一桌席麵,可不少花銀子,看得出來,是下了血本。”
“但咱刻苦練武,窮慣了,還是和兄弟、朋友一起吃,比較順暢。”
他一把攥住了許恒的臂膀,抖擻袖子,因為靠得近了,許恒耳朵嗡嗡的,似乎還能聽得那骨髓顫鳴著。
一時間呼吸粗重,汗毛倒豎,錦袖之下,那壯實的臂膀之上,根根粗壯大筋一繃,便發出‘劈啪’聲響,就要運勁強行甩開!
但被虎豹館張師堯那一手大掌按著
卻是任憑他憋紅了臉,都紋絲未動!
“今日得見諸位,正好我還有好多弟兄,都想要一瞻少東家、風雲會副堂主風采。”
“不若紆尊降貴,請與我來?”
他露出了一口亮麗的白牙,還想要多說些什麼
“放下!”
卻突然聽得一聲震喝,便看到陸羽脊背一挺,如抽箭拉弦,腳步一踏就要撕開他的臂膀,叫張師堯眸子一凝:
“喔?”
“這位”
“竟是我輩中人!”
“火窯的陸公子?”
“如此年輕,便破筋淬骨,好天賦!”
“來來來,請隨我走,我三派龍頭,就樂得見見你這樣的少年天驕!”
他豪放一笑,但卻寸步未退,反而手勁一捏!
當場叫許恒眼眶凸起,牙關緊咬,汗如雨下,手臂抖若篩糠!
嘭!
而他身後。
獅子堂的陳昭一記崩拳打出,當場攔下了陸羽,叫碟碗清脆的碎響紛紛迭起!
一道碎裂的碎碗片‘嗖’的一下飛濺,電光火石竄出,險些劃破了一側魏芷臉頰。
不過季修剛好探出了手,將其夾住。
魏芷眯了眯眼,秀眉上湧出了幾分凶氣。
對著季修輕輕點了下頭,隨即鬢絲垂下,腰間短繡刀不自覺的
一寸一寸,便要出鞘。
隻不過。
“大小姐,刀若出鞘,有些事兒,性質就變了。”
一直默不作聲,來自鷹隼幫,身形瘦弱的裘真,不知何時,竟到了魏芷身前。
在她蹙眉緊皺的同時————
將二指搭於刀鞘,一按下,刀柄竟難動分毫!
裘真輕輕一笑,看似雲淡風輕。
但一雙腳掌十根趾頭緊緊抓地,卻仿佛老鬆屹立不倒,有著源源不斷的氣力,自下盤而起。
暗暗較勁之下,將隻是熬筋的魏芷,給壓得在椅子上一動未動。
末了,女子頸間浮出細汗,也掙脫不得,麵有無奈,隻能勾起俏唇,譏諷一笑:
“好功夫。”
對此,裘真嘿嘿一聲,道了句‘過獎’,看著女子脖頸細汗,便要扯袖,作勢欲擦:
“大小姐莫累著,我來幫你”
他話未說完,突然隻覺脊背一冷,冰寒刺骨。
於是倏忽轉身。
迎麵便看到那黑衣少年此刻眸光猶如實質,凝視著他的胸膛與咽喉,不由失笑:
“你”
嘭!
但他話都未講出。
季修已經宛若炮彈出膛,兩條長腿筋似弓弦繃緊,一個彈射!
看著眼前一大團黑影逼近,裘真一愕:
“這三位公子小姐,好歹是個熬筋圓滿,淬骨門檻,你個筋都煉不明白,靠著諂媚上位的小”
他一邊說著,一邊單手壓著魏芷刀鞘,另一邊五指捏拳,就要以筋骨齊鳴的剛猛勁力,教教這小子做人。
一刹那,拳拳對轟!
“我雖才步入‘淬骨境’不久,隻將脊柱大龍淬煉,尚未綿延四肢,渡為‘鐵骨’,也不曾勁入骨髓,但這小子”
“一個熬筋,憑什麼和我對拳?”
然而!
隻是勁力碰撞的一個刹那。
龍精虎猛,源源不斷的厚重氣血、竟宛若形成了野蛟一般,寸寸向他崩來!
叫裘真骨頭‘咯吱咯吱’,臉色突變!
而後不再壓製魏芷,另一隻手也當空砸去!
砰砰砰砰砰!
一連串炸響迸發,筋肉碰撞之音響起。
兩道身影拳掌對轟,不過數個呼吸!
那鷹隼幫的淬骨好手裘真,已是被季修砸得麵色漲紅,連連後退!
一步,兩步,三步!
滴答,滴答。
他看著自己淬煉的一雙鐵拳,此時竟已呼哧呼哧流淌著血,眼珠子已經開始了抽搐。
這風雲會的藥堂堂主,不是說熬筋未成麼?
怎麼這打磨的血肉大筋,簡直與虎豹凶蛟般,遠勝於他!
哪怕淬骨之後,渾身蛻變,力道、血勁都翻了個番,可自己
他神情一僵,思緒如電光火石,才剛想罷。
突然腹中絞痛,低頭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