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喬曦又瞪了喬喻一眼,因為這小子又在下麵踢了他一腳。
母子倆的小動作,袁正心注意到了,然後灑然一笑,溫言說道:“這些都不是問題,既然你這麼說,那就算是答應了。”
隨後袁正心看向在一邊發呆的譚路遠,說道:“路遠,我記得你們粵山大學是能提供函授文憑的?”
“這個,應該是要等明年三月注冊學籍。畢業的話起碼也要三年以後了,而且必須參加考試。這些都是上級部門的規定。”
譚路遠連忙答道。
袁正心想了想,看向喬曦溫言道:“不要緊,學籍的問題我來想辦法。九月開學你可以先跟著領軍計劃班一起學習。這件事情就這麼決定了。”
喬曦剛想說點什麼,就直接被旁邊憋了半天的喬喻打斷:“對,對,對,爺爺,就這麼決定了。這個安排不要更好!
您是我爺爺,她現在又是您的學生,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這連輩分順便都捋順了。我覺得挺好的。對吧,媽!”
喬曦本想再跟袁正心解釋兩句,她可能真不是太適合高強度學習,但看到喬喻帶著一絲小祈求的眼神,終究還是心軟了。
張口時已經變成了:“謝謝您,袁老。”
“還叫什麼袁老。喬曦,這個時候要喊老師了。”譚路遠在旁邊笑著提示了句。
“譚教授說的是,謝謝您,袁老師。”喬曦立刻便改了口。
袁正心笑的很開心,說道:“好,好,這是好事。你跟喬喻不一樣,他喜歡做數論研究就隨他吧,以後你就專攻幾何。”
喬喻興高采烈的附和道:“就是,媽,物理有什麼好學的?我跟你說,還是數學有意思,不要被那些條條框框的限製。跟著爺爺學幾何,絕對沒問題的。”
聽了喬喻這話,袁正心開口說道:“哦?喬曦你對物理還有興趣?其實也沒問題,以後你可以深入研究高維卡拉比袁流形的分類與結構。
這個研究方向跟弦理論中的物理應用強相關。等你接觸到就知道了,不止是弦理論,也包括高能物理都能用得上。”
看著興高采烈的袁老,譚路遠在心裡歎了口氣,但臉上還是掛起了笑容。
“恭喜你啊,袁老,又收了個有天分的學生。也恭喜你,喬曦。能成為袁老的學生,未來肯定能在數學界撐起一片天地。”
真的,說完這番話,譚路遠隻覺得人生際遇就是這麼巧妙。
原本以為袁老跟田言真這兩個派係,大概是一輩子形同陌路了。
誰想到突然蹦出了喬曦跟喬喻這一對母子,這下好了。
未來兩邊的交流大概隻會越來越緊密。說實話,對於喬曦未來的成就,譚路遠是不太看好的。
正如喬曦說的那樣,畢竟年紀大了。接受基礎知識的速度不可能像喬喻那麼快。所仰仗的無非是她一般人所不具備的理解能力跟數學直覺。
但喬曦畢竟是袁老的學生,同時還是喬喻的媽媽。
以喬喻目前所展露出的天賦,以及對喬曦的依戀程度,未來有什麼重要課題,隻要能跟對方的研究沾上邊大概都會帶著喬曦。
如果出了什麼重大成果,那大概就都成了燕北國際研究中心跟華清袁正心數學科研中心聯合做出的成果……
譚路遠仿佛看到了華夏數學界未來最強勢的學閥即將崛起。
如果喬喻再把數學類各種大獎都拿一遍,尤其是拿到菲爾茲獎。
再加上這兩人導師在國內跟世界數學界的地位。袁老自不必說,還活著的菲獎大佬在國際數學界的影響力無需多言。
田言真則跟科學院那邊的合作一直很緊密。本身還是世界權威數學大獎阿貝爾獎的評委以及國際數學頂刊的編委……
喬喻跟喬曦以後順著這條路會發展什麼樣,譚路遠簡直不敢想。
整合了燕北學派跟華清學派,跟科學院那邊在搞好關係,未來華夏數學發展大概真就隻能看京城了。
如果再加上據說洛特·杜根、彼得·舒爾茨、皮埃爾·德裡尼等等教授都跟喬喻關係不錯……
算了,譚路遠懶得想了,不過他已經決定了,回去就想想辦法,看能不能多跟燕北、華清數學方向進行合作。
當然,最重要的,譚路遠覺得現在就應該在眼前這個對母子麵前刷刷印象分了。
於是,頓了頓後他又麵帶笑容的說道:“看來今天中午,又能蹭上一頓飯了。”
雖然譚路遠在數學界的地位並不如袁正心跟田言真,但以院士之尊,自然不會是少一頓飯的。
但這句話,很容易拉進彼此間的距離。是的,譚路遠在做妥協。
哪怕對麵那位媽媽的年紀其實跟他的女兒年紀差不多大。
“必須的,今天中午應該我跟我媽請大家吃飯,還是甲所吧!爺爺,你幫忙訂包廂,我來請客。”喬喻很大氣的說道。
不怕花錢,而且甲所也是可以用華清的學生卡的……
“嗯,喬喻,給你老師也發給消息,讓他一起來慶祝一下。”袁正心開口說道。
“哦,好的,爺爺。”
……
“嗯?袁老決定收你媽媽當學生?”
“是啊,田導。袁老說我媽媽空間想象力跟抽象思維能力很強,適合學習幾何,說要讓我媽繼承他的衣缽來著。”
“你昨天那不是還說今天打算帶你母親去京城逛逛?怎麼突然有這個事情?是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嗎?”
“田導,電話裡說不清楚,要不您還是中午來吃飯的時候再說吧?還是在甲所,昨天那個包廂。”
“好,這個時間挺巧,再晚一天我又要出門去歐洲一趟。”
“額?您又要去歐洲乾嘛啊?”
“有個會議要去參加,不說了,我等會就過去。”
掛了電話,喬喻鬆了口氣。
導師明顯不是很生氣,這就很好。不過導師又要出遠門了……
雖然才來了燕北大學半年時間,但據喬喻所知道的,自家導師已經起碼已經出門十多趟了,有三趟是國外。
六十多歲了還要到處跑,喬喻都覺得有些辛苦了。
當然,喬喻此時不知道的是,田言真為了儘量保證每周抽出半天時間,檢查他的功課進度,其實已經儘量減少了出遠門。
推掉了許多會議安排,不然他還會更忙。
不過掛了電話的田言真是真懶得去想會議的事情了。
隻覺得這個世界很荒謬……
袁老突然收了喬曦做學生?他莫名其妙的多了個師妹?
……
就這樣到了中午時候,三位數學院士又跟喬家母子坐到了同一張餐桌前,隻是今天少了夏可可。
田言真也從喬喻口中知道了事情的始末,說實話,很意外……
從理論的角度來講,智商是有可能遺傳的。田言真記得之前曾經看過一篇文章,從遺傳學、行為學認知的角度分析了智商的遺傳性。
最後得出的結論是,一個人的智商主要是遺傳跟環境共同作用的結果。
但是這並不代表著父母智商高,孩子的智商一定就會很高。
因為田言真還記得,智商的遺傳並不是單基因作用的結果,而是多基因共同作用。
這也就意味著在傳遞過程中非常的隨機性。其中就包括了大腦皮層厚度、灰質密度、腦神經元連接性等等……
同理,後天的環境跟教育同樣極為重要。
所以理論上兩個高智商的人結合,往往意味著有更高的幾率培育出高智商的下一代。
但僅僅隻是幾率而已。
尤其是根據科學家研究發現,高知群體往往結婚生子的年紀比普通人更晚。
甚至很多都錯過最佳的哺育期,再加上一般學曆較高的父母,要多胎的意願更小。
所以在隻生一個的情況下,遺傳過程稍微出點意外,孩子的智商可能就平平無奇了。
這也是明明兩個家長都是名牌大學博士,智商肯定不低,但生的孩子卻是學渣的原因。
像喬曦跟喬喻這樣,母子都有同樣的數學天賦真的很稀奇,但也不能說完全沒有。
比如大名鼎鼎的居裡夫人——瑪麗·居裡,兩次獲得諾貝爾獎,一次化學,一次物理。
她的女兒伊倫·約裡奧大概就是繼承了瑪麗·居裡的科學天賦,同樣拿到了1935年的諾貝爾化學獎。
於是中午的飯局上,很快眾人就聊起關於智商遺傳的事情。
尤其是譚路遠,他是真好奇,這是怎麼遺傳的。
“我覺得不止是因為遺傳吧?應該感謝我的外公。因為我媽跟我,其實小時候都是外公負責教育的。”
聽著三位數學院士聊起了這個話題,喬喻立刻找到了共性。
數學家很善於做這件事,尤其是喬喻。
“哦?你外公?”
“對,我外公叫喬國正,他是真的很厲害的一個人。不但鐵路上什麼都會修,他還會做木工,油漆工。
我外婆就說過,他們結婚後,家裡的所有家具都是我外公親手打造的。後來搬了新房子,家裡的裝修也是我外公一手操辦的。他好多同事都求他幫忙做家具。
而且他愛好特彆廣泛,象棋、圍棋、鬥地主、跑胡子、乒乓球……而且樣樣都很精通,小時候我沒上幼兒園,都是他帶著我到處玩,走到哪都有人請他吃飯。”
喬喻特彆驕傲的向三位院士介紹起了他這輩子最佩服的人。
三位院士都沒說話,袁正心跟田言真都專門了解過喬喻的情況,知道這位外公已經去世了。
譚路遠則是從袁正心的口中得知了這個事情。
隻能在心裡暗自唏噓。
田言真就覺得這事情對上了。如果智商的確跟後天環境有關的話……
這位喬國正同誌,還真挺傳奇的。畢竟能讓喬喻這樣早慧且具備天資的孩子,如此發自心底的欽佩,絕對不是件簡單的事情。
喬曦隻覺得黯然……
她生喬喻那年,父親曾病過一次。之後便因為身體原因辦了內退。
這讓喬曦很難不把父親的早逝歸咎到她的身上……
回想往事,那時候的她是真的太任性了些。
直到旁邊的喬喻又踢了她一腳,喬曦才回過神來,然後聽到譚教授說的話。
“……今天不如咱們也喝一杯吧,這樣一人一杯啤酒。喬喻肯定不能喝,喬曦能喝上一杯嗎?”
喬曦看了喬喻一眼露出了她招牌般溫婉的笑容,搖了搖頭輕輕的說道:“不好意思,譚教授,我對酒精過敏的。”
這話聽的喬喻也甜甜的笑了起來。這個酒精過敏就很靈性。
不是他吹如果單比酒量的話,今天這一屋子人都倒了,大概都沒法讓喬曦打個酒嗝的……
孩子不舒服,請假第二天。
今天又去了趟醫院,哎……如果明天孩子好轉,應該就能趕緊把欠的兩天補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