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武威侯高聲叫道:“好!好一個壯誌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快哉,快哉!”
他看向匈奴人的目光充滿了憎恨和怒火,仿佛都想衝上去手撕匈奴,來一個“笑談渴飲匈奴血”。
匈奴人瑟瑟發抖!
哪怕是郅支也是臉色蒼白,他完全能感受得到這些虞人的恨意和憤怒。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殷鴻卻突然怒聲道:“江寒,兩國和親如此重要的場麵,你卻作這等侮辱匈奴人的詞,還笑談渴飲匈奴血,如今我大虞與匈奴即將成為盟友國,你卻唯恐天下不亂,難道你想要破壞兩國的友誼,使大虞陷入戰火之中嗎?”
殷鴻這番話說得慷慨仗義,仿佛站在道德製高點,指責江寒的錯誤。
“請太子殿下將江寒逐出去,否則破壞了兩國和親,誰當其罪?”殷鴻看向太子大聲道。
在他想來,江寒明知道兩國要和親,卻還填這種詞,這明顯是想破壞和親,自己訓斥他並沒有錯。
然而當他這番話落下,在場的虞人滿臉怒容,朝殷鴻怒目而視,仿佛要將他生吞活剝。
這個奸人!如此奴顏婢膝,簡直世所罕見!
就連魏王的臉色也瞬間沉了下去,雖然他與太子相爭,也想要弄死江寒。但不代表他就真的恨江寒,想要弄死江寒那隻是政治上利益的事情,卻不代表他就不欣賞江寒。
而江寒填這首詞,明顯關係到家國仇恨,能在這種場合,填這首詞,激勵虞人,這卻是魏王所佩服的。
然而這殷鴻卻出言訓斥江寒?
這不僅是壞,還是蠢!
難道殷鴻沒有發現匈奴人適才的戰舞在挑釁大虞,在向大虞示威嗎?難道殷鴻沒有發現在場的虞人有多憤怒?江寒做出反擊,而這個殷鴻卻抨擊江寒?
簡直蠢到無可救藥!
不等太子開口,魏王便沉聲道:“來人,把殷鴻拖出去!”
殷鴻聽到前半句,臉上露出笑容,可聽到後半句就徹底呆住了。
把自己拖出去?
為什麼要拖自己出去?
自己做錯了什麼?
兩個侍衛大步走去,架起殷鴻便往外走。
“魏王殿下,我……我……”
殷鴻抬起頭,無比茫然的看著魏王。
倘若是太子讓人把他拖下去,他還能理解,可為什麼是魏王?
父親是支持魏王的,是魏王的人啊!
自己也是在幫魏王對付江寒,可是為什麼魏王要把自己拖下去?
沒等他問個明白,就讓兩個侍衛給拖出了承乾殿,直接丟得遠遠的。
殷鴻臉色漲紅,隻覺無比恥辱,大庭廣眾之下,魏王讓人將他拖出去,這簡直是對他最大的侮辱!今後旁人會如何看他?
他羞憤之下,氣得吐出一口鮮血,直接仰麵昏倒了過去。
殿內,殷萬舸臉色未變,但眼中卻閃過一抹隱晦的恨意。
殷鴻丟臉,他作為父親同樣顏麵無存。
鴻兒不就是說錯兩句話嗎?需要這般羞辱他?
羞辱鴻兒,不就是在羞辱自己?
殷家綿香坊被燒,魏王從來不幫,殷家受挫,魏王也不出手對付江寒,甚至還欲行拉攏之意。
而他為魏王做那麼多的事,卻被其當眾羞辱!
殷萬舸心中對魏王生出了一抹恨意,隻是卻被他深深藏了起來。
江寒看著殷鴻被拖出去,搖了搖頭,這個人的確有些小聰明,卻看不清形勢,實在太蠢了。
不,不能說他蠢,隻是此人根本不會對國家之恥感到恥辱,妥妥的狗漢奸。
都不用自己出手對付,他就能把自己玩死。
殷鴻不過是一個小插曲,太子拍案大聲道:“好詞!此詞乃是《破陣樂》之詞當中的最佳之作!速唱此詞,奏《破陣樂》!”
宮中樂姬都是訓練有素的,唱新詞並不在話下。
隨著太子發話,宮人也迅速奏起《破陣樂》,高唱《滿江紅》。
一曲淩雲壯誌,氣蓋山河,磅礴大氣的《破陣樂》當即響徹承乾宮!
所有匈奴人滿臉駭然,瑟瑟發抖,宛如受驚的老鼠。